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對手
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她實在是難以了解這個分別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雖然她們幾乎是陌生人，但方於君對自己的琢磨人心的能力是相當自信的，這樣處世不深的小女孩覺得不是問題。可是林曦卻是個意外，她在自己麵前展現的隻有堅強樂觀、睿智努力、自信優雅的一麵，似乎沒有什麽弱點，或是關心的東西。像是一個全麵武裝的戰士，絲毫不給她接近的機會。
她的腦海裏浮現出吃飯那天林曦見到沈亦辰時尷尬的表情……難道這是她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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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會議室裏十幾位經理圍著會議桌端端正正地坐著，卻靜謐地詭異，沒有人說話，大家商量好般地低著頭，似乎能聽到彼此緊張的呼吸聲。
沈亦辰坐在主位上，冰冷的臉能染黑任何一片陽光普照的地方。
從開會到現在，他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大家能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壓力，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總是平靜的，大家似乎都做好了安然赴死的準備。
“怎麽？各位經理報告完了，就沒有人想要說些什麽嗎？”他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許多，甚至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但是琥珀色的眼眸裏的寒意卻讓所有人打了一個哆嗦。
“銷售部，你來說說這半個月的業績下降的原因。”沈亦辰開始點將了。
“沈總，這半個月是銷售的淡季，銷售業績有少許的下降，在曆史上也是很正常的現象。公司……”銷售部經理被迫成為冤大頭。
“正常？那同意是“銷售淡季”，為什麽JC的市場占有率會呈上升趨勢？不要把自己的失誤歸結為環境原因！”沈亦辰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解釋，“公關部，你的觀點呢？”
“額……公共部這個月份的公共策略於上個月相比，並沒有大的改動。我認為銷售業績的下降，是因為JC兼並了我們的同行後，以強大的實力降價向我們施壓。”公關部經理誠懇地說著自己的理解，“JC的中國區總裁方於君手腕是出了名的硬，而且不到一個月以前，JC的公關部經理換了一個叫林……”想不起對手的名字，她有些尷尬了。
“林曦。”沈亦辰接了一句。
“是的，就是林曦，還是沈總厲害。”她很自然地拍了一下馬屁，卻看到總經理的臉色更加的不好，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繼續說。”沈亦辰冷冷的說。
“嗯……那個林曦新官上任，但是卻迅速建立了威信，她迅速轉變了公關政策，在上個月中我們企業的一個重要的客戶不知道被林曦用手段拉攏過去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了，這樣不是間接在承認自己的失職嗎？
“你剛剛就說到了自己的失誤，最大錯誤就是沒有改變！”他示意公關部經理坐下，然後掃了一眼各個部門的經理。
“上次會議，我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了各位，JC的到來一定會給盛世帶來致命性的打擊，目的就是讓大家提高警惕。現在你們對對手改變就不了解，還談得上什麽對策！不要以為能以不變應萬變，不要存在著僥幸的心理。隻有改變，才能在這場戰爭中生存下來。散會後每個部門寫一個本部門的改革方案，要詳細的規劃，而不是一堆廢話。明白了嗎？”
“是。”底下的人異口同聲。
“今天的會就到這裏。”沈亦辰站起身來，走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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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助把咖啡送到總經理辦公室，就看到沈亦辰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
純黑色的西裝將他挺拔修長的身材襯托得更加出眾，柔和的陽光照射在他雕塑般俊美的側臉上，纖長的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
“沈總，您的咖啡。”
“放在桌上吧。”他沒有回頭。
特助放下咖啡就很自覺地離開了，他很清楚沈總沉思的時候是最不能打擾的時候。
沈亦辰的目光停留在對麵的寫字樓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JC買下了這座寫字樓作為公司的辦公室，而盛世恰好就在它的對麵。
不知道從這裏能不能看到林曦的辦公室。他垂下眼簾，遮住了眼裏的傷感。
雖然林曦的出色讓他很高興，但是以現在的局勢來說，他真的無法開心起來。真的要成為對手了嗎？真的要針鋒相對了嗎？真的要越走越遠了嗎？
終於完成了。林曦抬頭看看牆壁上的時鍾，都已經9點了。自從上班以來，她經常忙到這個時候，剛到公司就身處高位，她需要實力來消除流言蜚語，所以她不得不加倍努力，而現在看到一切有了初步的成效，她也感覺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走到公司門口，她抬頭就看到了“盛世”的巨大標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JC居然把辦公樓選到了盛世的對麵。
她歎了一口氣，目光在盛世大樓上掃視著，不知道沈亦辰還在不在公司，最近他也很晚才回家，肯定是忙壞了，自己的死纏爛打為JC掙回一個大客戶，也讓盛世蒙受了不小的損失。雖然不是刻意而為，但兩人確實真的站到了對手的位置了。
“在找我嗎？”
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著實把林曦嚇了一跳。
轉過身來，看到沈亦辰一張似笑非笑的俊臉，依舊讓人移不開目光，但是臉上的疲倦也難以掩飾住。
林曦趕緊退後一步，和他靠這麽近，總感覺不太自然。
“這麽晚了，你還沒有回去嗎？”林曦看著他，心想不會是專門在等她吧，心裏湧起一陣忐忑和小小的期待……
“我剛忙完，走出公司就看到你在這發呆，所以就過來了。”他隨意地笑了笑。沒有注意到林曦眼中淡淡的失望。
“我的車在那邊，一起回去吧。”
說著便往斑馬線走去，看看還在原地的林曦，他的笑容在霓虹燈下顯得越發的邪魅。
“怎麽？怕我啊？怕接觸太多，再次愛上我？”
好吧，又是老掉牙的激將法。可偏偏對某些人一直有效。
林曦瞪了他一眼，默默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