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蘇雨昕的心裏就越發不安起來。
正想轉身去軍營找風曜,又見火靈從一邊廊子走過來。
與木靈土靈不同的是,火靈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這讓蘇雨昕的心裏瞬間安定了不少。
“剛剛木護衛和土護衛怎麽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蘇雨昕問道。
“無礙,就是倒了點兒小黴,我讓他們去乘濟寺燒香拜佛祛黴運。”火靈樂嗬嗬的說道。
“倒什麽黴了?”既然與將軍無關,蘇雨昕就很感興趣的問道。
火靈便把今天上午的事情詳細和蘇雨昕講了一遍。
原來火靈離開後,土靈搬了藤椅坐在花架下喜滋滋的等著看木靈如何倒黴。
眼瞅著木靈的穴道都解開了,也並未見到有什麽倒黴事。
土靈摸著下巴想,難不成火靈的卦不靈了?
正想著,天上突然飛來一群鳥。
而且路過木靈的院子時,好像集體被喂了瀉藥似的。
就算土靈坐在花架下也難以幸免,淋了兩人滿頭滿身。
兩人都是特別愛幹淨的,這滿頭滿身的鳥屎讓兩人瞬間就抓了狂。
洗了五六遍的澡,皮都搓皺了。
結果才穿戴整齊出來,兩人又被鳥屎當頭。
接連三次,兩人不得已去找火靈避黴運,被火靈狠狠敲詐了一番,然後才囑咐他們去乘濟寺燒香拜佛,不能穿黑白,不能嬉皮笑臉,要神情嚴肅。
所以才有了剛剛蘇雨昕在門口遇到的那一幕。
蘇雨昕除了覺得忍俊不禁外,還對火靈的高超卜卦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心裏不由自主的就有些忐忑起來。
火靈這麽厲害,會不會也能算出自己的來曆?
想到這裏,蘇雨昕趕忙找了個借口就匆匆離開了。
火靈看著蘇雨昕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夫人這是怎麽了?自己剛剛好像也沒說什麽吧?
回到倚梅苑後,蘇雨昕還有些心有餘悸。
如果火靈真的能卜算出自己的前世,卜算出自己是重生歸來的,會不會告訴將軍?
將軍如果知道自己前世是什麽德行,會不會自此開始討厭自己?
越是這樣想,蘇雨昕就越覺得心裏難安。
看來以後要躲著點兒火靈才好。
五月初五。
蘇雨昕難得起了一個大早。
當然,也不是她願意起來的,是被青雀紫鳶輪番轟炸不得不起來的。
這會兒正坐在貴妃榻上打盹。
昨晚被將軍要的狠了,折騰到快天亮了才睡。
渾身和散架似的。
她是真的困。
其實風曜本來也沒打算折騰那麽久的,可每次挨著她,就熱血沸騰。
再加上十幾天都沒吃到嘴裏,一不留神天就快亮了。
看著蘇雨昕累到秒睡,風曜又開始檢討自己。
每次事後都檢討,可每次臨場都控製不住。
都怪小丫頭太誘人太可口了。
風曜隻睡了一個時辰,大約卯正就起來了,卻是神采奕奕的。
蘇雨昕睡到了辰正,卻還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靠在貴妃榻上,困的頭一點一點的。
哈欠一個連一個,眼淚成串兒的往下滾,根本就沒法上妝。
最後還是青雀咬咬牙,擰了一塊兒冰帕子,直接往蘇雨昕的臉上一抹。
沁涼的帕子,激的蘇雨昕立馬就精神了。
青雀和紫鳶忙的趁機給蘇雨昕化妝更衣。
知道蘇雨昕今日要去參加龍舟會,所以夏嬤嬤特地沒有準備粥湯,隻備了麵點。
蘇雨昕本來困的不想吃飯,不過出門參加宴會,朝飯還是要多吃些。
宴會上的東西,就是好看,味道可不敢恭維。
倒不是做的不好吃,而是大老遠的端過來再擺上,基本就都涼透了。
不但味道變得不好,身子弱的吃了還容易噎食。
幸而夏嬤嬤手藝好,做的都是蘇雨昕愛吃的,蘇雨昕也就勉強吃了些。
青雀將剩下的糕點裝進食盒裏溫著,遞給麥子:“更衣的時候記得拿給夫人吃。”
“青雀姐姐放心,我都記著呢。”麥子接過食盒,點點頭。
這些日子,青雀紫鳶不能跟著出門,都是麥子隨侍蘇雨昕左右。
麥子雖然年紀小,但是為人機靈細心,青雀紫鳶倒也放心。
每年的龍舟會,都是在半扇湖舉行。
半扇湖,因為形似打開的半個折扇而命名,是盛京城內最大的湖,又分出幾條支流,與城外的護城河暗道相連。
因為是活水,所以半扇湖的水質極好,清澈通透,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
半扇湖的左側水域修建了一處很大的平台,平台上又修建了很多個小亭子,可以將半扇湖的風景一覽無餘。
蘇雨昕到的時候,亭台上已經有不少人了。
看起來很熱鬧。
不過蘇雨昕卻沒多大的興趣。
說白了,這就是一群未婚男女的相親宴,與她無關。
所以蘇雨昕就想找個清靜偏僻的亭子歇著。
如果不是每年都是太子殿下親自主持,她又是將軍夫人代表著將軍府,她都不想來。
在家裏舒舒服服的睡覺多好。
蘇雨昕才下了馬車,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回過頭來,就看到了崔夫人。
崔夫人是標準的江南女子,生的溫婉如水,眉目如畫,特別有江南水鄉的韻味。
但是和崔夫人處的久了就會發現,崔夫人的性情與江南的溫婉格格不入。
她的性子,豪爽的就像是塞北的女子一般。
隻是身材嬌小了些,雖然她比蘇雨昕年長了兩歲,個子卻矮了半頭。
“原來是崔夫人。”蘇雨昕含笑微微頷首。
雖然前世她和崔夫人並沒有接觸過,但是前些日子在尚書府的壽宴上,崔夫人為她仗義直言,是以她對崔夫人的印象極好。
“我是第一次參加盛京的龍舟會,不知可否與將軍夫人同行?”崔夫人也微微頷首,然後笑問道。
“當然可以。”蘇雨昕點點頭:“隻是我不太喜歡熱鬧,崔夫人到時候怕是會覺得無聊。”
“不會不會。”崔夫人忙的擺擺手:“我也正想清靜清靜呢。”
她不喜歡這種大型的聚會。
分明大家都不熟悉,卻還要假裝很熱絡,太累人了。
倒是在蘇老夫人的壽宴上,她對蘇雨昕的印象很好,所以才湊過來的。
反正她來盛京城不久,也沒什麽朋友。
難得看一個人很順眼,自然就有了結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