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告而別
“辰……不請我進去坐嗎？我們需要談一下。”好聽的聲音響起，帶著柔柔的美。
“沒什麽好談的吧，高雨晴小姐。”果然是呢。
“別那麽冷淡啦。”她自然的挽上沈亦辰的手臂，“再怎樣，我都是你的……”她看了林曦一眼，滿是不屑和挑釁，“前女友呢。”
前女友?他們分手了麽？為什麽沈亦辰都沒提過呢？
沈亦辰推開高雨晴的手，回頭看了林曦一眼，然後緩緩地說：“出去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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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背靠著護欄，並排站著，夕陽撒在他們的身上，散發著柔和的光圈，被拉長的影子交疊著，自然而親密。林曦站著透明的落地窗前，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和諧雋永的畫麵。她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在夕陽下投下一片陰影，心裏悶悶的感覺無限地擴大……
“你的新女朋友嗎？你的品位變差了。”嫵媚的嘴唇露出一絲譏笑。
“她比你好。”沈亦辰望著遠方絢爛的天空，平靜地陳述著。
“我查過她的背景了，對你，沒什麽利用價值啊。這麽平凡的女人，你隻是拿來氣我的吧，想告訴我在你身邊的任何女人都能成為焦點……”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嗬嗬……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把她留在身邊？別告訴我，你喜歡她。你根本不懂得喜歡人，你隻會利用和占有……”
沈亦辰的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你為什麽回來。”
“你那麽高調的和她在一起，不就是想要我嫉妒麽？”
高雨晴收斂了嘴角的譏笑，咬了咬略帶幹澀的下唇，側過頭看著那完美的側臉。
“好吧，我認輸。就算逃到那麽遠我也無法忘了你，我喜歡上你了，盡管你不喜歡我……”她眉頭微微皺起，漂亮的眼眸裏閃著無奈。
“你想太多了，沒有想讓你嫉妒。隻是要告訴你，任何女人在我身邊都會很耀眼，而你永遠可以被替換，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價。”
沈亦辰削薄的嘴唇勾出一絲嘲笑。
“你想重新開始？”
“隻有我能配的上你，出色的外貌，完美的背景，還有絕佳的演技……最主要的是隻有我才甘心為你所用……”
“明知道我隻是利用你，還這麽執迷不悟，你就這麽犯賤嗎？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沈亦辰冰冷的語調裏有明顯的不屑。
“難道你真的喜歡上她了？就算我不回來，你和她能走到一起麽？等她看到你在商界冷血殘忍的一麵，她還好留下來嗎？她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高雨晴輕笑起來。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任何背叛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包括,回來自首的你。”沈亦辰轉過頭來，眼神是如出鞘的利刃一般的淩厲與寒意。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向屋內走去。
“你和我一樣，注定在孤獨而寒冷的世界裏爾虞我詐地度過一生……”高雨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聲音很輕，卻如鬼魅般低沉陰暗。
沈亦辰前進的腳步頓了一頓，依舊頭也不回地走了。
高雨晴低下頭，嘴角浮現一個淒涼的微笑。這個男子，如罌粟一般，讓人沉淪，無法自拔。自從第一次見他，她就知道了，不是沒有掙紮過，可自己不還是乖乖回來了？甚至還慶幸自己有被他利用的價值，不是犯賤是什麽？既然沉淪，就讓我們一起沉淪吧……
次日，還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算算日子，今天就是第三十天了。
清晨，沈亦辰若無其事地去上班了，林曦還奢望他能說些什麽，可轉念一想，自己算什麽呢？不過是他生活中的一個小音符，連插曲都算不上，又憑什麽讓他對昨天的情況或是自己的去留做些說明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冰涼柔軟的觸感似乎還留在唇上。她苦笑了一下，那個吻，也是逗她玩的吧，就像玩弄寵物一樣……
下午，她在別墅前百無聊賴地侍弄著花草，一雙幹淨的白色跑鞋停在了她的麵前。
