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校園貸

  李猛來到實驗室，期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章媚兒，卻發現章媚兒根本沒來，隻有馬斌一個人在實驗室玩手機。


  看到李猛進來，馬斌嚇了一跳，他趕忙把手機按滅，放進口袋。


  李猛裝作沒看見。


  在實驗室轉了幾圈，李猛便詢問馬斌一些實驗進展情況。


  “實驗做的怎麽樣了？”


  “蝗蟲已經養上了，現在到了4齡若蟲，下個星期就可以做實驗了。”馬斌回答道。


  李猛看著馬斌養的蝗蟲，各個都很活潑，“還不錯！”


  “你做實驗之前先列個實驗方案，我看一下，沒問題再做。省的做錯了，浪費功夫和材料。”李猛又補充道。


  “好的，李老師。”


  李猛在實驗室又呆了幾分鍾，馬斌感覺再坐著也不好，起來打掃一下實驗室的衛生。


  這麽幹等著，章媚兒也不一定來，幹脆回去看書、備課。這兩天學生在課堂上的反應也比以前好了很多，看來還得堅持下去。


  學生都喜歡老師在課堂上穿插一些有趣的事情。李猛想起了俞敏洪講他當年在北大畢業留校教書的時候，認真講課沒有幾個學生聽。最後要離開之前講了一些自嘲的笑話，學生卻反應很大。可見，什麽時候的學生都不喜歡枯燥的講座。


  那麽，每節課，我都準備2個和專業內容相關的稀奇案例或者名人軼事，一定能吸引學生，和他們打成一片。


  李猛打算用備課打發時間。但每當李猛停下來的時候，那天晚上的情景就立刻充滿了腦海，讓他久久不能平靜，也擺脫不掉。


  可天天去實驗室，都沒見到章媚兒，一連兩周，搞得李猛有點心慌。


  給章媚兒打電話，李猛感覺不好意思，於是又猜測，她不來，難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行為，如果是這樣，更好，也不用自己再找她談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周，李猛還是沒見到章媚兒。


  這期間，李猛隻好照常上課、備課、鍛煉，本來想寫一篇論文，現在也沒了心思。


  南小林喊他吃了1次飯，萬爾稻也請了一次客。生活又和往常一樣，恢複到原有的狀態。


  一天，李猛在實驗室做實驗，他發現雌性蝗蟲一般將卵產到土裏形成卵囊，卵囊裏的卵再孵化成小蝗蟲。那麽，是什麽神經控製雌性蝗蟲產卵這一行為的產生呢，這個神經又是怎樣調控的呢？如果找到這一關鍵神經和探明其中的機製，對蝗蟲進行人為幹擾，就會影響它產卵繁殖，最終避免蝗災發生。


  對啊，現在就比較一下，李猛將產卵時的蝗蟲的大腦組織和神經取下，與沒有產卵的雌性蝗蟲大腦在顯微鏡下觀察，試圖尋找差異。


  這時，章媚兒推門進來了，她看到李猛正背對著她在解剖鏡下觀察。


  此時馬斌不在，章媚兒小心地將門關上。


  李猛已然全身關注，他沒有發現有人進來，直到章媚兒走到他的身邊。他抬頭看了章媚兒一眼，章媚兒也看著她，二人的眼神都有一些期待。李猛沒說話。


  章媚兒也沒說話。


  李猛繼續解剖他的蝗蟲，章媚兒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李猛。看得很投入，仿佛世界上就隻剩下李猛和她兩個人存在，一切都是那麽和諧。


  但李猛知道，自己的內心正在掙紮，期待已久的人兒終於來了。天天來實驗室，不就是盼望著能看到章媚兒一眼麽？


  李猛是過來人，他非常清楚這種感覺就是戀愛。確切的說，他愛上了章媚兒。這種感覺很強烈，他不可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李猛解剖完蝗蟲，看著章媚兒可愛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說:“你來了！”


  “怎麽，不歡迎麽？”章媚兒調皮地問道，隨後坐在李猛的旁邊。


  “歡迎！歡迎！”李猛趕忙說道。


  雖然之前想找章媚兒，說清楚自己和她是不可能的，但此時李猛的大腦裏早把想過的理由忘得一幹二淨。


  “你來取樣吧!”李猛溫柔的說道。


  “嗯……”章媚兒回答地很自然。


  李猛去了辦公室。


  當走出實驗室，李猛內心洋溢的開心，已不由自主地展現在了臉上。對麵的孫老師問他，“什麽事，這麽開心。”


