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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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麽說著, 對我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卻如同映照在雪地上的浮光一樣令人為之眩目。
說完這句話之後, 清瘦的白發女性就被小男孩迫不及待地拉走了。緊接著, 其他的小孩子們全都湧了上來，將她團團地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麽, 其中有一個小女孩還特地把拿在手中的一枝花送了上去。
看起來, 那應該是她最喜歡的花。她將那枝花輕輕地握在手裏，溫柔輕盈的目光落在了潔白的花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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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琴妹的親兒子（？？）就登場了嘻嘻嘻嘻
開學的時候果然能忙成狗，希望pick我的導師不要咕咕我嗚嗚嗚嗚嗚
安安靜靜地等待著被丟進小黑屋吃掉（。
安德瓦：？？？？？？
作者有話要說： 琴妹：老婆別怕，我馬上來救你。
“我想知道幫助別人有什麽意義，”我回過頭，遙遙地看了他一眼，說，“人的生命應該是有價值的……是這樣沒錯吧？”
“等等，”八木俊典小心謹慎地用雙手抱住我的黑色手提箱，倉促地叫住了我，看上去模樣有些莫名的可愛，“你這是要去？”
聞言，八木俊典的表情微妙了起來：“…………？”
我快速地說：“八木先生，請幫我照顧一下我的東西。然後去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呆著，保護好自己，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
我把手提箱和行李丟給了他，八木先生接住了手提箱，瘦骨嶙峋的身體跟著踉蹌了一下，搖搖晃晃中，他的臉上浮現出了反應不過來的神色。
八木俊典頓時露出了像是被人抓住了什麽小把柄一樣的表情，匆忙地說：“嗯、唔，是的！我隻是想去上個廁所，絕對沒有要去幹其他事情的意思！呃，怎麽了？”
“八木先生。”我叫住了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對方的手臂。
我想了一會兒，經過短暫的時間後迅速地做出某個決定。我將桔梗花藏進了懷裏，回頭一望，正好看見八木俊典正準備沒入人群中。
緊接著那個白色頭發的小男孩就含著眼淚地嗬斥了她：“好了，大姐姐也肯定什麽都做不到，不要為難人家了……我們還是快點去找焦凍哥哥吧！他肯定有辦法的！”
我目光一頓，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見我似乎對這朵花很感興趣的樣子，小女孩一臉緊張地抿了抿嘴唇，好半天才大著膽子對我說：“那、那個！我把這朵花給你，還會采很多很多花給你！大姐姐，你可不可以去把轟阿姨救出來啊？”
“……咦？”小女孩抬起那張滿是淚水的小臉，呆呆地看著我，片刻後，還是猶猶豫豫地把手中已經落敗的桔梗花遞了過來。
在一片吵鬧中，我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停在了那個小女孩的身邊。我盯著那朵花看了一會兒，然後把手伸了過去，說：“你好，請問能給我看看麽？”
另一個小女孩也跟著發出了抽抽搭搭的哭泣聲，她手裏緊緊地握著一朵斷成兩截的花，上麵潔白的花瓣已經掉落了一兩瓣，僅剩的花瓣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泥土。
“騙人！！”小男孩尖叫著說，“等英雄們到了，不就太晚了麽？！轟阿姨一定會受傷的！”
“這、我……放心，職業英雄們很快就到了，一定會沒事的。”
“轟、轟阿姨被壞人抓走了！！”小男孩邊哭邊說，向著他認為最有力量的人求救，“你、你能不能去救救她啊？”
其中一個正是我方才見到的白色頭發的小男孩，他所珍惜的皮球已經不知所蹤了，現在他把怕生和膽怯全都置之腦後，正不依不饒地抓著保安叔叔的衣角，髒兮兮的眼淚和鼻涕弄得滿臉都是。
這個時候，我無意間留意到四五個小孩子把一個滿臉為難、不知所措的保安叔叔圍在一起，發出稚嫩的哭鬧聲。
八木俊典：“…………居然是因為這個麽！”
“所以上廁所的話大概會排很長的隊，在醫院上廁所很花時間呢。”
八木俊典一副完全沒在聽我說話的模樣，心思完全不在這裏，但還是順著我的話點了點頭，附和道：“嗯，是的。”
“沒事，不過我不太建議這個時候去上廁所，人太多了，大家都很驚慌……”
“……抱歉！！”
“啊，當著女子高中生的麵說想去上廁所還真的應該不好意思。”
八木俊典搖了搖頭，說：“不，我沒事，”他頓了一下，忽然說，“那個，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上一趟廁所……”
“八木先生，”我好心地詢問他，“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麽？”
他的背部似乎彎曲得更加厲害了，像是在忍受什麽莫大的痛苦一般，與此同時，他伸出手緊緊地按住自己沒什麽肌肉、快要和骨架融為一體的胸膛，開始用力地呼吸。
我不動聲色地將旁人的竊竊私語全都聽進了耳朵裏，臉上沒什麽表情，這個時候卻恰好看見八木先生的反應好像有點奇怪。
…………
“放心吧，職業英雄很快就會趕過來的。說不定還能親眼看見No.2英雄安德瓦呢！他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那不是很糟糕麽？！我們還是趕快逃吧，要是被牽扯進去了該怎麽辦？！”
“哎呀，你不知道麽？那個No.2英雄的夫人，似乎因為身體不好一直在這家醫院住院來著……”
