梁乘這兩日忙的焦頭爛額。
覺都顧不上睡。
因為水月庵的事情一直都沒有什麽進展。
當初給梁森送信的那個小乞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滿盛京都找不到。
今兒一早有人來報案,說是在西區的一口破井裏發現了一具屍體。
梁乘忙帶了衙役過去,將屍體打撈上來經過多方辨認,最終確定了屍體的身份。
就是他找了兩日都沒找到的那個小乞丐。
如今人死了,這條線索就斷了。
梁乘正歎氣的時候,有衙役來報,說是在水月庵附近找到了目擊的農戶。
目擊者說,南安太妃出事前的日子,他看到有婦人頻繁出入水月庵的後山一帶。
梁乘大喜,忙坐了馬車出城,要親自去那農戶的家裏問詢。
隻是等他趕到的時候,那戶人家卻消失不見了。
當初查到這戶目擊者的時候,捕頭就立刻派人守在了外麵。
前後左右,各有兩個人看守。
而這些負責看守的人,根本就沒有見過有人從家農戶出去過。
但那戶人家就是離奇的消失不見了。
裏裏外外,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又找了三遍,地皮都快翻一層出來了。
就是不見人。
梁乘心裏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忙派人四處查探。
經過多半日的搜索,終於在一個山坳裏發現了這家農戶的屍體。
一家五口,全都是摔死的。
崖壁邊,確實有失足滑落的痕跡。
但梁乘很快就確定了,這是一起凶殺案,是死後被拋屍到這裏的。
因為他們的鞋子上都沾了一種花粉。
而從他們家到這邊崖壁,無論走哪條路,都絕對不會沾到這些花粉。
因為這一路上隻有鬱鬱蔥蔥的樹,半朵花都沒有。
梁乘派人將屍體運回衙門交給仵作驗屍,他自己則又去了一趟水月庵。
是水月庵的怡清師太親自接待的。
因為南安太妃和昭陽長公主的事故,如今水月庵的香火不是很好。
不光香火不好,名聲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菩薩無故倒地,南安太妃和昭陽長公主接連出事……
便有好事者傳言,是因為水月庵背地裏做了不得見人的勾當,所以才惹怒了菩薩,接連降下責罰,連累了南安太妃和昭陽長公主。
這個傳言一出,就沒人敢再去水月庵,生怕自己被牽連了。
原本人聲鼎沸的水月庵,瞬間就變得門可羅雀。
怡清師太也著急。
她可不想水月庵的百年基業毀在她的手裏。
所以對於梁乘的調查,她十分的配合,不但配合,她自己也在積極主動的調查。
畢竟對於水月庵,她是最了解的了。
而且還真的讓她查出點兒東西。
所以聽到梁乘來訪,她立刻就把查找到的證據帶上,去見了梁乘。
寒暄過後,就把證據拿了出來。
隻是……
盒子打開,裏麵卻隻有幾張空白的佛紙,其他什麽都沒有。
怡清師太一下子就懵了。
她中午看的時候,明明還有呢,怎麽這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東西不會自己飛走,那真相就是……
水月庵裏有叛徒。
這對梁乘和怡清師太來說,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所以兩人一合計,決定來個引蛇出洞。
皇宮裏。
祺嬪一直等著。
愉貴妃被貶為錢采女打入冷宮後,她的位份很快就會動一動了。
雖然皇上疼寵皇貴妃,但後宮裏的位份還是要稍稍平衡一些的。
而且這兩日,她在萬壽宮也感覺出來了。
待遇明顯與以前不同了。
所以祺嬪覺得自己被封妃的事情,已經是十拿九穩了。
終於,她等來了皇上身邊的太監。
但那太監手裏並未托著聖旨,而是身後跟著幾個小太監,抬著兩個大木箱子。
這讓祺嬪的心裏有些不明白。
封妃乃是大事,沒有聖旨難道隻要口諭嗎?
等到太監宣讀了皇上口諭以及賞賜禮單後,祺嬪傻眼了。
因為壓根兒就沒有封妃,隻有一些讚揚的話和兩大箱子的賞賜。
送走了來傳口諭的太監後,祺嬪蹙了眉頭。
怎麽回事兒?
難不成是自己會意錯了?
皇上壓根兒就沒有給自己封妃的打算?
可是,自己好歹生育了二皇子。
而且,如今妃位以上的,就隻有皇貴妃一個人,這不合老祖宗的規矩。
但是這些話,她可不敢和皇上說。
隻是心裏越來越疑惑,也越來越忐忑。
難道皇上是打算給後宮其他人晉位嗎?
可是合宮之中,沒有比自己更有資格坐上妃位的人了。
祺嬪悶坐了一夜,熬的黑眼圈兒都出來了。
第二日去萬壽宮請安的時候,不得不抹了厚厚的粉兒遮擋。
且不說祺嬪。
蘇雨昕早上醒來後,覺得身子越發倦怠了。
明明昨晚睡的很早,沒有妖精打架,今早也睡到了很晚。
若按以往,早該睡飽了。
其實她也不是覺得困,就是感覺渾身倦怠,不想動,也不想吃東西。
就想那麽懶洋洋的歪著。
羅嬤嬤也終於察覺出蘇雨昕的異常了。
夫人雖然平日裏貪睡了一些,但醒著的時候都很精神的。
今日這是怎麽了?
看起來有種病懨懨的感覺。
羅嬤嬤正想問的時候,就見蘇雨昕突然抱著肚子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兒,痛的哼哼起來。
“夫人……”羅嬤嬤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蘇雨昕已經痛的額頭上汗津津了。
“嬤嬤,我疼。”蘇雨昕小臉兒煞白,死死的抓著羅嬤嬤的袖子,咬的嘴唇都流血了。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突然就腹痛如絞。
比在別院來小日子時還要疼。
“來人啊,快去請怪醫先生,快去……”羅嬤嬤一把抱住蘇雨昕焦急的喊道,琉璃眸中漫了一層水霧。
赤焰橙衣不敢耽誤,幾個騰躍就到了長青閣。
宋桀正優哉遊哉的躺在樹下的躺椅上,喝著皇上送來的美酒,就見一紅一橙兩道身影倏然而至。
“怪醫前輩,我們夫人得了急症,請您移步。”橙衣急急的說道。
“昕丫頭病了?”宋桀立刻放下手裏的酒壇子,直接一個閃身人就不見了。
赤焰橙衣扭個頭的功夫,宋桀已經出了長青閣,直奔倚梅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