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遲來的解釋
他琥珀色的眼睛盯著林曦，林曦一雙黑亮的眼眸就東看看西看看，就是沒有看沈亦辰。
沈亦辰沒有移開目光，林曦卻越來越煩躁，她的眼睛已經掃過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卻也找不到落腳點。
“對了，我沒有請假。”林曦一躍而起，再也坐不住了。
“我已經幫你請了。”沈亦辰依舊盯著她，淡淡地說著。
林曦撇了撇嘴，繼續乖乖地躺了回去。
兩人繼續保持著一人目不轉睛一人神遊的原狀。
“你沒有什麽事情嗎？”林曦終究還是忍不住，再這樣被盯著，她估計會瘋掉的。
“想忙裏偷閑一會。”很平靜的回答。
什麽時候他沈亦辰變得這麽不解人意了？
林曦還沒來得及想到下一個話題，沈亦辰就開口了。
“小曦。”
“嗯？”
“有些事情我一直想和你談談。”一直做事利索的他居然有些吞吞吐吐。
“什麽事情？”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的事。”
果然……那麽不堪回首的往事，他還要逼她去麵對嗎？
“我該說的，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經說清楚了。”她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像是風中搖搖欲墜的蝴蝶的脆弱的翅膀。
“不，你沒有說清楚。”他激動地站了起來。“你隻是留下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我，就離開了。”
“那麽你現在是要來秋後算賬羅。”她記得他曾經說過隻要是他認為的背叛，他便不會原諒。“我也不覺得你有什麽可以解釋的。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她的情緒有些波動了，那個讓她絕望的場景她怎麽可能忘卻？！
“你親眼所見？那是什麽？”沈亦辰疑惑了。
“你做的事情，你還要我來重複嗎？”林曦揚起嘲諷的笑容，心裏那片被她深藏的已經潰爛的傷口開始慢慢浮上水麵。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麽。隻是連法律都允許上訴，你不能單方麵的決定我的死罪！”他直接坐在了床沿上，拉近了和她的距離。
“好，你想說什麽，問什麽？”林曦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卻早就是一片狼藉。
“我知道你的離開和高雨晴有關。”沈亦辰艱難地開了頭。
“你走後，我有瘋狂地找過，但是再也找不到你，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他仿佛掉入了痛苦的深淵裏，當時揪心一般的疼痛似乎還曆曆在目。
“後來我從家裏的電話下手，順利地找到了你離開的前幾天和高雨晴通過電話。我把她約出來，在我的威脅下，她很快說出了和你見過麵的事情，也包括你們的談話。”他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狠絕，“後來我當然沒有讓她好過，讓所有的電視台在一段時間內封殺了她，直到現在她也沒能完全恢複過來。”
林曦有些震驚，但仔細想想，這確實是沈亦辰的做事風格，而且雖然她沒有刻意去了解，也知道高雨晴確實在熒屏上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就算不久前複出後也沒能再向以前那樣的紅。本來以為她是忙於別的事情，沒想到時沈亦辰在這插了手。
“對不起，小曦，是我不好。關於我的初戀女友的事情有和你說過一些，但是其餘的事情，我是怕你會多想，所以才沒有告訴你，我以為已經不重要了。沒想到讓你從高雨晴那裏得知這些。”他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裏麵的情緒太複雜了。
“但是她說的，不全是事實。高雨晴的眼睛的確是像小安（是他的初戀女友，前麵有提到過），這確實是我當時答應讓高雨晴做我的女朋友的原因，當時我還一直沉浸在小安的悲劇裏。直到分手後，你再出現，我還沒有從這個悲劇裏走出來。”他的眼裏浮出淺淺的歉意。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確實是被你的性格吸引了，你和小安在很多個方麵很像。讓我動了點子，也就是讓你陪我去參加舞會，成為我的舞伴，包括後麵的一個月的契約都是我在事先設計好的。”他歉疚地低下了頭。
林曦眼裏的受傷和疼痛揮之不去，有些事情自己想是一回事，真正聽到他親口承認又是另一種痛。
