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山 第八十一章 鐵狗
大牛一直以為朱黎的傷勢應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剛剛聽了朱焰和那古怪老頭的談話才知道,原來朱黎的傷勢並沒有好,而且好像還挺嚴重的。於是打算跟去看看看。
朱文對朱黎疼愛的很,聽說朱焰請來了神醫,立馬同著朱武兄弟一起前來迎接。
接到神醫懸壺之後,二人沒有立刻耽擱,立馬帶著他去看朱黎去了。
火雲窟上方的黑色平台上,懸壺老頭被一團淡紅色的罩子籠罩。他轉頭看了看朱武。
“前輩莫要誤會,這火雲窟內酷熱難耐,我這罩子能替您老遮蔽一二。”
這懸壺神醫神秘莫測,也不知其修為幾何。甚至朱武此時看去,這神醫明顯隻是個毫無修為的糟老頭子。
而這火雲窟上的熱力和洞內之火又都非凡火,怕他受不了這熱力,朱武特意用修為為其撐開了一個隔絕熱力的罩子。
懸壺老頭聽了,看了眼地麵黑色的石頭,知道他所言非虛。點頭,示意帶路。
火雲窟內,朱黎仍然懸在岩漿池上。紫黑色的傷口內的灰黑色煙霧還未殆盡。
台階方行至一小半,朱武就停了下來:“老神醫,下方太熱,咱們就在這裏停吧。
約小半年前,我侄女朱黎受傷歸來。本以為隻是普通的刀劍傷口。可誰知傷口未愈合前,她還好,傷口愈合後反而人就昏迷了。紫黑色的傷口中似有餘毒未盡,重新撕開後竟有灰黑色的煙霧排處。
且這毒霧不知何物,盡然非得用我家這火雲窟中的靈火才可消除,否則就會感染周圍的皮膚,使之變的又紅又腫。
本以為待到毒霧排淨之日就是我侄女康複之時。誰想這小半年過去了,這毒霧仍然不盡不絕,我侄女卻日漸消瘦,哎。”
朱武一遍說時,懸壺老頭則歪著頭在一旁遠觀。
“哪裏會有不盡不滅的毒。老夫曾經在南疆見過一個類似的,他那傷口內蟄伏了一隻毒蟲,那毒蟲不斷的吸食其血肉才能不斷吐出毒物。最後那人日漸消瘦,而毒蟲卻越來越大。
我觀你侄女的毒應該也是類似,似你等這般不斷的迫使毒霧排除,哪裏是在消耗毒霧,這分明是在消耗令侄女啊。”
朱文、朱武聞言看去,果真發現朱黎的身體在日漸消瘦。
“可我也曾剖開傷口,並未發現有毒蟲啊?”朱文說道。
“天下蛇蟲鼠蟻萬萬千,各有神異。有些太小的是不易發現。老夫有一法,可令其現身。”
“還請先生施為。”
然後也不知他從哪掏出一本冊子問道:“我在此朗誦,不知令愛可否聽得到?”
“先生稍等,我問詢一番。”說著向著拴著的三條鐵鏈的盡頭拜了拜。
一處鐵鏈來處傳來蒼老的聲音:“我會讓她聽見的。”
懸壺聽了,知道這三處鐵鏈的後麵乃是有人護持。於是翻開書冊開始朗誦,字正腔圓。原來書上記的都是一些古怪的毒蟲名字,從尋常的五毒,到一些從來沒聽過的名字都有。
懸壺老頭約莫誦讀了三個時辰,一
遍誦讀一遍觀察朱黎。盡管中途飲水十來次,最後還是讀的口幹舌燥。不知不覺間,一本讀完,朱黎仍然毫無反應。
“神醫,我女兒如何?”
懸壺老頭一臉詫異,皺著眉頭:“不因該啊?難道人間又要亂了?”說著又不之從何處掏出另一本冊子。
朱文還要再問,被朱武攔住:“大哥莫及,這不是還有一冊未讀嗎?”
誰知那懸壺老頭聽了,轉頭對他二人說道:“你二人莫要對我抱太大希望了。剛剛我讀那一冊書的時候,若是令愛有反應,老頭我是能查能治的。而現在這一冊,我則是能查不能治啊。”
朱文聽的目瞪口呆:“老爺子你真客氣,這天下還有你懸壺神醫治不好的病?”
“哎,老頭子我有心無力啊。”
朱文這才注意到,剛剛那冊書的封麵是白色的,而現在這一冊則是黑色的。
就這樣,老頭子又讀了約莫一個時辰。這次讀的名字更是古怪,晦澀難懂。
“……,鐵狗。”
突然,朱黎有了反應。身體先是一陣抖動,然後從那出紫黑色的傷口處發出一聲古怪的叫聲,尖銳刺耳。
懸壺老頭合上了書本,抿了抿嘴唇,有些無力。
這病我治不了,您需要另請高明了。
“還請神醫直言,那鐵狗又是何物,還請指教。若是先生治不了,我又該去找誰治呢?”說著朱文有些焦急的握住了他的手。
“銅蛇鐵狗任爭餐,永墮奈河無出路。你可知血池河?”