難道是他回來了？她的心裏一陣雀躍，趕緊抬起頭。一張並不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俊秀的輪廓，幾縷黑色的發絲懶洋洋地垂在眼前，一雙清澈的黑色眼睛透著幾分玩世不恭，一身純白色的休閑服襯托出他幹淨爽朗的氣質。他背著光，散著耀眼的光圈。
林曦看著他，腦中出現了幾秒的短路，又是一枚帥哥，還是正太型的？！
看著呆滯中的林曦，帥哥輕輕地笑了，半開玩笑地說：“你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啊？我可是找了你好久……”
“這聲音怎麽有點耳熟啊？”她疑惑了。
“好吧，你打擊到我的自信心了。”男子半開玩笑地說著，不過這個女孩真的和自己身邊的女生不一樣呢，這麽容易把自己遺忘的人……
“我是程浩邈。”
別墅前的樹影下，兩個人在座椅上坐著，歡快地暢聊著天南地北的事。
林曦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和並不太熟悉的程浩邈聊得這麽開心，隻是和他聊天不會有拘束感，反而會很親切，好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不像那個萬年寒冰……
沈亦辰開車回家，看到的是正在和別人開心交談的林曦。碎碎的陽光透過樹梢的縫隙，投到她烏黑的如絲綢般的頭發上，微風輕輕地將她鬢角的碎發揚起，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她臉上的笑意毫不遮掩地抵達了黑亮的眸子。
沈亦辰望著林曦，看著她比夏日的陽光更耀眼的笑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總是小心翼翼的，或是溫和，或是沉默，隻有偶爾才會發怒，把真正的自己深深地隱藏起來。擁有明亮笑容的她也擁有一顆溫暖的心，這樣的她確實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吧。他想擁有這份溫暖，可是自己的冰冷世界會不會讓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呢？今天是最後一天，我該把你怎麽辦？
他琥珀色的眼眸裏閃著複雜的光芒，打了個退檔，緩緩開出了別墅區。
“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做飯了。”林曦抬頭看了看天邊的夕陽。
“啊……好的。改天再聊。”程浩邈露出不舍的神情。
林曦站起身來：“我不是這裏的人，今天是我在這邊的最後一天，以後很難有機會見了吧。還是很高興認識你。”
程浩邈看著林曦認真的表情，確認不是開玩笑，趕緊拉住她的手腕。“那怎麽聯係你呢？”
“嗬嗬……有緣的話，自然會見了嘛。無緣對麵不相逢……”說著便掙脫開，往屋裏走去。
“等一下……”程浩邈拿著跑了上來，將一張紙條塞到她的手裏。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有什麽能幫到你的，盡管開口。有什麽不開心的事也隨時可以打給我。”他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林曦握住紙條發愣，然後被拽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
“你是一個溫暖得讓人心疼的女孩。”程浩邈的下巴在林曦的發頂蹭了蹭。
林曦本想掙脫，可程浩邈緊緊地抱著，不肯鬆手。她轉念一想，最後一次了，就讓他這麽抱著吧，這是她在這裏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
時針指向了十點，林曦抱著空空如也的肚子，手肘撐著臉頰，呆呆地望著桌上變冷的飯菜。
這麽晚了，他還沒有回來，是不會回來了嗎？最後一頓飯，本想好好地說會話的……
桌上的固定電話適時響起，林曦撲了過去，是他的電話！
“喂，沈亦辰……”
“我是高雨晴，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他在我這，不回去了。你不用再等了……”電話裏傳來柔和卻諷刺的聲音。
林曦木然地拿著聽筒，還沒反應過來。
“怎麽？沒聽懂嗎?嗬嗬……奉勸你一句，像你這樣妄想飛上枝頭的多不勝數，勸你老實本分一點，不要抱著幻想，你對於他來說，什麽都不是！”
什麽都不是！
什麽都不是！
眼淚流下來，在燈光的照耀下，晶晶閃亮。是呢，都是幻想，我，什麽都不是……
清晨，林曦拖著行李箱，抱著最後一絲僥幸推開了沈亦辰臥室的門，空空的臥室，如同她的心情一般悵然若失。
竟然連最後的道別都沒有……
她將鑰匙放在餐桌上，關上門，緩緩地走出別墅，朝陽將她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去也好孤單。她抬頭看看初生的太陽，給自己一個勉強的微笑，一切都已過去，未來又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