“不會吧，這裏可是醫院，他跑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麽？”
“我聽說了！那個之前被安德瓦親手抓獲的罪犯好像跑到這片區域來了，是他襲擊了這裏麽？！”
“不對，好像是敵人的惡意襲擊誒。”
“好嚴重的爆炸啊，是事故麽？”
這裏是門診部的一樓，隔著一層厚實堅硬又一塵不染的落地窗戶，一片碧綠的草坪和幹淨的庭院連接在門診部大樓和住院部大樓之間。從這個地方望過去，正好能看見住院部大樓的第六七層都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冒起的濃煙徹底將大樓切割成兩個部分。
然而，就在我默不作聲地陷入沉思的時候，幾道劇烈的爆炸聲忽然從旁邊的住院部大樓響了起來。傳過來的動靜仿佛都波及到了這裏，高高的天花板和牆壁顫顫巍巍地顫抖了幾下，醫院大廳裏如同瞬間沸騰的開水一樣激起一片喧鬧聲，不少人圍向正朝著住院部大樓的窗戶玻璃。
這樣的話，一定有人曾經對我說過。
我直勾勾地盯著八木俊典那張過於蒼白消瘦的臉，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但我卻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有點熟悉。至少此時此刻，我似乎感覺到他的臉和另外一個人微妙地重疊在了一起。
八木俊典這麽說著，握住我手腕的力道稍微加重了一些。他最後說：“如果你想知道那是什麽，那就去幫助別人吧。”
“更何況，英雄並不是為了通過打擊犯罪而獲得歡呼和名聲而存在，”八木俊典說道，“英雄存在的意義隻有一個，那就是永遠奮不顧身地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傷害別人隻會造成不必要的痛苦，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幫助別人卻是有的。”
我冷淡的目光往下一落，順勢落在了對方的那張削瘦的臉上。
“聽我說，傷害別人是絕對、絕對、絕對，”他盯著我一遍一遍地重複道，向我強調說，“絕對沒有任何意義的。”
就在此時，八木俊典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如同之前他阻止我拿刀刺向那人的眼睛一樣，他再一次阻止我拿起手中完全虛無的武器。
我微微張開右手的五指，又將其蜷縮起來，虛握成一個拳頭。這是一個拿刀的姿勢，盡管我的手上並沒有什麽武器。我盯著自己的手，說：“英雄可以定義罪犯，那罪犯又能定義什麽呢？不管怎麽想，罪犯隻能定義一件事情，那就是人的性命沒有任何價值。”
“存在就應該是合理的。有人曾經對我說過，罪犯存在的意義就是最大限度地控製事件的合理性，為此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我垂下眼睛，半是疑惑半是陳述地說道，“然而什麽是合理，什麽又是不合理？是誰來裁決這一切？誰又能擁有決定一切的權力呢？”
八木俊典的注意力終於從液晶屏幕上分散了。他轉過頭，用那雙仿佛在骷髏腦袋上散發著幽幽藍光的眼睛注視著我。
我看著液晶電視，那上麵是成功解決了事件之後，某個職業英雄麵對記者的采訪而發出的鼓舞人心的宣言，我繼續說：“如果英雄是為此而生的話，那麽罪犯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英雄？為此而生？”我不由得低低地重複了一遍八木俊典所說的話，臉上沒有浮現出任何多餘的表情。
我眨了眨眼睛，還沒等我說話，八木俊典像是特地為了打消我的某種顧慮一般，開口道：“不過別擔心，英雄就是為此而生的。”
八木俊典點了下頭，對我的評論不置可否：“是的，無論什麽地方，都會有憑借著自己的[個性]為非作歹的人存在。最近這樣的人變得越來越多也是事實……”
“看樣子，最近的犯罪新聞不在少數啊……不，應該是越來越多了才對。”我走到八木俊典的身邊，和他一起把注意力放在上方的液晶電視上，麵不改色地說道。
很快，電視屏幕又切換到下一條新聞，正是關於方才造成眾多交通事故和堵塞的罪犯的報道。
液晶屏幕上是主持人一本正經的麵孔和聲音，最新的一則新聞是一名窮凶極惡的罪犯從監獄逃脫，至今下落不明。這名罪犯之前被No.2英雄安德瓦親手捕獲，是個罪大惡極的連環殺手，主持人嚴肅地提醒廣大市民務必確保自身安全。
已經結束右手治療的八木俊典正和許多患者和患者家屬一樣，坐在熙熙攘攘的醫院等候區。他微微佝僂著背部，抬著頭，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正上方的液晶電視，蒼白的麵色看上去比以往還要凝重。
我又在醫院的庭院中央坐了一會兒，見時間差不多了，我就站了起來，回到了醫院門診部的大樓。
孩子們不滿地吵鬧了起來，性格溫和的白發女人無可奈何，隻能耐心地安撫了一會兒孩子們，緊接著就被護士半是強迫地拉走了。
“這種事情根本無關緊要！”年輕的護士簡單粗暴地打斷了話，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胳膊, 姿態強硬地開口道，“還是請先跟我回去吧！”
聞言，她握住花枝的手指微微一緊，抿著嘴唇說：“我隻是想陪著孩子們……”
不久之後, 一個年輕的護士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神色緊張地勸她說：“轟太太，不是已經說過了麽，請不要這樣隨隨便便地跑出來！會很讓人擔心的，為了這種事情，我們已經被轟先生責備過很多次了！”
這時候, 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抬起手伸向方才那個女人撫摸過的地方。在那上麵，被人撫摸過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可我仍然感到有點奇怪。
“啊, ”她說, “是我最喜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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