朱文搖搖頭:“還請賜教。”
“人死後會下九幽黃泉,過鬼門關,走黃泉路,喝孟婆湯,過奈何橋,最後轉世投胎,再世為人。
可前生壞事做絕,人神共憤的那些則過不了奈何橋。他們在橋上走的時候會被鬼差推下去,墜入血池河內。
血池河內有各種隻存於陰間的毒蟲猛獸,會撕咬人的魂魄。等這些魂魄被折磨的精疲力盡之後,再撈上來繼續投胎。不過不是投胎為人,而是墜入畜生道。
而這鐵狗便是這血池河中一物,專門撕咬魂魄的。”
“啊?老神醫莫不是再開玩笑。世間怎會有此毒物?”
“陽間本不該有此物,但現在看來,這天地怕是要有變化了。”
“那老先生可有應對之法?我該怎麽讓這毒狗從我女兒的傷口裏出來?”
“解鈴還需係鈴人,你得去找把此物送進去的那個人。老夫言盡於此,你莫要再問了。”說完就自己出去了。
……
大牛一直偷偷的趴在上層樓梯的擋牆處,這裏是大牛能承受的溫度極限。但是離朱文他們太遠,因此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麽。
但那一聲鐵狗刺耳的吼叫卻聽的清楚,陰森森,盡管此時大牛熱的汗流浹背,但一聞此聲還是汗毛直立,脊背發寒。
“那是什麽?”大牛問。
“冥界的鐵狗,我殺過幾隻,滑頭的很。”純均滿不在乎的回答。
大牛還要再問,純均忽然又說道:“他們上來了。”
大牛還想走,卻不料已經被朱文發現了:“徐教頭,既然來了,我們就開誠布公好好談談吧。”
……
一處茶室裏,大牛與朱文朱武相對而坐。而與大牛並排而坐的,則是朱文的義子朱焰
“不知閣下是玄牝宗哪位仙師的高足?小女幸得閣下救助,這些日子我也沒來得及道謝,還望不要見怪。”
“啊?”大牛沒想到對方會認為自己來自玄牝宗。
“您應該是認錯了吧,玄牝宗這總大宗小子我可高攀不起。”
“那閣下腰間的紫陽葫蘆總不會是殺人奪寶搶來的吧?那可是玄牝宗用來裝高階丹藥的專用葫蘆,隻在月山的忘斷崖上才有足夠的紫氣供其生長。”
大牛看了看腰間的葫蘆,心想沒漏出來啊,他是怎麽知道的。後經純鈞提醒,他才想起來,對方既然有能看穿自己修為的神識,自然也能看穿這包裹葫蘆的破布。
而對麵的朱焰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看似普普通通的徐教頭竟然是來自天下四大宗之一的玄牝宗。而對方腰間的更不是什麽美酒,而是裝有仙丹的儲物葫蘆。
“這葫蘆是我撿來的,我是小地方來的,不知道這葫蘆是玄牝宗之物。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撿啊。”說著還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朱文看著大牛臉上的驚恐,一時間難辨真假:“這不重要,徐教頭。我想知道小女當時是怎麽受的傷,這關乎她的性命。還望如實相告。”
“啊,朱黎沒告訴你嗎?我之前還聽說她已經好轉了,她沒告訴你嗎?”
“小女回來後確實還能說話,本來她也以為是小傷。可誰知,話還未說完就已經昏迷了。”
“啊?我也不知道當時的情形啊。當時龍城亂的很,到處都是殺人奪寶的。小子修為低微,不敢做出頭鳥。就像跟著那些厲害人物拾些人家挑剩下的。
誰知,剛到一出有個丹爐的房子裏,就看見令愛倒在血泊中……”大牛如實將當時的情形又說了一遍。
大牛心裏坦蕩,說的也都是實話。隻是故意漏掉了一些有關他在龍城幹什麽的真相。而這一套說辭,大牛剛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朱文當然也不是第一次聽了,但這並沒辦法幫他找到凶手。
正在這時,有下人來報信。
“怎麽了?”
“神醫在門口不願離去,說要朱焰賠他的種子什麽的。”
……
莊子門口,神醫沒有離去,而是坐在那輛馬車上,指著這馬夫前後挪動馬車。
“過了,再往前三毫,又過來,往後三厘……”懸壺老頭一邊指揮這馬夫駕車,一邊看著手中的荷包。然而無論他如何挪動馬車,那荷包中再也沒有傳出響聲。
“朱焰,你來的正好。當初是你非要崔我走的,還說什麽此地是翠雲山莊的地,讓我等會兒在來。這下好了,我來了,但我的種子沒動靜了。這都要怪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