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撮毛
夜空下,一艘大船在空中緩緩的行進著。船下不遠是一望無際的雲海,仿佛這無數的雲氣變成了承載大船航行的海水,隻是這海水波瀾不驚罷了。頭頂上是一輪明月,由於沒有了白雲的遮擋顯得格外明朗。
此刻一位身穿白色內襯,外披著紅紗的女子正抱著一柄青色的劍站在船首發呆。而不知何時那位劍宗的趙姓劍主來到了她的身後。
“手不想要了嗎?”青燕頭也不回的冷冷說道。
趙青鬆隻好把將要搭在船頭女子肩膀上的頭又徹了下來。
“你難道不知道你隻是我的劍侍嗎?”
“哼!是又怎麽樣?你打得過我嗎?一個憑借裙帶關係得來的劍主在我眼中不過隨時可能死掉然後被取代的可憐蟲罷了。別說登頂成為下一個劍聖,恐怕你連今天那叫大牛的傻小子都不如。還有,請我的劍主搞明白一件事:我們劍宗可有劍侍殺劍主取而代之的傳統,真不明白你的父親怎麽舍得他唯一的兒子死在我手上。”
“青燕,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知道我對你一片癡心,才在你被選為劍侍之後請求父親大人讓我當這代劍主的。我趙青鬆怎麽會連那傻子都比不上,他不過是天生劍體坯子罷了。那魔宗的傻子也是運氣不好,一手幽冥扇被克的死死的,要是隨便換個對手,那小子都要死。還有天下商戶明顯不想讓魔宗有人插進來,所以對這個傻子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他差點壞了我們劍宗的大事,我不會放過他的。”
“怎麽?被天生劍體的潛在對手嚇破膽了?去殺了他以絕後患呀,我的劍主大人。”說著青燕便轉身推開趙青鬆回房間去了,留下趙青鬆一個人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此時的大牛的沉浸在一個黑漆漆的世界中,眼前是一個白光幻化而成的小人兒正武著劍。開始大牛初見這小人兒時別提多高興了,因為終於可以學新的劍術了,大牛最想要學的是那種可以踩著劍飛來飛去的劍術。因為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飛到高處去,而在高處說不定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家在哪了。但是,看著看著大牛就皺起了眉頭,因為大牛發現這小人兒耍的劍法來來回回就那麽十三招,而這十三招赫然就是師傅教自己練了三年的劍招。
大牛這麽一想,注意力就散了,接著便從那黑暗世界中退了出來。大牛看著手中的銅片,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大牛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眼淚,發現袖子被淚水染紅了。看著袖子上的血漬,大牛有些害怕,趕緊去一旁銅鏡前扒著眼皮看了看,發現眼睛好像沒什麽問題,就是剛剛哭過之後的樣子。大牛不知道這銅片上的這隻眼睛到底是什麽,而且看了一會兒竟然流出了血淚,暫時還是少看為妙。
把銅片貼身收好之後,大牛推開門來到了船舷
旁透透氣。也不知自己看銅片到底看了多久,此刻東方遠處的雲彩已經被染的紅彤彤的了,一眨眼的功夫太陽已經出來了。開始時,太陽像個鹹鴨蛋的蛋黃,是一個小小的遠遠的可愛的圓。又過了一會,這個蛋黃慢慢讓人感受它的光和熱,在它麵前的白雲被撒上了一層金黃色,看上去震撼極了。大牛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日出,可能隻有在這白雲之上才可得見吧,一時有些忍不住的張開嘴,想說些什麽可卻又不知說什麽。
“太陽初出光赫赫,
萬片仙雲入火發。
一輪頃刻上天衢,
逐退群星與殘月。”
“酸,哎呦,真酸。你們春秋書院的人怎麽臉皮都這麽厚,要是我作了首詩可沒臉皮當中念出來。定是偷偷寫下來,然後找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藏好。”
大牛聞聲抬頭望去,隻見那續著一臉絡腮胡的使雙錘的大漢正在於那作詩的段泉鬥嘴皮。隻是那段泉也不生氣,反而一臉真誠的說:“真所謂君子之心事天青地白,無有不可使人不知者,既然張兄有雅句不妨說來讓在下品鑒一番,藏於角落裏豈不可惜。”
“酸,越說越酸了。”說著那大個子就麵朝陽光盤腿坐下,然後緩緩吞吐起來。
