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攻心計
“喂，你是不是搞錯了，說我欺人太甚，我欺誰了？我一沒罵你，二沒打你，如何算欺？”
曲凝香偶爾覺得曲凝柔這個人還蠻有趣，蠢得很有趣。
“論欺，真正欺負人的是你，未經我的同意私自用我的布匹做了衣裳，穿著四處炫耀弄破了還理直氣壯地讓人賠，你哪來的臉？”
拋開個人偏見平心而論，曲凝香覺得曲凝柔的品味當真同她母親如出一轍，說是行走的花孔雀都不為過。
在自家府邸，出個門到花園裏逛逛都要打扮地花枝招展，不知頭上戴著那麽多金釵步搖頭可覺得沉？
曲凝香平日裏頭就是個話嘮，正經起來說話往往一針見血，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帶到了曲凝柔身上。
曲凝柔有意反駁，可曲凝香說的並無差錯，她身上穿的，確實是從曲凝香那兒“拿”來的布匹製成。
在旁人麵前伶牙俐齒的曲凝柔，每每對上曲凝香無不被堵地一句話說不上來，吃癟地很。
“今天本小姐就不與你們計較，我們走著瞧！”
就算理虧，曲凝柔仍舊本著頭可斷血可流狠話既理由的理念，甩下一句狠話方才憤然離去。
曲凝香對著曲凝柔的背影翻了個白眼，這就是所謂的理不直氣也壯？
私自拿了他人物件是事實，沒事找事是事實，怎麽反而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嘴臉？
“謝謝……”被曲凝香下意識護在身後的人兒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道了謝，她才想起身後還站著個人。
“不必說謝，不過舉手之勞我不是那凶神惡煞的女人，在我麵前隨和些，不必小心翼翼，她顛倒是非曲直的本事厲害得很，回頭你離她遠些。”
曲凝柔仗著自己母親受寵，在曲府橫行霸道不是一天兩天，可有幾個人能比曲凝香，可以挺直腰杆在曲凝柔麵前說話。
曲凝香有宜佳公主作為強大的後盾，曲凝柔再看她不順眼，也隻敢挖苦曲凝香幾句，不敢有其它動作，其他人不是。
在曲府待了一段時間，曲凝香偶爾聽見有人說大小姐如何，二小姐如何，偶爾也會聽見四小姐的事。
唯獨這個五妹曲凝芬，幾乎未從他人口中得知過有關曲凝芬此人的隻言片語。
“不，謝謝還是要說的，如若不是三姐姐出來解圍，我真不知如何是好，那身裙子就是我與母親砸鍋賣鐵也賠不上。”
曲凝柔欺軟怕硬，曲凝芬的懦弱母親又是個不受寵的，自然成了曲凝柔欺負的首選對象。
今日一早曲凝柔遣人到曲凝芬所住的沁園，邀她一同前往花園賞花，曲凝柔單獨邀請，你她便知有詐。
可憐明知曲凝柔心懷鬼胎，左右去與不去都要被找麻煩，還要硬著頭皮去，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
“我能幫你一回幫不了第二回，你得學會自己對付，保不準曲凝柔下次找你麻煩。再有類似情況你可不要像剛才那樣，一句話都說不好。”
老實人容易吃虧，尤其還是連話都說不好的老實人，曲凝柔最愛欺負曲凝芬這般有口莫辯之人，如此她便可以“說一不二”。
曲凝柔如此放肆，與曲凝芬身份的尷尬撇不開關係，庶出的身份注定她低下的地位，母親又是個不受寵的，人前人後說話都要比旁人小心幾分。
想來曲凝芬為避免受曲凝柔的針對，言行舉止盡可能小心翼翼。
可當一個人看你不順眼，任你如何隱忍與低聲下氣，她總要找個法子來刁難你。
從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可看出她是聰明還是愚鈍，曲凝柔為人工於心計，卻又做事魯莽。
給曲凝香的感覺就是，自以為聰明，實際上不過是個做事不考慮後果且衝動的草包，愛極了沒事找事。
“三姐姐教訓地極是，妹妹記下了。妹妹所住沁園就在離花園不遠的地方，姐姐可要過去坐坐吃些茶點，就當妹妹為報答今日姐姐援手之恩。”
宜佳公主尚在人世時，曲凝香孤傲清高，不愛與人打交道，故而沒有所謂的人脈。
現下失去了宜佳公主這個靠山，人際關係到頭來還得靠自己經營，之後怎樣曲凝香無法預測，至少先搞好同眼前人的關係。
剛才幫了曲凝芬雖是因為看不慣曲凝柔，但也在無意間促進了她與曲凝芬的關係，拉進了她們之間的距離。
“樂意之至。”
有錢人家的女子，無論受寵與否皆有專屬於自己的閨房，女子的閨房男子不得進入，同為女子也要征得閨房主人同意方可進入。
而諾大的府中，能進小姐閨房的除開少有的姐妹與自己母親，其餘的表示婢女了，故而有“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一說。
宜佳公主自小將曲凝香帶在身邊寸步不離，並未給曲凝香整理出專屬的閨房，所以馨苑可以算得曲凝香的閨閣。
自家姐妹的閨閣，曲凝香未曾進去過，所以在曲凝芬開口邀請時她還是蠻感興趣。
曲府曲凝香僅在曲凝柔住的蘭苑外走過一圈，蘭苑裏如何曲凝香是沒見過，但從外麵看來和馨苑有的一比。
同為庶女，曲凝香以為沁園與蘭苑不會差多少，走進一看才發覺二者完全不具備可比程度。
就算再不受寵，這待遇是不是過分了些？再怎樣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嗎？曲凝香著實有些不懂自己那個父親的邏輯。
曲凝香同情著曲凝芬的遭遇，曲凝芬並未注意，走進沁園後就興奮地挽著曲凝香的手快步往閨房方向走去。
看了一眼被曲凝芬挽著的手臂，曲凝香張了張嘴，目光掃過曲凝芬洋溢著笑容的側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興許是因為興奮，曲凝芬邁的步子越發快了起來，曲凝香提著裙擺走姿別扭地跟緊她的步伐，鬱悶為何古人穿得如此麻煩，走路一個不慎極容易摔倒。
楚兒快步走在曲凝香身後輕聲詢問“小姐走不快可以讓五小姐把步子放慢些。”
楚兒話音剛落，曲凝芬已把她們帶到到閨房前，一手霍然推開房門，朝裏屋喊道：“二姐四姐，你們看我帶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