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覺得,我該說什麽?”蘇雨昕挑眉看著呂詩言:“若非將軍給我身邊安排了這兩個女衛,今日我怕是就要橫著出去了,到時候繼母是否會舍得責問一聲二妹妹呢?”
“你……”呂詩言氣噎,眸底都快冒出火來了:“不過是那小廝的一麵之詞,如何能讓人信服?況且,若他果然做了這種糊塗事兒,正常情況也該是拚命狡辯的,如何這麽痛快就認了?而且還跟著你來指認湘兒?這其中,分明就有貓膩。”
“我到底不是繼母身上掉下來的肉,終究親疏有別。”蘇雨昕搖搖頭,小臉上帶著幾分自嘲:“前些時候我有幸請到了怪醫老前輩,得了他幾顆真話藥丸,今日就正好在這小廝身上試了試,確實靈驗。”
“怪醫一向行蹤飄忽不定,而且脾氣古怪,從不輕易出山,你怕是遇到江湖騙子了吧?這世上哪裏有什麽真話藥丸?若果然有,刑部也就不用那麽費力氣審問犯人了。別是什麽江湖騙術吧?”一直未開口的蘇老夫人沉聲說道。
她這話說的很巧妙,直接將小廝的那番言語定義為了“江湖騙術”,既是“騙術”,那肯定就不是真的。
“母親說的對,昕昕可不能相信那些江湖騙術。我之前就聽人說過,江湖騙子有一種藥可以控製人的心神。”呂詩言立刻接口道。
“我請來怪醫老前輩的時候,仁安堂的孫大夫就在現場,祖母不信,大可差人去問問。”蘇雨昕冷笑一聲:“或者,叫桃紅出來試試。在場這麽多的達官貴人,經過的見過的都不少,是不是騙術想必也瞞不過大家的眼光。這真話藥丸服下後,是不能說謊話的,如果說謊話,就會痛入骨髓,說三次謊話後就氣血逆行,最後七竅流血而亡。”
“不,我不要試。”桃紅往後縮了縮身子,眸光中帶著恐懼。
蘇雨昕請來怪醫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那個“真話藥丸”她比任何人都相信。
瞧著赤焰一步一步走過來,桃紅嚇的臉色蒼白,雙手拚命的擺著:“不關奴婢的事兒,都是二姑娘吩咐的,是二姑娘想要害將軍夫人,和奴婢沒有關係。”
“住口!”呂詩言直接甩了桃紅一個耳光,怒道:“你之前因為犯了偷竊罪被昕昕送官查辦,是你姐姐求我,我才為你贖了身,讓你跟在湘兒身邊伺候著。你竟敢因為記恨昕昕,就偷偷借著湘兒的名號生出這種齷齪事來,你簡直可惡!”
“不,不是奴婢。”桃紅捂著臉,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這一切都是二姑娘吩咐奴婢的,是二姑娘自己記恨將軍夫人,因為二姑娘想要嫁給將軍。”
桃紅此話一出,眾人看向蘇雨湘的目光都帶出了鄙夷。
居然覬覦自己的姐夫,真不要臉。
可轉念一想,蘇夫人不也是嫁給了自己的姐夫嗎?說不定是骨子裏傳下來的呢。
看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就蘇雨湘的手筆了。
平日裏的端莊溫婉,原來都是偽裝。
內裏竟然是這般蛇蠍心腸。
“放肆!”呂詩言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來人,把桃紅這個罪魁禍首拉出去亂棍打死,咱們蘇府容不得這般險惡的奴婢。”
“蘇夫人就這麽著急想要殺人滅口嗎?甚至不惜在祖母的壽宴上見血。”風曜覺得小丫頭該玩夠了,便起身踱步到蘇雨昕的身邊,冷冷的看著呂詩言。
呂詩言就覺得背上好像被壓了一座山一般,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原本的氣勢不由自主的就矮了一截:“這是我蘇府的奴婢,犯了錯自然是要懲罰的。”
“你們蘇府的事兒,我才懶得管。隻是,事關昕昕,就不單單是你們蘇府的事兒了。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若是再有人敢欺她辱她,便是與我整個將軍府為敵,我絕不會手下留情。”風曜站在那裏,眸光凜冽,整個人如同一把剛剛開封的利刃,渾身上下充滿了殺氣。
“此事皆是桃紅的錯,我即刻就讓人杖殺了為昕昕出氣。好在昕昕也並沒有受什麽損傷,今日就看在你們祖母壽誕的份上,將此事揭過吧。”蘇明哲跟過來,說道。
“不,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都是二姑娘吩咐的,是二姑娘……”桃紅砰砰磕頭。
風曜不理會,隻是冷冷的看著蘇明哲:“昕昕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竟然如此無動於衷。既然嶽父大人不願意為昕昕做主,沒關係,我會為昕昕討回公道的。”
說著,風曜一揮手,厲聲道:“將小廝,桃紅還有蘇雨湘一並帶走,本將軍要去金殿告禦狀。”
“是。”金靈和赤焰同時應聲。
金靈和赤焰的身法都快如鬼魅,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就見金靈已經將桃紅丟到了風曜的腳下,而赤焰也擰著蘇雨湘的一隻胳膊站在風曜的身旁。
蘇雨湘自小嬌生慣養,哪裏受得住赤焰硬胳膊硬腿的,隻覺得肩膀被抓的生疼,忍不住的哎呦出聲。
“湘兒……”呂詩言見蘇雨湘痛呼,徹底怒了:“風曜,你究竟想幹什麽?這裏是蘇府,不是你的將軍府。”
“蘇夫人耳朵有問題嗎?”風曜掃了一眼,冷漠道:“本將軍說了,要去金殿告禦狀。”
“這件事情和湘兒沒關係,你快放了湘兒。”呂詩言沉了臉,說道。
“蘇夫人果然耳朵不好使。”風曜冷哼一聲:“桃紅和那小廝都已經親口指認了蘇雨湘,你聽不到嗎?”
“你……”呂詩言氣的臉色鐵青,她從小到大,都沒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
“他們都是我蘇府的奴才,如果我不讓你帶走呢?”蘇明哲眯著眼睛問道。
“嶽父大人果然是老了。”風曜也眯著眼睛,眸光冷的凍人:“你聽我這個語氣,像是在和你商議嗎?”
“你……”蘇明哲也氣的不輕,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風曜字字如刀不留情,讓他這個嶽父的臉麵往哪擱?
他心中有氣,但又不敢痛罵風曜,索性便狠狠瞪著蘇雨昕:“你個孽女,難道還真的要與為父金殿對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