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刺蝟
大牛盤膝枯坐在河邊發呆，腦海中時而浮現那位布衣婦人的身影。
大牛從小就失去了生母，繼母自從生了婉兒之後便漸漸的對大牛生出各種不滿，有時甚至百般刁難。大牛憨傻，所以從小雖然倍受欺淩，但是隻要有口吃的也不太在意這些。隻是有那麽幾次被婉兒惡人先告狀，然後看到妹妹婉兒躲在繼母懷裏撒嬌，而父親也站在自己的對立麵的時候，大牛第一次感受到：要是自己的生母還在該多好。那天夜裏，大牛獨自一人蒙在被子裏偷偷的抽泣，卻不敢發出聲響，害怕被僅僅一牆之隔的父親他們聽到。
從那時起，大牛就一直在幻想自己生母的樣子，可笨拙的大牛無論怎麽想腦海中浮現的都是繼母的樣子。時間長了，被欺負慣了，這想法也就淡了。
知道前些天見到啾啾的母親，大牛又想起了這件事。好像自己有個母親也應該是如她那樣才是。可惜世間沒有如果，大牛就是想破腦袋他也不可能有個這樣的母親。
大牛正為此感傷之時，突然眼前一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隻見平靜無波的水麵上有一隻身形輕盈狹長的小蟲僅憑六條細細的長腿就可在水麵上行走。由於身體輕盈，水麵的平靜也不會因此而受到破壞。大牛靜靜的看著，漸漸的入了神。
水麵上的昆蟲突然隨波蕩漾起來，大牛還想循著水波往左邊望去。然後就看到小白虎人立而起，對著湖麵扭屁股撒尿的樣子，一邊尿還一邊招呼自己一起。
大牛現在情緒低落，沒理小白虎的胡鬧，又轉過頭來繼續盯著那隻蟲。
突然間湖水從中央炸開，水花飛濺到了岸上，淋了小白虎和大牛一身，就連稍遠處的躍素行也沒能幸免。緊接著水中央浮現出一個結實的脊梁，湖水如瀑布般從這脊梁上傾斜而下。繼而出現的是一對彎彎的牛角，其中一隻已經折斷了。最後露出的是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珠子，直溜溜的瞪著大牛。
這頭大水牛上岸後先是繞著大牛打量了一翻，然後頭也不回的說道：“白虎兄弟，你膽敢帶人類前來。要知道我最討厭人類了，尤其是身上還有一股劍氣味道的人類。”
說完大水牛轉過身去，大牛從後麵看到著大水牛的背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且沒有完全愈合。
“哎呦，這是誰把我們威猛的白虎大人打成這副摸樣了，盡然要靠縮小身軀來恢複傷勢。嘖嘖嘖，這病貓一般的大小。前段時間那方圓千裏的虎威是大人您的吧，怎麽這會兒成這樣了。”
大水牛不斷的朝著小白虎說著風涼話。小白虎雖然被說的有些不耐煩，但是考慮到還要有求於這大水牛就忍下了。
“怎麽不吱聲了，這不像你啊。你不是剛剛還朝著水麵尿尿嗎，你不是挺能嗎？哼！”說著說著大水牛的語氣開始變得森寒起來，最後一聲“哼”震的空氣好像都被壓縮了一般。
“這不是來找你幫忙了嗎。”小白虎舔著臉說道。
“我就知道，說吧，什麽事？”
大牛看著遠處的一貓一牛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但是看著一向強勢的小白虎大人突然變得畏畏縮縮的難免有些擔心，同時心中也滿是疑問：不是說帶我去找解決劍氣外泄的辦法嗎？怎麽卻是來了此地？這白牛又是什麽人？還有就是為什麽小貓、狐狸、水牛、野狼都會說話？這會不會是一個做了
很久的夢，要是夢就好了。
“什麽！天衍宗的人！還要我傳他魔牛金剛！滾！門都沒有！”那邊的大水牛突然嗓門大起來。
“你知道我最恨天衍宗了，你看我背上這道劍傷。那老不死的這一劍讓我療養了幾千年還沒好，每到陰天下雨傷口裏麵的劍氣都會使勁往肉裏麵鑽，我隻好躲到這深潭之中才能緩解。”大水牛使勁的把自己背上的傷口展示給小白虎看。
小白虎別過臉去不看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說道：“當年的事情是我們理虧，再加上紅臉小屁孩脾氣又暴躁，我帶他給你賠禮了。”說著小白虎後退兩步，低下頭顱。
“那倒是不用了，前段時間我突然感到傷口竟然有愈合的趨勢，於是趕緊閉關。然後，我發現以往那些難纏的劍氣突然變得容易祛除了。我猜測是那老頭死了，他的劍氣在這天地間沒了支撐才會如此。不知我猜的對不對？”大水牛側身讓過小白虎的行禮，並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小白虎突然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僵直了一下，然後看著遠處的正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大牛，明白了此刻的大牛已經是天衍宗現在唯一的傳人了，而那兩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屁孩已經死了。
如果剛來是的小白虎是因為有求於人而低聲下氣，那現在的小白虎就有些麵如死灰的感覺了。
“井口的封印被破了。”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小白虎突然說道。
