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山 第七十七章 這是你的貓嗎
此時那個壯漢已經站在了練武場的中央，紮了個馬步，擺好了架子，紋身的雙臂油亮。大牛從他自己口中知道，這人叫周虯，是這群人中身手最好的。他的拿手功夫是通背拳，一對手臂上的力氣有五百斤。這人是個急性子，為了節省時間，讓大牛第一場就與他比試。若是他輸了，直接讓大牛接替他的位置，省卻許多麻煩。
大牛從這幫人口中知道，原來這練武場周圍房子雖然多，但大多數都空著。基本上住在這裏的人今天在他門口了。大牛的屋子就在比武場邊上，正對著比武場。
看著周圍這群江湖人虎視眈眈的眼神，大牛自然是“盛情難卻”。他抿了抿嘴唇，把小鈴鐺從懷裏掏出來，溫柔的摸了摸，然後小心的放到了門口的墊子上，然後又順著毛摸了摸小腦袋。
小鈴鐺也乖的很，仿佛知道大牛隻是暫時離開，安靜的坐在大牛用包袱給他做的墊子上看著大牛遠去的背影。
……
“來吧。”大牛站在周虯對麵伸出一隻手。
“啪！”一聲脆響，在周圍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大牛已經應聲倒地。
周圍傳來客套的叫好聲，顯然這個結果他們一點也不意外。通背拳以兩臂拳勁相通而聞名，勁道由肩而發，貫通雙臂。這周虯肩膀寬厚，出拳時會發出脆響，顯然功力深厚。
周虯見大牛連一擊都接不下來，知道這個新來的對他來說沒有威脅，自然放心的離去了。
餘下眾人之中有些自問可以和周虯過上幾招的，自然也就也就認為這個叫徐富貴的不是自己對手，也放心的離去了。
還有那些也接不下周虯一招的人，雖然想探探大牛的底，但他們見大牛仍然趴在地上起不來，也隻得不了了之。
不一會兒，大牛門前的人都散去了。隻有一人還未走。他走到大牛身邊，俯下身子，輕聲問：“你還能起來嗎？”
耳邊的聲音溫婉細膩，聽起來本應該是個女子。大牛以為他仍要和自己比試，索性假裝起不來，繼續趴在地上，隻測過臉來看看來人。
“男的？”大牛驚訝道。
來人低眉，抿了抿嘴唇，雖然對此有些反感，但好似已經習慣了陌生人初見他的反應。
隻見這人氣質儒弱，皮膚細嫩，眉眼精致，口鼻小巧。如果不是他那稀疏的胡子和不太明顯的喉結，是誰都會認為他是個女子。
“放心，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小方一邊說著一邊蹲下，“這是我們家祖傳的藥酒，你拿回去自己擦擦。”說著放下一瓶酒便要離去。
“等等……”大牛欲言又止。
“我叫小方，不客氣。”小方止步回首，隻一眼就看出大牛所想。“我住在癸字九號，有事可以去那找我。”說完便離去了。
……
所有人都離去了，大牛門前有恢複冷清。
大牛回到門前，卻發生了奇怪的事情。平時一直沒精打彩的小鈴鐺今天突然變的格外精神神。不再趴在睡覺，而是正襟危坐，兩隻圓溜溜黑洞洞的大眼睛
一動不動的盯著大牛看。似乎大牛在他眼中變的奇怪似的。
“他這是怎麽了？”大牛問純均。
“興許是餓了，我主人以前養過一隻貓，餓的時候就喜歡追著主人的裙邊喵喵叫。想來這白虎應該和貓差不多。”純均猜測道。
大牛拿出來時在碼頭買的幹糧放在小鈴鐺麵前。但小鈴鐺像是沒看見似的，仍舊盯著大牛看。
“吃啊。”大牛怕他沒看見，又用手推了推那半快餅。但小鈴鐺仍舊視而不見，仍舊盯著大牛。
“哪有老虎吃餅的？你得喂他肉。”純均著急道。
“可我沒肉了，這半快餅還是去是我存著應急用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大牛當然知道小鈴鐺喜歡吃肉，隻是，此時天色已黑，大牛此時又沒什麽認識的人，去哪裏找肉呢。
大牛拿起那塊又幹又硬的烙餅湊到小鈴鐺粉嫩的鼻尖前逗弄，小鈴鐺仍然不理會。
沒辦法，大牛隻得去找肉。
……
大牛繞繞著練武場轉了七八圈，終於在靠外側區域找到了小方住的癸字九號。
門沒關，小方正在吃完飯。“是你啊，挨了打，應該還沒吃完飯吧？一起吃點。”
大牛看了看，桌子一碗米粥，一盤鹹菜。小方吃的很簡單，一口鹹菜，一口稀粥。鹹菜爽脆，稀粥甘甜，倒也吃的香甜。
