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秀珠也再支撐不住,頭一歪也昏了過去。
百里玄燁已經小心翼翼的給錢清意鬆了綁,將人抱在自己懷裡。
冷著臉扭頭吩咐道:「李德福,林子正,好生帶著秀珠。」
「是,奴才遵命。」李德福和林子正這才忙的上前,幫秀珠鬆了綁,然後林子正將人背在身後。
「這裡所有人,都給朕看好了,一個都不許尋死。」百里玄燁的聲音,如同三九臘月的天,不帶一絲暖和氣兒。
「是。」李德福又應了一聲。
幽庭司的那些太監嬤嬤聞言,個個臉上露出一副絕望至極的模樣。
「傳太醫。」百里玄燁抱著錢清意,一步步往翊坤宮走去。
很快,這事兒就傳到了皇太后的耳朵里。
皇太后皺起眉頭:「豈有此理!宸妃在宮裡動用巫蠱之術,皇上怎麼能如此不分輕重。」
「這件事情,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是宸妃娘娘所為。」霜華又忙的勸道:「老奴覺得,宸妃娘娘如今樹大招風,是被人惦記了。」
「太後娘娘這麼做,也是為了皇上好。」那位老嬤嬤說道:「皇上可是太後娘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太後娘娘遇到有人用巫蠱之術對付皇上,豈能輕易放過?」
「華芝,你不要再多言。」霜華瞪了那老嬤嬤一眼。
皇太后聞言,心頭這才猛地一跳,強調道:「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
「老奴知道您的擔憂和顧慮,但是宸妃娘娘身份不一
般。」霜華又苦口婆心的勸道:「她是錢相的嫡妹,是皇上如今心尖尖上的人,您何必和她較勁兒呢?而且宸妃娘娘素日來恭謹,從不張揚,性子也極好,又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來?依老奴看,定是栽贓陷害。如今既然皇上插手了,就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您就不要摻和進去了。」
「話可不能這麼……」
「華芝,你住口!」霜華立時怒了:「你是非要攪亂太後娘娘和皇上的母子情嗎?你到底是何居心?」
「罷了,就讓皇上自己去處理這件事情吧。」皇太后抿了一口茶:「哀家相信皇上。」
「太後娘娘……」
「就這麼定了。」皇太后擺了擺手,制止了華芝後面的話。
霜華說的對。
宸妃身份不一般,而且現在又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最主要的是這孩子也確實恭謹,不出幺蛾子。
當時自己也是氣糊塗了。
這巫蠱之術,向來是宮裡的大忌。
「霜華,翊坤宮裡的事情,你這兩日多打探著些。」皇太后吩咐道。「
「太後娘娘放心,老奴明白。」霜華點點頭。
卻說翊坤宮裡,此刻已經亂做了一團。
太醫院裡的所有太醫都被叫來了翊坤宮,當值的不當值的,全都在。
其中以錢太醫為首。
醫女先給錢清意檢查了身上的傷勢,都如實稟告給錢太醫。
錢太醫又診了脈,然後和眾太醫斟酌出一個方子來。
「如何?」百里玄燁的聲音都有些發飄
。
「內里並無大礙,但外傷嚴重,臣已經開了外敷內服的。」錢太醫說道:「只是……」
「只是什麼?」百里玄燁問道。
「傷口太多,太深,恐怕會引發高熱。」錢太醫說道。
「那就開藥預防。」百里玄燁說道。
「娘娘體寒,如今又身體虛弱,很多藥物都不能隨便用。」錢太醫抿唇說道。
「朕不想聽你說這些,你就直接拿出解決方案來,朕只看結果。」百里玄燁一揮手,說道。
「臣遵命。」錢太醫又拿出剛剛和眾太醫斟酌過的方子,再次修改了一二,這才交給身後的葯徒。
「那些外傷,不能留疤。」百里玄燁說道。
蝶兒那麼愛美,如果留了疤,肯定要哭鼻子難過的。
「臣儘力。」錢太醫說道。
「不是儘力,而是不能留疤。」百里玄燁掃了滿屋子的太醫一眼,說道:「倘或宸妃有一點兒不好,你們全都提頭來見。」
「是。」錢太醫和一眾太醫都忙的跪下說道。
「先退下吧。」百里玄燁揮揮手。
錢太醫一行人正欲退下,又被百里玄燁叫住了。
「請問皇上還有什麼吩咐?」錢太醫恭敬的問道。
「都不許家去,這些日子就住在宮裡,等到宸妃完全好起來為止。」百里玄燁說道。
「是。」錢太醫等人再次恭聲說道。
「對了,還有宸妃的婢女秀珠,你們也得給朕醫好了,否則一併提頭來見。」百里玄燁又吩咐道。
「臣馬上就去給秀
珠姑娘診治。」錢太醫擦擦額頭上的汗,說道。
「去吧。」百里玄燁這才讓人走了。
錢清意身上的傷口,醫女們已經清洗乾淨,並且上了葯。
身上好多地方都有鞭痕。
胸前,小腹,大腿,小腿……
還有一鞭子,抽到了脖子,一條暴起青紫紅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百里玄燁的心裡在滴血。
他只是出宮了半日而已,他只是去廣濟寺祈個福而已。
怎麼就……
早知如此,他該把她帶在身邊的。
還有,他該派人守著翊坤宮,沒有自己的允許,誰都不能把翊坤宮裡的任何人帶走。
也不能對翊坤宮裡的任何人用刑。
百里玄燁後悔的不行。
他明明才發過誓,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她,可是轉眼她就遍體鱗傷。
他這個夫君,真的不合格。
「蝶兒,對不起,朕來晚了。」百里玄燁抓著她唯一沒有受傷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輕吻著。
只是錢清意此刻正在昏迷中,什麼話都聽不見。
就像個脆弱的瓷娃娃一般,蒼白的讓人心疼。
了無生氣。
「李德福,去查。」百里玄燁捏緊了手指。
看來是之前冷貴人的下場不夠凄慘,所以她們才不長記性。
這次查出幕後主使,就滅族好了。
九族。
無論男女,無論稚子老人,一律斬首示眾。
百里玄燁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是他從頭到尾都不相信。
甚至連懷疑都沒有。
他就不相信錢清意會做出這種事情,他的第一反應
就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他要做的,就是趕緊將那個陷害錢清意的人給揪出來。
然後,滅族!
滅族他都覺得不解氣。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只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就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
實在是讓他心痛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