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案首

  一行人繼續默不作聲的說話，謝諾已經看到了最後一個名字，可是沒有他，“唔。”諾兒收回自己的目光，又從中間那行往前麵看，謝知默這會也再朝前找，越往前，他的神色就越緊張，不是不相信謝諾會過秀才，但是現在已經到了稟生這爛來了，作為秀才三等之中最好的，諾兒能考上稟生嗎？

  不少人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這會就開始研究起案首，“今年的案首叫謝諾，你們認識嗎？”


  諾兒和謝知默一聽這話，趕緊把目光投向榜單第一個名字，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謝諾，謝知默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的諾兒不僅是稟生，還是案首？


  “不認識，也不知道是哪的學子。”一旁的人接著說。


  “是啊，這周圍似乎也沒聽過這個名字。”


  謝知文也聽到了這句話，渾身感覺跟雷劈了一樣，謝諾，肯定不是這個謝諾吧！


  謝諾拉著還沒回過神的謝知默從人群中退了出來，眾人看著二人的樣子，隻以為諾兒沒中，正欲開口安慰，就聽見謝知默喃喃道，“諾兒中了。”


  姚昌到嘴邊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嘎？”


  “諾兒過了院試！還是案首！”謝知默回過神來，一字一句堅定的說道。


  紀老爺子點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神色倒是極端淡定，“不錯不錯。”


  柳仙大叫道，“諾兒是案首！天啦！家裏出了個秀才，還是案首！”


  姚昌也反應過來，高興的歡呼起來，一旁的學子聽到說案首，過來一看，隻見一小孩被眾人圍在中間，神色淡定，這孩子是案首？不可能吧，老天逗他們的吧？

  劉氏扯了一下一旁的人，問道，“這案首是叫謝諾？”


  那人見一婦人拉扯自己，心下不悅，還是說道，“不會自己看嗎，是謝諾。”


  劉氏和謝萬福麵麵相覷，謝萬福扯了一下謝知文，“知文啊，這上麵有你的名字嗎？”


  謝知文早已看完了整張榜單，隻是這裏麵確實沒有他的名字，見謝知文沒說話，劉氏和謝萬福的心慢慢沉到穀裏，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小雜種能考上秀才，還是案首！


  諾兒這會到縣衙去登記信息了，謝知默陪著進去，姚玉一行人在外麵等著，柳仙和姚昌都還在興奮的狀態，沒能回過神，姚玉倒是淡定的多，看著紀老爺子道，“感謝紀老先生對諾兒的教導。”


  紀老爺子笑著說，“是諾兒那孩子自己願學，否則即便我教導的再好，他不想學又有何用？”


  姚昌搓著雙手，樂滋滋的說，“諾兒那孩子是聰明。”


  姚玉笑著說，“你們是不是也打算生一個？”


  柳仙臉蹭的一下就紅了，倒是姚昌直白的說，“生生生，給諾兒還有睿睿做個伴。”


  諾兒和謝知默從府衙出來，就有人圍了上去，一部分是想來交好的，諾兒神色坦然的與他們結交，倒是一旁的謝知默有些局促不安，他很少和書生打交道，這些書生說話都是文縐縐的，他不大習慣。


  等諾兒應付完這些人，兩人才走過來，姚玉正欲開口，就見劉氏拉著謝萬福走了過來，“那個，諾兒啊。”


  謝諾看了一眼劉氏，雖然心裏十分不喜，表麵上還是道，“劉奶奶，您有什麽事嗎？”


  “哎呀，什麽劉奶奶，我就是你奶奶啊。”劉氏準備去拉諾兒的手，被諾兒避開了，劉氏也不覺得尷尬，“恭喜你考上了秀才啊。”


  謝萬福連連點頭，“是啊，恭喜啊。”


  “謝謝。”諾兒淡淡的說，然後準備上馬車離開。


  劉氏直接抓住謝知默，“哎呀，知默啊，你說你們出去也這麽久了，不如搬回來住可好？”謝諾考上秀才，每年免稅不說，還可以固定分得糧食，劉氏和謝萬福就是打的免稅和分糧這個主意。


  謝知默擺掉劉氏的手，“還請自重。”


  說完就招呼著眾人上馬車，謝萬福見劉氏的話沒起到作用，趕緊過來說，“知默啊，我們是真的想你了，你就回來吧。”


  “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回去。”謝知默說完，又補充了句，“即便死也不會回去！”


