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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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刻。
我坐在課桌麵前, 麵無表情地看著跟我齊頭高的數學作業,感受到一陣無法呼吸。
“話說,”我一邊開口說話, 一邊動了動自己的腳腕——為了讓我老老實實待在學校寫數學作業,國木田竟然用能力具象化了腳銬把我鎖在椅子上——我單手撐著側臉,忍不住道,“這已經是非法拘禁了吧, 我能報警麽?”
“說起來,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情。”紅葉忽然想起了什麽,笑著對我說。
我點點頭,開口說:“請放心,我很擅長打探情報。”
“每年慣例的黑手黨聚會都很無聊,”替我換上和服、梳起發髻的紅葉說著,開始在我臉上抹上和她同樣妝容的脂粉,“但是注意他們的一言一行也很重要,或許能知道什麽小秘密也說不定。”
愛麗絲口中所說的宴會其實就是黑手黨組織和專門支持黑手黨活動的企業之間的商業聚會而已,由於身份是黑手黨首領的養女,所以我也要把自己包裝得像個精美的人偶一樣去露個麵。
紅葉有點不滿:“女人的風姿可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裝飾出來的。”
愛麗絲跑了過來,撲在我的懷裏,仰起臉對我說:“林太郎讓我來催一下,宴會時間快開始了哦。”
“是小愛麗絲呀,”紅葉朝她招了招手,“聊得太專注了我竟然沒有發現了,在門口等了多久了?”
我又開始思考了起來,當我正準備張開嘴說話的時候,我停了下來,側過臉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望見愛麗絲站在那裏,雙手扒在門框上、毛茸茸的金色小腦袋探出門口,睜著兩隻翡翠似的眼睛專心致誌地注視著我和紅葉,偷聽得非常認真。
“事實上我的眼光的確有點問題,”紅葉不怎麽在意,她繼續問道,“不過我有些好奇,你會喜歡上什麽樣的人呢?”
“這是不可能的,”我麵無表情地說,“我是不會逃走的,也不會喜歡上會讓我逃走的男人,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啊,我沒有說紅葉姐眼光不好的意思。”
我仔細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聞言,尾崎紅葉從那寬大而豔麗的和服衣袖後麵露出了小半張同樣明豔的臉,她用晦暗不明的目光楚楚地望著我,輕聲問:“那你呢?你會跟我做出同樣的事情麽?”
我立刻安撫道:“是麽?可我不認為這是丟臉的事情,倒不如說,曾經義無反顧跟心愛的人私奔的紅葉姐,大膽得過於可愛了。”
“這麽丟人現眼的事情竟然被你知道了,”紅葉這麽說著,難為情似的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低低地說,“真是讓我顏麵盡失。看來是應該好好修理一頓中也那小鬼了。”
我歪了歪頭:“?”
紅葉含蓄地說:“我想,他悔恨的應該不是這個。”
紅葉:“…………”
我想了想,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啊,是之前中也約我出去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喝了很多酒之後就把這件事情說給我聽了。雖說如此,但我認為在暗地裏談論別人的私事是不太好的行為,所以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就將中也數落了一頓。請放心,他看上去也很懊悔和悔恨的樣子。”
她指的當然是她以前年紀小不懂事跟臭男人私奔結果被前任首領當場抓獲的事情。
紅葉挑起一根眉毛,問我:“你怎麽也知道了?”
紅葉:“……”
我迅速地意識到紅葉指的是什麽,於是便反過來摸著她的手,輕聲細語地安慰她說:“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紅葉偏了下頭,回答說:“嗯,想過哦,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然後為了所謂的‘未來’做了現在看來絕對無法忍受的蠢事。”
“紅葉姐也想過麽?”我停下筆,抬起頭,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她輕柔地摸了摸我的頭發,聽上去似乎有點感慨地說:“未來麽……看來你也到了思考這種問題的時候了。”
聽見我這麽說,紅葉為我梳妝的動作忽然一頓。
我一邊在稿紙上計算著公式,一邊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嗯……有人跟我說應該好好讀書為未來做準備。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但我還是想試試看。”
趁著紅葉為我梳妝的時間,我拿出厚厚的數學練習冊發奮了起來。雖然一開始不太能看得懂,但經過織田作和國木田的補習後我多多少少還是能解決一些簡單的題目,隻要適當地運用舉一反三的技巧,這些東西並不算太難。
尾崎紅葉用木梳輕輕地梳理著我的頭發,她注意到了我的動作,頗有些打趣地說道。
“哦呀,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認真了?”
我:“…………”
織田作“哦”了一聲,表示了然,然後將一張空白的數學卷子遞了過來,語重心長地開口道:“那你先做完作業。”
我點了點頭。
織田作轉過頭來,對我說:“想知道麽?”
