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混沌
“傳聞啊，狐妖冷酷無情，專愛吸食男人的精血，聽說幾年前，隔壁村子裏麵的書生，就被狐妖纏上了，幸虧當時得道高僧路過，這才撿回了書生的性命，唉，當今天下，妖怪橫行，也不知究竟何日這些害人精徹底去除！”
“是啊是啊，我小時候還看見過一隻野雞化身成人啊，當時嚇得我趕緊丟下手中的榔頭跑掉！”
“你們知道什麽啊，我可是親眼看見一隻妖精害人，那隻女妖精還將男人的心給挖了出來！”
……
村子裏的小路上，三位年邁的老人在講述著自己聽過或遇見到的奇聞異事，林牧曉帶著自家小弟北冥路過此地時，忍不住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
北冥見自家姐姐不屑的笑著，好奇的問道：“姐，他們為何說我們害人？咱們做妖的害人，那可是會受到紫雷追殺的，他們難道.……”
“小子，越是不知道的東西，人們越是害怕，他們不知道我們是否存在，所以心存膽怯，自然而然的也會編造一些故事出來嚇唬他人，人類啊，還是這麽蠢！”
林牧曉不屑的說道，她活了三千年，聽說的事情可不少，對於人類，她著實沒有什麽好感，除了那個人！
北冥自然是明白林牧曉的意思，他眨巴眨巴眼睛，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說：“姐，你還要去找那個人嗎？你找了一千年，他是凡人，已經輪回不知多少次了，早就已經忘了你，你就不累嗎？”
‘一千年嗎？原來已經過了一千年啊，還以為不過幾百年罷了，嗬，殷離，你還真是死了也不讓我安心呐’林牧曉心中暗道，她的臉上浮現出了落寞的表情。
一千年的時間，對於妖精來說，並不長，不過是彈指間的時間，可在這個人世間，那可是改朝換代的時間，凡人一千年，可輪回轉世十次。
既然已經轉世了十次，恐怕再怎麽愛得深，都早已忘記了吧。
林牧曉輕歎了一聲，默默的牽著北冥的手繼續往前走著，她找了很多的地方，至始至終都未找到殷離的身影，包括地府，自己也闖過許多次了，可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
而在林牧曉沉思的時候，北冥突然用手指著前麵的一個光頭小和尚說道：“姐，那個人……那個人長得有些相似，莫不成是他？”
林牧曉心裏‘咯噔’一下，目光順著北冥手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果不其然，是一個光頭小和尚，站在河道邊釣魚。
小和尚的模樣很是可愛，莫約十五歲左右，輪廓酷似二十歲的殷離，林牧曉失魂落魄的走向小和尚。
還未開口，小和尚稚嫩的聲音便傳入了她的耳中：“施主請留步！”
“什麽？”林牧曉茫然無措的望著小和尚，生怕自己的動作，讓小和尚厭煩。
“施主前來尋找的舊人，並不在此地，所以施主還是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吧！”小和尚的聲音甚是冷漠，甚至對林牧曉來說，是一種疏遠。
她確定了，眼前的小和尚便是殷離，小和尚的脖子上有一朵梅花印，如同千年前的殷離一般，那一朵梅花印，是用自己的鮮血所刻下來的記號。
既然已經確定了此人便是殷離，林牧曉怎肯離去？她搖搖頭，緩住了自己的心神，淡淡的開口說道：“哦？你叫我離去，我便離去，豈不是很沒麵子？”
“人妖殊途，一千年的等待，值得嗎？嗯？”小和尚冷冷的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他的眼神很是空洞，甚至沒有半點的感情滲入在裏麵。
小和尚的冷漠，讓林牧曉有些受不了，她找了一千年，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今天的相遇上，可結果呢？結果與自己想象的並不相同，小和尚既然能說出這番話，定然是知道自己的前世。
前世的感情，難道就這麽沒了？不，林牧曉不相信，她搖了搖自己的頭，將自己懷中的玉佩遞給了小和尚，緩緩說道：“你既然知道我找的是誰，那麽你幫我問問，他還記得那個約定嗎，還記得……當初的承諾嗎……”
小和尚麵無表情的將玉佩推了回去，冰冷的目光掃了林牧曉一眼，隨即又再一次的合起了雙眼，雙唇機械般的張開：“施主這又是何必？既然已經生死相隔，又何必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走吧，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你會找到你想要的東西的！”
小和尚說完話之後，便轉身朝著自己的身後走去，而林牧曉並不為所動，她想要追上去，詢問緣由，可自己根本邁不開雙腿，無奈之下，隻好詢問身旁的北冥：“你說，我是否要走上他所說的那條路？”
“自然是，姐，你應該放下，執念有時候帶來的，是毀滅！”
“也罷，也罷，該放下了，陪著我，還是回去？”
“最後的這條路，應當由姐你自己走！”
“那……我先走了！”
“我也走了，記住，下一世，別再執著了！”
一語作罷，北冥不再看向驚訝的林牧曉，直接化為一縷白煙，消失在了她的麵前，良久之後，林牧曉才回過神來，她的雙眼沾滿了淚水，卻始終未曾滴落在地上，周圍的場景在這時，完全扭曲，一刻鍾不到的時間，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陰暗無比。
她的麵前出現了一條路，一條用紅色彼岸花鋪墊出來的無盡之路。
“還在等什麽？既然都想起來了，那就啟程吧，否則錯過了時辰，那可就真的要等上一千年了！”
孟婆此刻拄著自己的拐杖，朝著林牧曉的方向走了過來，林牧曉沙啞著聲音說道：“孟婆，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罷了罷了，你這小女子啊，還真是操碎了婆婆的心啊，給你一次機會，轉世成為狐狸，待在他的身邊，可好？”
“隻要能待在他的身邊，林牧曉便心滿意足了！”
……
“我說，你整天抱著一隻小狐狸作甚？”
“你可是嫉妒了？狐狸還能成精呢，說不定啊，哪天就成了小狐狸精，永世伴隨在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