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百裏玄燁讓將軍府自行處理桃紅和諸大,所以他們兩個都被帶回了將軍府。
蘇雨昕命人打了諸大二十個板子。
雖然皮開肉綻的,可到底保住了性命。
桃紅就慘了。
因為蘇雨昕派人將桃紅送回了蘇府,呂詩言見都沒見,直接就吩咐杖斃了。
翠柳身上帶著傷,哭求了半天。
可最後也隻是讓呂詩言鬆口,允她安葬。
翠柳隻有桃紅這麽一個親人,如今先她而去,幾乎哭斷腸。
早知如此,當初她或許就不該求夫人將桃紅從衙門贖回來,就算末等奴也比如今沒了性命強吧。
因為她這些日子有傷臥床,所以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情。
但凡桃紅和她哪怕透露一點兒,她也會拚命阻止的。
這根本就是一個蠢法子。
可桃紅心裏恨透了蘇雨昕,急切的想要報複,所以和蘇雨湘一拍即合,特別積極。
因而如今死的也特別慘。
翠柳痛哭了一場,然後替桃紅置辦了一口薄棺,請人埋到了城外一處比較幽靜的地方。
然後跟著蘇雨湘一起去了水月庵。
蘇府顏麵盡失,一下子淪為了京城的笑柄,氣的蘇老夫人差點兒一口氣沒提起來。
蘇明哲奉聖命歸還呂詩穎的嫁妝,呂詩言氣的心口疼卻也沒辦法。
一時間,蘇府的氣氛壓抑到了最低點。
府裏的奴仆個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在這個時候怵了主子的黴頭。
倒是呂詩言身邊的金嬤嬤開口勸慰了兩句:“咱們也不算全輸了,之前夫人吩咐的老奴已經辦妥了。”
“當真?”呂詩言猛的坐起來,問道。
“嗯,都是按照夫人的吩咐。”金嬤嬤點點頭。
“嬤嬤做的很好。”呂詩言一掃剛剛的氣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來:“等那死丫頭下了地獄,今日她算計湘兒這件事情我就大人大量與她一筆勾銷。”
她本來還以為因為蘇雨湘的插手讓她的計策沒有成功呢。
沒想到竟然成了。
她要的可不是蘇雨昕的“清白”,而是“命”。
“隻是二姑娘怎麽辦?難道真的要在水月庵待滿三個月嗎?端午龍舟賽可快開始了。”金嬤嬤提醒道。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我自會想到法子。”呂詩言眯了眯眼睛,腦子裏飛快的轉了起來。
不但要回來,還必須得讓風風光光回來才行。
別看在皇宮裏蘇雨昕表現的很淡然,實則她手心裏一直捏著一把汗呢。
畢竟帝王無情。
回到將軍府後,蘇雨昕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處置了諸大和桃紅,都已經申正了。
蘇雨昕揉了揉肚子。
中午在蘇府她就沒怎麽吃,隻吃了一塊兒青雀帶去的千層酥,早就餓了。
可這個時辰,不中不晚的,晚飯也還沒預備呢。
不如先讓夏嬤嬤給煮碗陽春麵。
想到陽春麵,蘇雨昕又想起自己學了半天,都還沒給將軍煮過呢。
鬧了這麽一出,將軍這會兒應該也餓了,不如自己煮了一起吃。
想到這裏,蘇雨昕就興衝衝的往廚房去了。
遠遠的還沒到廚房,就聞到一股兒誘人的香味兒。
蘇雨昕抽了抽鼻子。
麻辣鮮香……
是水煮魚。
蘇雨昕肚子裏的饞蟲已經被這股香味兒磨的開始大鬧五髒廟了。
這夏嬤嬤的廚藝就是好。
等蘇雨昕跑到廚房,才發現掌勺並不是夏嬤嬤,而是風曜。
“好靈的鼻子,聞著味兒就來了。”風曜一邊說著,一邊運刀如飛。
“將軍怎麽在這裏?”蘇雨昕愣愣的問道。
之前處置了諸大和桃紅後,他分明說自己還有些軍務要處理,先回書房了。
“當然是要先喂飽我家的小饞貓最重要了。”風曜騰出一隻手來,用指背輕輕刮了一下蘇雨昕的小鼻子,笑道。
“將軍真厲害。”蘇雨昕笑彎了眼睛,心裏又暖又感動又開心。
“乖乖坐著,還有最後一道,馬上就好。”風曜將醃好的魚丟進油鍋裏,刺啦一聲。
蘇雨昕往案台上看了一眼。
水煮魚片,魚肉丸子,紅燒魚,清蒸魚,鯽魚豆腐湯,剁椒魚頭,烤魚排,幹鍋魚……
現在風曜手裏的那道是鬆鼠桂魚。
加起來是八魚一魚湯。
全魚宴啊。
蘇雨昕一向是喜魚的,風曜又做的色香味俱全,這會兒眼睛都快移不開了。
等到這些菜上桌,蘇雨昕早已經把什麽陽春麵忘的一幹二淨了。
“餓了吧,快嚐嚐。”風曜先夾了一筷子水煮魚給蘇雨昕。
“嗯嗯。”蘇雨昕啊嗚一聲吞下,魚肉鮮嫩爽滑,麻辣鮮香的味道瞬間在口腔裏爆開,她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
她本以為夏嬤嬤的廚藝就已經非常非常好了,沒想到將軍居然這麽厲害。
風曜瞧著蘇雨昕眯著眼睛,吃的一臉滿足,唇角就忍不住的往上揚。
“有酒嗎?”蘇雨昕突然問道。
“想喝?”風曜將一塊兒魚剔了骨頭夾到蘇雨昕的碗裏,抬眸笑道。
“嗯。”蘇雨昕用力的點點頭。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她和將軍的交杯酒還沒喝呢,今兒得補上。
風曜吩咐下人取來了一壇子果酒,還有一壇子竹葉青。
蘇雨昕瞧瞧自己杯中的酒,又瞧瞧風曜杯中的酒,嘴巴一嘟:“為什麽咱們倆的不一樣?”
交杯酒必須得喝一樣的才行。
“你這個是青梅果子酒,酸酸甜甜的,不上頭,適合你喝的。”風曜笑笑,說道。
“不要,我要喝你的。”蘇雨昕搖頭。
“這酒烈,喝醉了會難受。”風曜解釋道。
“我不怕,我千杯不醉。”蘇雨昕拍著胸脯,豪氣幹雲的說道。
“千杯不醉?”風曜挑眉看了看蘇雨昕,唇角揚起淺淺的笑意,他可不信。
“當然。”蘇雨昕一把抓起風曜的酒杯,直接仰頭灌下。
當時就被嗆的咳嗽起來。
這酒怎麽這麽辣。
風曜忙的夾了幾筷子鬆鼠桂魚給蘇雨昕壓酒。
蘇雨昕一連扒了十來口,嘴裏那股辛辣的酒味兒才總算是壓了下去。
其實她以前都不怎麽喝酒的,最多就是喝些果子酒。
如今猛的灌了這麽一杯,登時就覺得小臉發燙,腦袋有些發暈,眼前的景物好像都變得迷離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