“……現在看來,似乎有主人公的人選了。”織田作自言自語似的輕聲說道。
他仍舊是用一副懶散模樣注視著我,從他眼中流露出的光就像河流,河流朝我而來。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又轉過頭看向窗外,這時,一隻小鳥正好從遠方飛回來,落在窗外的樹幹上,蹦跳著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這時候,織田作忽然開口說:“不過……”
“哦——”我又重新坐了回去,再次捧住自己的臉頰,聲音隱隱約約帶著點失落。
“也沒有。”織田作認真又老實地回答說。
“……那主人公呢?”
“唔,沒有。”
“那想好了麽?”
“呃……不,其實還沒有開始。”或許是我突如其來的湊近和熱情讓織田作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他一邊說著,一邊後仰著背部,拉開了一點和我的距離。
但很快,我就話鋒一轉,注意力換到了另一個方向——我雙手撐住桌麵,上半身微微前傾、朝織田作的方向探過去,有些好奇地詢問他:“那你現在在寫小說麽?”
“說不出來,”我一邊說著,一邊放開他的手,專注地看著自己的掌心,“……但是很像。”
織田作垂下眼睛,同樣注視著我,沒有說話。過了半天他才眨了下眼睛,似乎有點疑惑:“唔……是麽?是什麽樣的味道?”
我辨別出來了,“啊”了一聲,隨後抬起眼睛,自下而上地望著他,說:“有一樣的味道。”
我眨了眨眼睛,沒有給織田作反應的時間,便一言不發地伸出手去、扶住他的手背,與此同時輕輕地低下頭,湊到對方一動不動的指尖,仔仔細細地嗅了兩下,仿佛遊離在荒原的野獸試圖辨別同類的氣息一樣。
聞言,我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照著織田作的動作同樣抬起了自己的手,仔細地看了看,緊接著像是發現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一般,目光再次落在織田作的手心上。
“對我而言,寫小說就是創作,創作別人的生命和創作自己的生命,”織田作平靜地說,像是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一個隻會剝奪別人生命的人是做不到的。拿槍的時候就無法拿起筆,筆比槍還要沉重。所以我已經不會再殺人了。”
他的手沐浴在沉沉的陽光中。這是一隻寬厚的、有力的手,上麵有長年累月積下來的厚繭,一看就知道慣於用槍或者使用匕首,無論是手心還是手背都留著或深或淺的傷痕。這說明這隻手的主人很危險,盡管他現在什麽武器都沒有拿。
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昏黃而模糊,日落西山,黑夜等待著、馬上就要來臨,空蕩蕩的學校裏隻有三三兩兩的人還在結伴,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安靜。昏黃的陽光照射在我和織田作的身上,不約而同地將我們的影子拉得斜長,拉長的兩道影子斜斜地映照在教室裏白色的牆麵上。
織田作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用十分平靜的目光注視著我,像是在凝望著過去的影子一樣。片刻後,他放下了手中的筆,將攤開的右手遞到了我的麵前。
我不太懂:“這又是為什麽?有什麽聯係麽?”
他繼續言簡意賅地說道:“為此,我已經決定不再殺人了。”
“我打算寫小說,”織田作麵不改色地說道,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多餘的變化,但是從眼中透露出的微光讓人相信他絕不是在開玩笑,“成為一名小說家。”
織田作“唔”了一聲,回答道:“不是‘想’,是已經決定好了。”
“沒有,”我老老實實地說,緊接著又好奇地問他,“織田作想過麽?”
我微微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說來奇怪,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問我這種問題,像是在問一個小學生未來的夢想是什麽一樣。
“該說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麽……不過你會這麽想也很正常,畢竟是個黑手黨嘛。”織田作自顧自地說道,不知道是在跟我說話,還是解釋給自己聽。沒過多久,織田作就冷不丁地對我說:“你想過以後要做什麽嗎?”
我想了想, 搖了搖頭, 臉上沒什麽表情:“我不覺得這有什麽用。”
織田作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著鄰居家天天逃課不上學打架欺負弱小的叛逆少女, 充滿著父愛, 耐心地對我說:“唔, 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好好讀書。”
我幹脆捧起自己的臉,手肘擱在堅硬的、空閑位置不算餘裕的桌麵上, 說:“沒有這個必要。”
他就坐在我的課桌對麵,拿著筆, 看似氣定神閑地審視著我的數學作業。一個長手長腳的大男人坐在明顯小了一號的椅子上, 這畫麵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滑稽,但他似乎並不怎麽在意的樣子。
織田作寫完了一張數學試卷,合起來,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作業還是要自己做。”
我隻好說:“那還是算了吧。”
織田作悶頭幫我寫我的數學作業, 聽到這句話後他抬起頭, 認真地想了一下,回答說:“可以, 如果警察不介意你是黑手黨的話。”
我歪了歪頭,紅葉繼續說道:“每次主辦方都想巴結的那個人,一次都沒有參加過這種聚會,說是討厭群聚什麽的。曾經有個組織的首領試圖和他搭上關係所以親自去拜訪,結果被打斷了全身上下的骨頭被丟出來了。”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不覺中詢問的話就已經說出了口:“那個人是誰?”
紅葉告訴我說:“雲雀恭彌。”Ldg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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