本來因為看到小白虎頹喪的樣子正在享受複仇快感的大水牛沒怎麽在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跑到小白虎的麵前瞪著布滿血絲的牛眼惡狠狠的問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封印破了，黑袍人出來了。”小白虎低著頭說道。
“怎麽可能！那可是四家聯合封印！”
“那你說是什麽可以把我打成這樣？我又為什麽閑著沒事幹要釋放千裏的虎威？還不是怕我自己戰死了，你們卻還不知道封印破損的事情。我釋放出的信號是希望引起你們和人類警覺，可是沒想到隻引來了一群貪婪的人類。”小白虎歇斯底裏的說道。
雙方都陷入了沉默。遠處的大牛和越素行都隻敢遠遠的看著，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敵是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水牛打破了沉默：“我答應了，傳那小子魔牛金剛。你跟我說說接下來的計劃吧。”
大牛見小白虎和那隻大水牛終於不再吵架終於舒了一口氣，大牛身後不遠處的越素行也不再神經緊繃，遠處的啾啾沒心沒肺的追著一隻蝴蝶又回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大水牛和小白虎結束了談話。
然後讓大牛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那隻小山一般大的大水牛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身穿青灰色道袍，留著一大把垂落到胸前的黑色大胡子的老道士。
隻見那水牛變作的老道士俯身和也處震驚中的小白虎說了幾句話後便轉身朝著大牛走了過來。
遠處的越素行見狀一臉的欣喜，三步並做兩步跑過來抱拳道：“恭喜牛老重得聖身。”越素行激動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臉色都有些漲紅。
“好了好了，素行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麽穩重如你也如此不淡定了。”老道士抬手虛壓示意越素行稍安勿躁。
接著老道走到大牛跟前，和大牛臉貼著臉說道：“碰巧那兩個老不死的
家夥死了，他當年留在我背上的劍氣也就就此消散了，因此老牛我今天很高興，否則才不會答應那隻貓傳授你我的絕技。”
大牛這才知道原來小白虎帶他來這裏是找這老道學絕技來的，隻是不知這絕技對自己控製體內的劍氣是否有幫助。雖然看著老道士一臉的不善，但是大牛覺得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就賠笑道：“那小子也恭喜牛老傷勢恢複，也謝過牛老傳我絕技。”
誰知大牛剛剛說完，遠處就飛過來一道白影，大牛閃躲不急被一爪子爪在臉上，鮮血直流。
大牛捂著臉一臉疑問的看著落在自己麵前的小白虎。
“你恭喜什麽？這牛鼻子說你師傅死了，我今天很高興，所以我願意教你點東西，聽懂了嗎！”小白虎衝著大牛怒吼道。
看大牛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小白虎又吼道：“還沒明白嗎？他說的那兩個老不死的就是你的靈位師傅，他背上那道傷就是你紅臉師傅留下的，入境你紅臉師傅和白胡子師傅死了，他的上就好了，懂了嗎？”
說完小白虎掉頭怒氣衝衝的瞪著老道士:“牛鼻子，你什麽意思？不是說好了嗎？”
“我也沒說不教啊，就看他肯不肯學了。”
“行，你等.……”
還沒等小白虎的狠話說完，一旁突然傳來一聲嘶吼。
“啊，我要殺了你。”說著大牛就攥著拳頭朝著老道士衝了過來。
可惜，大牛用盡全力的拳頭被老道士閑庭信步的單手接住了就像是接住了一片落葉。
“哼，天衍宗果然是沒落了，從前隨便一個外門弟子老牛我也要小心應付，再看看現在的這位兩個老不死的嫡傳，唉，真是可悲可歎啊。”
“嗯？”老道士突然覺得手心有點刺痛，但是沒有就此罷手，繼續握著大牛的拳頭。
大牛此時身上的衣衫開始逐漸破碎，碎成小塊的碎布片順著大牛的皮膚花落下來。
大牛雖然笨點，但是小白虎的衝他吼的那些話他聽懂了，剛剛得知自己如親人般的倆啊各位師傅死了，而這老道士盡然還用此時笑話捉弄自己，還沉浸在悲傷中的大牛悲從心中氣，怒向膽邊生，一時間情緒失控，剛剛消停的劍氣又不受控製的跑了出來。
大牛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衝一臉陰沉的老道士不斷的吼叫著，似乎這樣能讓拳頭上泄露出來的劍氣再加上一兩成的樣子。
“好了，好了，吵死了。”隻見那老道士隨手一甩袖子，大牛便被大飛了出去。
老道士看了看手心多了幾道橫七豎八的白痕，顯然是這老道士皮糙肉厚的緊，大牛拳頭上泄露出來的劍氣雖然銳利無比，但也隻能在其手心這塊嫩皮上割出幾道白痕而已。
被一袖子甩出的大牛爬起來吐了吐嘴裏的泥沙就又攥著拳頭衝了過來，隻是這次劍氣更勝，剛剛還隻是衣衫破碎，而此時大牛的皮肉已經裂開，有如實質的劍氣從皮肉間噴射而出，遠遠看上去大牛就像一個刺蝟。
剛剛還背著一隻手應付大牛的老道士此時看著再次衝過來的大牛也眯起來眼睛，同時嘴裏還喃喃說道：“這劍氣我好像見過。”
而剛剛還在一旁生悶氣的小白虎此時也跳的老高，同時嘴裏還著急的叫喊著：“快，打暈他，打暈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