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中
“公子,求求你了,讓我出去透透氣吧。”大牛有氣無力的哀求道。
大牛此時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四周一片漆黑,明明自己還有知覺,可卻有手不能動,有眼不可視,感覺喉嚨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時間失去了意義,等待也失去了意義,大牛無數次哀求那位買下自己的公子也失去了意義。不知又過了多久之後,大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昏厥了過去,也好似獲得了解脫。
遠處有座高山,山峰高聳入雲,山周圍還簇擁著七八座低矮的小山,宛如眾星拱月。此刻,在其中一座小山的上方的天空中突然一陣波動,從中走出一個人來。此人光著身子渾身寫滿了各色的奇怪符文,左手握著一柄通體雪白的佩劍。
此人剛走出來發現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墜去。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他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指出,口中急呼“承”。緊接著便聽“噌”的一聲,那布滿白鱗的劍鞘便將腹中的劍吐了出去。寒光閃閃的白劍出竅後先是飛蕩了一個圓潤的小圈,然後在一個古樹的樹梢上接住了那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進入巨碑的“大牛”。大牛在穩住飛劍之後右手一掐劍訣往上一引,便又乘劍升至高出。大牛背著雙手,環視四周之後,調轉方向向最高的那處山飛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剛飛到一半大牛卻像是裝上了什麽東西一樣突然又墜了下去。
巨碑外,原本“死過去”的白衣公子突然抱著頭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周圍的六人被嚇了一跳。左護法最先反應過來,快步上前查看情況。隻見那白衣公子雙手抱著頭,牙關緊咬,雙目血淚,疼的連話也說不出來。見情況嚴重,左護法從懷裏掏出一個竹筒彈射入雲,不一會頭頂的白雲閃了一下。緊接著,竟有一艘船破開雲霧降
落下來。在船離地尚有十餘丈距離時,左護法就抱著白衣公子飛縱了上去。餘下五人也魚貫而入,之後船體先是回升到白雲之上,接著船體劃出一道弧線之後消失在了遠方。
大牛的地方下麵是一片樹林,大牛在下墜了過程中也不知撞斷了了多少根樹枝,最終狠狠的砸在地上的一堆枯枝敗葉之中。
一片落葉林中,身下是嘩嘩作響的落葉,頭頂月明星稀,更高處飄著幾片白雲。一陣微風拂過,大牛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大牛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膀子澀澀發抖。大牛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體,發現身上那些被寫滿的亂七八糟的符號已經開始變淡了,但是卻多出了許劃出來的血痕。自己的左手握著那白鱗外皮的劍鞘,遠處插著一柄寒氣逼人的長劍。
大牛晃著暈乎乎的腦袋,想起了之前的情景,自己好像是做了個香甜的美夢。夢中大牛家的那塊田地在大牛的耕作下收獲了吃不完的糧食,父親每天打獵都能帶回獵物,自己吃飯時總能分到一兩塊肥肉,娘也不會再因為自己擅自夾了塊肉而發貨,妹妹也不再討厭自己。
要不是太冷睡不著,大牛還想再把剛剛的夢續上。現在隻好起身去找個暖和的地方了。
大牛剛想爬起來,渾身上下一陣疼痛,但還好腿腳好像都沒斷。大牛忍著疼痛走到立著的那柄劍旁,雙手拔出長劍,再用枯草擦去劍尖上帶出來的泥土,然後把劍插回劍鞘。可惜自己現在沒穿衣服,不然說不定把劍摁在腰間也能像那白衣公子那樣引的街旁的小妮子偷瞧了吧。
大牛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之前的公子那群人,隻好先拿著劍等找到公子再還回去了。大牛看到遠處的那座最高的山腰上隱約有燈火閃爍,於是抱著劍慢慢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就這樣大牛一走就是
一天多,其間餓了吃一些酸澀的野果,累了就找一些幹燥的枯死的野草和樹葉蓋在身上休息。
傍晚時分,大牛來到一處山坳出,走著走著腳下踩到一物,低頭一看竟是一具枯骨。大牛將覆蓋在骷髏上的樹葉撥開,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具人的屍骨。隻是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骷髏都已經風化的所剩無幾,更別提身上的衣物了。大牛一陣翻找之後找到火刀火石,至於地上的把柄長刀和屍骸身上的鱗甲都已經腐朽不堪。想到昨天路上遇到的一具猛獸吃剩下的山羊,饑餓的大牛本來想著能飽餐一頓的,結果血淋淋的肉塊實在難以下咽。於是大牛把火刀當寶貝似的攥在手裏繼續前行。
本來興高采烈的大牛還希冀著能再遇到一頭野獸吃剩的獵物什麽,結果一連走了三天除了野生的山果一頭獵物也沒遇到,大牛吃的臉都綠了。
終於在過了小半個月之後,大牛終於在一個雨天晚上來到了那處燈火的所在地。
這是一處在半山腰的道觀,白牆黑瓦,門楣上懸著一塊斑駁的匾額,黑底白字上書“天衍台”三字。
“咚咚咚。”
伴隨著“吱呀”的聲響破舊的門被拉了開來,從裏麵出來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
老頭一開門,大牛就豎著暈倒在門檻上。此刻的大牛身上披著一件用藤條和樹葉製成的粗製衣服,勉強遮羞,身上占滿了泥水,形容枯槁。
老頭看著腳下的孩子,眼神溫柔的像是在看一條被大雨淋濕的小狗。
大牛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軟和的窗邊小床上,窗外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山間一片寂靜,除了雨聲再無其他聲音。
“醒了就穿上衣服出來吃早飯吧。”屋外傳來老頭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