  劉氏見謝知默不同意，當場準備撒潑，謝知默道，“劉氏，你也不看看這是哪！知府門口也是你能撒野的嗎？”劉氏還記得前年被打板子的事，聽到謝知默這句話，嚇的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謝知默見狀駕著馬車走遠了，諾兒上馬車之後，皺著眉頭道，“為何他們總是來糾纏不清？”


  姚玉笑著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世上的人也是如此，千姿百態，對於這種糾纏不清的人，不搭理便是最好的糾結辦法。”頓了一下，姚玉又道，“不過，一旦他們欺負上門了，就不用考慮，直接打回去。”


  紀老爺子雖是個文人，但是遇見這樣的潑皮無奈也沒有辦法，搖搖頭說，“你娘說的對，他們若是欺負你了，就打回去。”


  姚昌對這個話題很是感興趣，“對，在絕對的武力麵前，一起都是白搭。”


  謝知默直接把馬車停在了忘塵酒樓門前，有些感歎的說道，“去年給諾兒慶祝童生，就我們五人。”


  姚玉接過話頭，“今年多了嫂子還有小睿睿，希望明年再能多幾人。”


  諾兒點點頭，“明年我打算繼續參加鄉試。”


  除了紀老爺子，一大桌子人都愣了，“諾兒，你想清楚了嗎？”還是姚玉最先問道。


  諾兒認真的說，“我想清楚了，鄉試三年一次，我如果錯過了明年的考試，還要再等三年。”


  紀老爺子讚同的點點頭，“諾兒如今才七歲，明年也才八歲，即便過不了鄉試，三年之後再去參加也才十一，沒問題的。”


  姚玉搖搖頭，“我也隻是想諾兒能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諾兒知道姚玉一直給自己的壓力不多，所以這才能讓他全身心的放鬆自己的狀態，好好學習，努力考試，“娘，你又怎麽知道，我學習的時候不是我放鬆的時候呢？”


  姚玉楞了一下，沒有說話，是啊，諾兒已經很多次表明自己喜歡讀書，而且也喜歡考試，姚玉一直以為諾兒是安慰自己，不過看到諾兒認真的眼神，姚玉算是徹底想通了，她不喜歡學習不代表諾兒不喜歡，“那好，反正無論你做什麽，我和你爹都支持你。”


  諾兒狠狠的點點頭，他要努力考試，考個狀元，讓姚玉和謝知默過上好日子，不僅如此，他還要成為三元，讓紀老爺子此生無憾。


  第二日，整個雙水村都知道諾兒考上秀才一事，裏正更是親自來到謝知默家，恭賀諾兒考上秀才，謝知默好生接待了裏正。


  裏正坐了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謝知默道，“裏正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是這樣的，諾兒這孩子考上了秀才，可以免於賦稅……”說到這一點，裏正有些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他是雙水村的裏正，理應為雙水村的村民爭取些好處，如今謝諾這孩子成為雙水村的第一個秀才，可是為整個雙水村長了不少臉。


  謝知默點點頭，問道，“目前雙水村沒有賣出去的田地有多少？”


  裏正不知道謝知默怎麽突然問起這話，還是答道，“大約一百來畝。”


  “明日我去把這些田地都買下來，然後您跟村民說一下，誰願意種這田都可以，但是必須保證每年一畝地給我們上交一千斤番椒。”一畝地一年至少可以收獲三千斤辣椒，也就是說，隻需要三分之一的時間，就可以完成這些任務。


  “那上交完呢？”裏正問道。


  “隻要上交完，其餘的時間想種什麽種什麽。”謝知默答道。


  裏正站了起來，對著謝知默深深的鞠了躬，“知默，我在這代表雙水村的村民們先謝謝你了。”


  “沒事沒事。”家裏現在有不少銀兩，這事也是昨日和姚玉商量之後的結果。姚玉早就預感了，到時肯定會有人來找謝知默商量田地一事，還不如他們主動想法子，種番椒需要時間，目前忘塵酒樓又需要大量的番椒，家裏一共才十一畝田，還不能全部種上番椒。所以兩人便想了這樣的法子，把村裏所有閑置的田地買下來，交給村民們來種，每年隻要交一千斤番椒就可以了，村民用他們的田種地也不用交稅，也算是互惠互利。


  第二日，謝知默就去了裏正家，雙水村一共還有一百零四畝田，謝知默花了不到五百兩銀子就全部買下來了，辦好手續之後，謝知默回到家，加上之前的十一畝，現在家裏總共有一百一十五畝田。謝知默找諾兒要了幾張宣紙，把這些田地大致的位置畫了下來，接下來就等著雙水村的村民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