“可是後來就不是這回事了，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或許是你可憐兮兮地想要收養狸貓時，或許是你在酒店裏冷靜而睿智地和我談判的時候，或許是你在舞會上搖曳生姿的時候，又或許是更早的時候，你就像一粒種子落在了我的心裏，慢慢的生根發芽。我的所有的設計都偏離了預計的軌道，你再也不是小安的替身，更不是影子，你擁有你自己的性格，你笑的時候，你哭的時候，你花癡的時候，你冷靜的時候……你和她很像，但又是完全不一樣的。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你已經活生生地介入了我生命裏。”
“你就那麽確定你愛的是我，而不是那個小安嗎？”林曦總算搭了一下腔，對於沈亦辰的話她當真是不敢信了。
“我曾經也不確定，所以你第一次不告而別的時候我沒有去找，我以為時光會淡化一切，沒想到時間越長，我腦海裏的你的身影就越清晰。我想起小安的時間越來越少，想念你的時間越來越多。所以我越來越確定，在我心裏的人是你。”他停頓了一下，仿佛在考慮要怎樣措辭，“所以第二次遇見你，我就確定這是命運對我的恩賜，所以我決定不會再讓你離開了。隻是沒想到，還是讓誤會乘虛而入。”
“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是那樣的不信任我。居然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留給我，就直接選擇了離開……”他琥珀色的眼眸裏閃過了一絲受傷和痛心。
“你認為，就是這一件事嗎？如果是這一件事情，我怎麽會那麽輕易選擇離開呢？畢竟那時我對你……”林曦看著他的眼睛，帶著濃濃的諷刺。
“是因為別的事情？”沈亦辰又疑惑了。
“既然你今天都說到這個地步上了，我也把話說明白。”林曦似乎硬生生地把傷口撕開了，本來以為已經過了這麽久的事情，應該會平淡很多了，沒想到卻還是窒息般疼痛。
“在我見高雨晴的前不久，我在精品商業街看到高雨晴上了你的車。等你回來，我問你，你還告訴我你一整天都在公司裏。這是我們裂痕的起點。”
沈亦辰似乎在尋找著記憶中的片段，過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那次是因為那次舞會她的突然出現讓我感到不安，我怕她打你的主意，雖然在舞會上我有警告過她，但還是覺得不放心。所以再次約她出來再次告誡她不要出鬼點子。正巧被你碰見了……”
“那你為什麽騙我?”
“和小安的事情一樣，是怕你想太多，所以才瞞著你……沒想到越弄越糟。”他輕聲歎了一口氣，仿佛在為當時的做法後悔。
“好吧，這一段我相信了。”林曦點了點頭，“但是真正讓我選擇離開的是……”她頓了一下，那段回憶是她不願意回憶起的。“我離開前你徹夜未歸的那個晚上，我接到一個陌生的短信，短信說你喝醉了，然後我根據短信的指示，去了希爾頓酒店的709。那天你是在那嗎？”
林曦停住了，她給沈亦辰足夠的時間去回想這個讓她絕望的場景。
過了好一會兒，沈亦辰才有了反應。
“那天我的確是喝醉了，徹夜睡著在希爾頓酒店，門牌號似乎是709，這個我記不清了。然後呢？”
“然後呢？”林曦忽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居然真的在那裏，他現在是連騙她的時間都不想留了嗎？他一定要那麽殘忍地讓她重複那段傷痛嗎？
“然後，我看到了高雨晴先我幾步走進709，我推開門，看到的是……”她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說出來，“你和她在床上翻雲覆雨……”
說完後，她忽然感覺鬆了一口氣，好像整個武裝的世界都轟然倒塌了。
是誰說過，想要忘卻的前提是要敢去麵對。可是為什麽現在她濕潤的眼眶裏有眼淚隨時準備要奪眶而出。
沈亦辰徹底怔住了，林曦說的情況是完全是他的沒有預料到的。
“你怎麽確定那個人是我？”連他自己都記不住房門號了，會不會是林曦弄錯了房間？
“房間裏有你的鞋和衣服，我不會弄錯！”林曦說話的時候已經近乎咬牙切齒了。
“小曦，不管你信不信，我想告訴你一切不是你想象的樣子……”他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想象？你以為我會沒事去想象這樣的場景？”林曦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不要抓我的語病。拜托你，耐心地聽我講下去！”他不得不伸出修長的手指按住林曦顫抖著的手，避免她過於激動。“否則我相信我就永遠沒有機會向你解釋了。”
“好。我聽。”林曦甩開他的手，把頭瞥向一邊，她倒像看看在鐵一般的事實麵前，他怎樣證明自己所謂的“清白”。
“那天我是在希爾頓。”他深呼吸了一下，“不過我是在那邊見一位很重要的客戶，我們私下裏交情也很好，所以他勸酒，我也沒有辦法推卻。喝得有些多了，他也沒好到哪去，在我扶他的時候，他吐到了我的襯衣上，所以我給他開了房，順便給自己另開了一間，也就是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