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三丫頭，身為大家小姐，還是得檢點些，隨意帶人回來府中著實有毀曲府臉麵，你若乖乖把人交出來，姨娘自會幫你處理好，不然搜到什麽，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聞言曲凝香“噗嗤”一笑，蘭姨娘這嘴皮子顛倒黑白的本事當真令人好生佩服，這還什麽都沒搜到呢，就開始頭頭是道地給她定罪了？
“姨娘何出此言，忽然帶人來找人的是你們，怎麽反而問我要起人來？你們誰可哪隻眼睛見我帶人回府？”
捋了捋近幾天蘭姨娘的作為，曲凝香有些明白為何蘭姨娘如此心急一心想抓住她的把柄。
二皇子來前，蘭姨娘與曲凝柔尚能耐著脾氣與她周旋，從二皇子來曲府前後那段時間起，她們二人的態度開始有群轉變。
蘭姨娘更派人監視曲凝香的一舉一動，但凡沉得住氣，蘭姨娘都該想得到今日並非動手的最佳時機。
“給人定罪還得真憑實據，蘭姨娘莫要血口噴人，哈哈，姨娘說話當真有趣得很，現下到底是誰臉上不好看？與其關心我，還不如想想自己。”
馨苑說小不小，可要真藏了個人，不至於找不到，何況家丁來回翻了幾遍，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找著。
蘭姨娘和曲凝柔找不到曲凝香的與人私會的“罪證”，縱使心中憤怒難當，也不過隻能怒氣凶凶地瞪著曲凝香。
曲凝香被她們瞪得狠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被欺之人是她，怎麽她們反而惱羞成怒起來。曲凝香擺出一副無辜的神情，就差臉上寫著“不知情”三字。
雖說曲凝香與殷弦之間本無什麽不正當關係，可若被發現他們二人會麵於此，免不了一陣“腥風血雨”，好在殷弦發現及時。
“怎麽我才一會兒不在就在又吵吵嚷嚷起來，蘭茵，這是怎麽回事。”
曲青碌黑著臉走進來，他才從鹽監司回來，還未來得及休息，便聽下人說蘭姨娘帶著多名家丁風風火火地去了馨苑，隻得急忙趕來。
蘭姨娘在曲凝香身邊安插眼線有錯在先，眼下指控曲凝香的證據沒找到，帶人闖入馨苑是為了“捉人”一事自是不能說出來。
“這……老爺，我……”蘭姨娘避開曲青碌的眼神，支支吾吾半響一句話說不出來，曲凝柔已多次惹得父親不快，更不敢看曲青碌。
見蘭姨娘和曲凝柔如此反應，曲青碌就猜到是怎麽回事，臉一沉，抬手重重扇了蘭姨娘一巴掌。
曲青碌這一巴掌力道不小，蘭姨娘被打地一個踉蹌，曲凝柔堪堪扶住才沒摔倒。
“可是我從前太寵你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香兒乃家中嫡女，莫說搜，沒有她的允許，你就連踏入馨苑的權力都沒有。”
姨娘之名到底是妾，且出之女為庶出更不值一提，按家中地位排列的話，宜佳公主已逝，除曲青碌外，要數曲凝香地位最高。
從前蘭姨娘得寵，自是有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可今時不同往日。
“昔日香兒不想與蘭姨娘鬧地難看忍氣吞聲，不想姨娘得寸進尺，前有刻意陷害，而今又帶家丁闖入馨苑，損了本小姐的名譽，不知姨娘打算如何？”
看著蘭姨娘母女敢怒不敢言，曲凝香隻覺得好笑，想想她們以前得寵時在府中興風作浪，曲青碌剛才那一巴掌真是極大的諷刺。
眼下趁曲青碌顧慮二皇子心向著她，不妨借此打壓蘭姨娘的囂張氣焰，借機樹立威信。
“我……妾身是聽下人說府中進了賊，妾身擔憂三小姐，才帶人闖入馨苑，是妾身的錯，妾身糊塗，未考慮周到，在這裏給三小姐賠個罪。”
認識蘭姨娘這麽久，曲凝香還是頭一回聽她自稱妾身，身為姨娘備受寵愛，想來蘭姨娘十分反感這一自稱。
曲凝香聽她一番解釋愣是被氣到哭笑不得，府中進了賊怎麽就隻搜馨苑，看蘭姨娘和曲凝柔委屈不已的樣子，倒像是她欺負了她們似的。
“家中進了賊，姨娘跟香兒說清楚就是，鬧了這麽一出大家心裏都不愉快，下一回家裏真進了賊，姨娘還是想想怎麽保命吧。”
曲凝香陰陽怪氣的語氣誰聽了心中都會有些不舒服，曲青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曲凝柔一眼，兩個女兒怎麽差別就這麽大！
“看你有那麽多心思，想來是個大忙人，你們兩個今日就不必上桌吃飯，回蘭苑去吧，香兒，隨為父去前堂用膳罷。”
曲青碌對蘭姨娘母女冷哼一聲出了馨苑，曲凝香在身後母女二人幾乎可殺人的淩厲眼神的注視下深吸一口氣，她可不可以不去……
馨苑發生的事早傳遍曲府，餐桌上少了蘭姨娘母女二人，其餘幾個姨娘與小姐皆心知肚明，誰都低頭悶悶吃著飯不說話，氣氛好不壓抑。
“香兒可知二皇子乃皇後所出，身份尊貴，昨日屈尊來曲府看你可是你的榮幸，為父看二皇子對你頗有好感……”
席間唯有曲青碌說話，時不時提起二皇子，且有意無意地扯在曲凝香身上，曲青碌的言辭話中有話，並未說明。
知父莫若女，曲凝香怎會不知曲青碌的心思，隻當沒聽明白，遮遮掩掩轉移話題，不是說皇恩浩蕩就說二皇子宅心仁厚。
緘口不提俘獲二皇子的心一類的話，曲青碌擺明有意讓曲凝香討好二皇子，能促成一段姻緣是最好。
曲凝香不能直接開口拒絕，唯有裝傻不知。這樣尷尬的對話持續到用完膳才結束，曲凝香怕曲青碌將她留下繼續說這些，忙尋借口回了馨苑。
“楚兒你說，父親何故如此執著於讓我討好二皇子，我又非神仙，縱使我刻意討好就能如他所願嫁給二皇子麽？他可有考慮我的感受？”
酒飯過後躺在床上，曲凝香腦海裏全是今日曲青碌對自己說的話，以及曲凝柔母女怨毒的眼神。
前者因她和二皇子親近不斷提醒她抓緊時機，曲青碌會對蘭姨娘發火，怕是擔憂蘭姨娘壞了他的計劃。
蘭姨娘一心想讓自己的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如此一來曲凝香無疑成了最大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