突然,船身猛烈晃蕩了一下,然後便向下落去。大牛嚇得抓緊了身旁的欄杆,而樓上的房間內的眾人都走了出來。頂樓上的那間單獨的房間內走出了一個身材修長,穿著一身紅色旗袍的女子。上船的時候大牛見過一麵,當時聽周圍的人說是天下商會的下任當家。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大牛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地麵。落地處事一片密林,各種灌木藤草長的又很高,地上沒有任何路徑,眾人一路披荊斬棘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到目的地。
麵前是一個矮小的石窟,周遭不生草木,地麵幹燥。那叫天下商會的當家紅棉環著手臂背對著眾人說道:“好了,前麵這洞裏就是這次的機緣所在了,你們各位就各憑本事吧。這是我們商會月前在死了一十九人之後才從山洞中帶出來的,小女子眼拙,未能識的此為何物。大家傳閱一下,要是有什麽線索希望可以跟大家共享一下。畢竟洞內凶險無比,我不希望我們十一人各懷鬼胎走進去,然後每人出來。”說著紅棉就把手裏的一個用白色手帕包裹的東西遞給了身旁的丫鬟,丫鬟小心翼翼的捧著走到眾人麵前。
“我先來看看。”
那一臉用錘的張姓之人抹了臉上的胡子一把便走上前去,先是探頭看了看,然後又用伸手捏了捏,然後縮回手,大拇指、中指和食指相互搓了搓便轉身回來了。接著,眾人一一上前探看,回來後的眾人或皺眉或思索。
大牛有些懵,不是說好的來打獵的嗎?為什麽這個叫紅棉的女子說的自己聽不懂?還
有為什麽為了這麽點東西要死那麽多人?為什麽洞那麽危險還要進去?大牛有些擔心,他原先的打算是存點錢好回家看看,可不想死在這裏。懷著忐忑的心情,大牛還是上前看了手絹裏包著的東西。
白色的手絹裏包著幾根黑白色的絨毛,看起來沒什麽不同,大牛也伸手捏了捏。
“嘶!”
大牛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立馬用左手使勁的包住右手的剛剛捏絨毛用的三根手指,鮮血從指縫間流淌下來。大牛把手指放進嘴裏嘬了嘬,然後拿出來看了下,發現手指的指肚部分被劃開了幾條口子,皮肉都翻開來了。大牛回頭看來看眾人,發現那個姓張的大個子把臉藏在大錘後麵偷笑,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劍宗的那位趙青鬆則一臉不屑,好似與大牛這個沒見識的鄉巴佬為伍丟了他的人一樣。
“這看似柔軟的毛發實則銳利無比,銳金之氣充盈,還請當心。”說著紅棉手下的丫鬟遞給大牛一瓶藥粉散在傷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多謝了。”
紅棉笑著點了點頭。
“不知各位可看出什麽來了?”
“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絡腮胡大漢罕見的漏出嚴肅的表情說道。
“素聞玄牝宗的對陰陽五行頗有研究,張兄有話不妨直說。”
“我想說不如我們回去吧。”
“哈!張兄莫非是被嚇破了膽子,怎麽還沒進去就要退出?”趙青鬆一臉譏諷的問道。
“哼,趙青鬆。今天我張陸橋把話撂這兒,我站在原地不動任你或砍或劈或刺攻上一天一夜,你要是能傷我分毫我跟你姓。”
趙青鬆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好了二位還請以大局為重,請張兄繼續。”
“我修煉的是本門的厚土決,土生金,所以我對銳金之氣也分外敏感。而趙兄剛剛雖然言辭過激了一些,我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就這幾根絨毛上的銳金之氣就能讓劍宗再出幾柄名劍出來,更何況是一個渾身長滿此毛的上古凶獸,我要是劍宗之人我也不想走。但此銳金之氣有些凶險,凶的有些讓我毛骨悚然。嗬嗬,或許正如趙兄所言,我是怕了。”
“同屬金氣,為何此金就凶險了?”
“因為我在此物上嗅到一股少陰之氣。”說著張陸橋抬起右手,搓了搓大拇指的指肚。眾人這才發現,這位玄牝宗號稱金剛不敗的大漢的大拇指肚也有幾條傷痕還未愈合。
“少陰者,西方。西,遷也,陰氣落物,於時為秋。因此,我推測這毛發應該是四靈之一的。”
“四靈,西方,張兄莫非是說著是白虎的毛發?”
“恐怕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