大牛折騰了一天，當然餓了，但他此時更關心他懷裏還在盯著他的小鈴鐺。於是咽了口口水問道：“你有肉嗎？”
“我吃素，我勸你也少吃肉。”小方皺起眉頭，似乎對吃肉有些反感。
“那你知道哪裏有肉嗎？”
“日常夥食是飯堂提供的。”
“飯堂在哪？”
小方用手一指，大牛匆匆就要離去。
“等等，我還是勸施主少吃些肉。你每吃一塊肉就要有一生靈死去。”說話時眉目低垂，顯得憐憫。
大牛點點頭，但還是抱著小白虎小跑著離去。
……
“鮮肉？山莊裏的肉都是從外麵運來的，存放不住。因此每人每天最多能吃多少都是有規定的。沒有額外的鮮肉給你。肉不夠吃，你要麽自己去打些野味，要麽申請，這樣下次我好讓菜頭多進些肉來。你要是實在是嘴饞可以自己取外麵打些野味。”飯堂的夥夫一邊剁著骨頭一邊悠閑的說道。
即然一時間沒有肉，大牛當然選擇自己去外麵狩獵些野味。隻是到莊子門口卻被攔住了。
“為什麽我不能出去？”
“莊子大，外麵又偏僻，老爺怕貴客在外麵出意外。所以特意關照過。貴客要是有什麽需求，可以直接告訴小的，小的替你去辦。”
“我要鮮肉。”
“鮮肉啊，你可以跟飯堂說一聲，讓他們下次多進一些肉來。”
“現在就要。”大牛罕見的強硬。
“那這就難辦了。咱們這翠雲山莊沒人每月能吃多少肉都是固定的。主家那些個修為高的早就已經辟穀，肉食吃的少，也就是你們這些教頭和我們這些下人吃些肉了。真巧這時候已經月底了，肉食早就吃的七七八八了。要說這時候還有誰手頭有肉的話，估計隻有那個叫周虯的莽夫了。據說他為了維持他那一身力氣，每日每餐必須一斤肉食……”
“周虯住在哪？”
“比武場啊。你們這些武術教頭不是都住在那裏嗎？”
“我剛來，對比武場那邊還不熟。他住哪個房子？”
“喔，甲子一號房。你們這些武夫的房間是按十二天幹排列的，甲乙丙丁戊戌庚辛壬癸一共十二組房屋圍繞圓形的比武場排列。每組下又有一到十二十二間房子。周虯因為一直是你們這些人裏最厲害的，所以住在甲字一號房。其他房間按字排序，甲字最強，癸字最弱。一般若是你選的位置不對，是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這看門的是個話癆，大牛簡單的問了下周虯的住處，他就說了一大堆。本來大牛都聽的不耐煩了，這最後一句卻讓大牛覺得有用。於是又問道：“按你所言，這比武場周圍豈不是有一百四十四間房子？真的有那麽多教頭嗎？我看有個叫小方的住在癸字九號房，難道說這前麵的房子都住滿了嗎？”
“那到也不是。莊子裏的武夫大概有個十來個。他們都喜歡有自己單獨的空間，不希望做什麽事情都讓人知道，所以住的比較開。不過，一般不想得罪人的或者自認本事不如人的，都會選擇排序靠後的一些房子。你說的那位小方我知道，老好人一個。他是誰也不願意得罪，所以選了癸字九號房……”
看門的本來還要再說，被大牛的感謝打斷了。
按照看門人所言，大牛回到住處查看，這才發現自己的門框上掛了一個木牌，上麵刻著“丙字一號”，這才明白他們為什麽來找自己比試了。按照看門人所言，周虯的住處應該離自己不遠。沿著比武場走了沒一會兒就找到了甲字一號，與大牛的房子隻隔了一間房子。
周虯在門前生了一堆篝火，正在烤肉。
“是你？是不服氣嗎？”
“沒有，沒有。我初來乍到，不知道這裏的規矩，等會兒我就去重新找一間房子。”大牛有求於人，所以姿態放的很低。
“算你識相。那你來找我什麽事情？”
“我打算找你借點肉。”
“嗯？”
“不多，就一小塊就行。”
……
大牛終究還是沒借到肉，看著小鈴鐺那眼巴巴的樣子，雖然於心不忍，但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一邊安撫著，想著等明天再想想辦法。
大牛吧包袱放在床頭，簡單的鋪好床之後就沉沉的睡去了。
……
“姓徐的，快給老子滾出來！”外麵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叫喊聲把大牛吵醒了。
天已經亮了，外麵站的是周虯，手裏提著一隻小白貓，貓嘴裏還叼著一塊比它身體還長的鮮肉。
“這是你的貓嗎？”周虯滿臉怒容。
大牛定睛一看，不是小鈴鐺又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