  “沒事。想到了個笑話。”


  “什麽笑話，讓我們也開心一下。”孫老師很是好奇。


  李猛心裏暗罵，艸，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啊，“真想聽？”


  “快講！”


  李猛無耐之下，隻好編了一個笑話，“就是說，豬八戒吃人參果，他吃完了，竟然不知道人參果是什麽味。你說可笑不可笑。”


  “去～，這有什麽好笑的。”


  “……”


  反正李猛很開心。


  章媚兒又開始了每天找李猛問問題，李猛也渴望和章媚兒見麵的時光，甚至，他想每次接觸的時間能再長一點更好。雖然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回避再說那天晚上的事情，但這種感覺讓李猛仿佛又回到了20歲。


  李猛問了章媚兒幾幾年出生的，她說自己剛過22歲生日。


  自己已經34歲，比她要大好多。李猛覺得這個年齡差太大，章媚兒太小了。自己上大學的時候，章媚兒才上小學一年級。


  但章媚兒好像不在意這個，她說這個年齡差不算大：東哥比奶茶妹妹大20歲，小明比天使寶貝大12歲，況且章媚兒的父親也比母親大10歲。


  漸漸地，李猛和章媚兒每天下午，都到實驗室做實驗，馬斌有時候也在，但沒有注意到他倆的異樣。對於李猛和章媚兒來說，這種感覺比電視上的卿卿我我要美妙得多，浪漫得多。


  “有時間麽，猛哥，晚上喝點？”萬爾稻微信問道。


  李猛也想喝酒了，“可以，去哪？”


  “好吃憋飯店。”


  到了晚上，李猛就去了，還是那幾位經常在一起吃飯的老師。看來大家是輪流請客，平均一兩個月輪到自己一次。


  眾人聊得很開心，喝酒也很爽快。這時，李猛的電話響了，是章媚兒打過來的，聲音很急切，“李老師，你在哪？”


  “我在外麵，有什麽事情?”李猛著急的問。


  “蝗蟲突然死了好多，不知道為什麽，都死了。”章媚兒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別著急，我這會就回去看看。”


  李猛想肯定出了事情，不然章媚兒不會給自己打這個電話。於是，他拿起酒杯倒滿，站起來給各位老師敬了一杯酒，“實驗出了點狀況，我得回去看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下次我請客。”


  眾人說：“你先回，沒事。”


  “來來來，咱們繼續。”有老師說道。


  李猛匆忙跑到實驗室，今天是周五，晚上實驗室已經沒有什麽人，實驗樓裏靜悄悄的。李猛來到自己的實驗房間，看到章媚兒正在實驗台上坐著。她穿著一個淺藍色的連衣裙，潔白的雙腿，白色的襪子，平底尖頭鞋，即使已有幾分醉意，但也讓李猛眼前一亮。


  “蝗蟲怎麽了？”李猛喘著粗氣，走到培養箱前觀察，發現蝗蟲活得很好，並沒有死。李猛有些疑惑，章媚兒找我什麽事，竟編這樣的理由。


  李猛有點不高興，“喊我過來什麽事？”


  章媚兒依舊坐在實驗台前，眼睛濕漉漉的，李猛才意識到她哭過了。


  李猛把門關上，走到章媚兒身邊，竟有一種想安慰她的衝動。他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裏，親切地問：“怎麽了，有事跟我說。”


  章媚兒哭得更傷心了，她一把抱住李猛，把頭埋進他的懷裏。


  李猛擔心一會有人來實驗室，被人發現，即使沒發生什麽事也會被誤會。若到校園裏交談，也沒有合適的地方。不如到自己家，反正整棟樓幾乎都是學生，李猛那棟樓也沒有自己學院的學生，租房的學生也以為他也是個大學生，因為他的穿著、長相都不太像老師。


  “要不到我家吧，你再慢慢說。”


  “……”章媚兒停止了哭泣，淚眼朦朧地點了點頭。


  兩人鎖了實驗室，來到李猛的家。


  讓章媚兒坐下，李猛去燒開水，之後坐在章媚兒對麵的沙發上。看著雙腿抱在胸前，蜷縮在沙發上的章媚兒問：“怎麽回事？”


  章媚兒這才說出了實話：“我在手機上貸了3000塊錢，本來想著靠做兼職刷單還上，誰想刷了一個月單，也沒有拿到錢。第一個月沒還上，第二個月也沒還上，這個月就變成了兩萬，他們威脅我快點還，實際上我拿到手才2500塊。現在怎麽辦，我根本沒有這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