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昕才到倚梅苑門口,就聽到裏麵一陣吵嚷聲。
是桃紅的聲音,像是在罵人。
蘇雨昕推門而入,就見桃紅正掐著腰,手裏倒提著掃把,一臉的凶神惡煞。
青雀把一個小丫鬟護在身後,額頭上蹭破了一層油皮兒。
旁邊還有幾個婆子,個個都掛了彩。
蘇雨昕怒從心起,喝道:“住手!”
都怪自己縱的桃紅,平日裏竟這樣欺負人。
桃紅見是蘇雨昕,不但不怕,反而氣焰更高了:“這賤婢偷東西,被奴婢抓了正著,青雀卻跑來護著,她們定是一夥兒的,姑娘可不能輕饒。”
“夫人,奴婢沒有,奴婢是被冤枉的。”小丫鬟哭的眼睛都腫了,哽咽不能自已。
“放肆,居然敢稱呼夫人。”桃紅立刻掄了掄手中的掃把:“是不是想讓我打的你滿地找牙?”
蘇雨昕早上吩咐青雀的時候,她正在外麵跪著,所以並不知情。
“跪下!”蘇雨昕眯了眯眼睛,厲聲道。
“聽見沒?姑娘叫你們都跪下。”桃紅的手指點著眾人,趾高氣昂的說道。
“我是叫你跪下!”蘇雨昕掃了桃紅一眼,冷冷的說道。
“姑娘……”
“我早上罰你跪著,沒經我的允許誰讓你起來的?”蘇雨昕喝斷道。
當眾被嗬斥,桃紅的臉迅速脹紅起來,跪的很不甘願:“姑娘,奴婢……”
“掌嘴!”蘇雨昕居高臨下的看著桃紅,根本就不聽她說話。
桃紅一愣。
“怎麽,要我親自動手嗎?”蘇雨昕挑了挑眉頭,眸底掛著寒霜。
迎著蘇雨昕冷厲的眸光,又想起早上那兩個耳光,桃紅不禁縮了縮身子,眸底露出懼意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桃紅一下一下的扇著自己的臉。
“沒吃飯嗎?”蘇雨昕沉了聲音問道。
桃紅咬咬牙,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臉上又疼又辣,眸底已經噙了淚。
“好好記著,我已經嫁給將軍為妻,是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以後再叫錯了,我先打的你滿地找牙。”蘇雨昕哼了一聲,說道:“還有,從今往後,你不必在我身邊伺候著,就做些掃灑的活計吧。”
“夫人,奴婢知錯了,日後絕對不會再犯。”桃紅嚇的膝行過去,可憐巴巴的哭道:“奴婢自幼跟在夫人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若沒奴婢在,夫人定有諸多不習慣的。”
“你還真是抬舉你自己。”蘇雨昕冷笑一聲:“若說自幼跟在我身邊的,是青雀和紫鳶。有她們在身邊伺候著,你就不用操心了。”
“夫人,她們兩個都心術不正,難道您忘了紫鳶偷您耳環的事情了嗎?”桃紅拽著蘇雨昕的裙角,說道。
紫鳶聞言,氣的嘴唇都忍不住哆嗦。
那分明就是她汙蔑自己的。
“既是你主動提出來的,那咱們就好好說說。”蘇雨昕安撫的拍了拍紫鳶的肩膀,似笑非笑的看著桃紅:“平安大街上有一家萬安當鋪,當鋪掌櫃的姓何,你可耳熟?”
桃紅震驚的看著蘇雨昕,一張小臉登時褪盡了顏色。
那家當鋪她當然熟,這幾年每過一段時間,她都會去一趟,和那裏的掌櫃夥計早就是老相識了。
隻是,自己向來做的隱蔽,夫人是怎麽知道的?
桃紅支吾著,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萬安當鋪裏,有不少你簽了字的當票吧?”蘇雨昕雖是慢條斯理的語氣,可聽在桃紅的耳中,卻如同洪鍾大呂般,震的她心慌。
前世,她也是在青雀和紫鳶被杖斃後才得知桃紅偷偷典當了她的首飾,還把罪名嫁禍給了別人。
那時候她悔恨交加,痛哭流涕,卻也無能為力,隻能生生熬著,期待將軍早日回來為她做主。
可到頭來,她還是沒能見上將軍一麵。
“沒,沒有。”桃紅跪趴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脖子裏養了一圈兒汗。
“真的沒有?”蘇雨昕挑眉:“那不如報官吧。你說偷盜之罪該怎麽判?你說奴才背棄主子該怎麽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