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謝知默的決定
謝知默沒想到溝通這麽順利，當下保證，“最快兩個月，最多不超過半年。”
“好，你跟諾兒也說下吧。”姚玉道，自從去了村塾之後，諾兒就有了自己的思想，越來越像個小大人了。
諾兒顯然不舍謝知默離開，可是諾兒知道，他爹娘自所以像現在這般拚命都是為了他，“爹，您放心的去吧，我會在家裏照顧好自己還有娘。”小小的諾兒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是眼眶裏都是淚水。
吃完飯，諾兒不像往常那般回了房間看書，而且拉著謝知默一起聊天，央求謝知默教他功夫，一大一小，在院子裏打的格外的認真，讓姚玉心裏也泛起了一絲惆悵。
由於謝知默要走，姚玉每日準備的食材就少一些，總想著一家三口能多呆一段時間，說也奇怪，三人就被這麽莫名的湊在一起，卻真的如家人一般。
諾兒除了去村塾，更是天天粘著謝知默，隻可惜謝知默終將起程，再說現在的分別，是為了將來更好的生活，其實姚玉想說，即便謝知默不出去跑鏢，家裏的生活也是有著落的。
三月十三日，宜出行，一大早，謝知默背著姚玉收好的行李，把諾兒送到村塾，再把姚玉送到荷花鎮，這才和章德厚一起出發，一個上午，姚玉感覺心裏空落落的，這半年以來，似乎習慣了謝知默的存在，人突然這麽一走，讓姚玉不禁覺得有些失落。
不過好在生意的忙碌，讓姚玉暫時忘了這事。
吃晚飯的時候，諾兒吃著吃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這大半年來習慣了爹娘一起，如今爹爹走了，他還是十分想念的，姚玉也有些食不知味，“你爹爹很快就會回來的。”
諾兒點點頭，“娘，我隻是想爹爹了，沒事的。”他爹說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隨意哭泣。
吃完飯，姚玉蹲在鴨籠旁邊，這群鴨子現在都知道到時辰了自己回來，抬頭看著黑黢黢的天空，掛著幾顆零散的星星。
一陣夜風吹來，姚玉才起身回屋裏休息，而再房間的諾兒一遍遍的念著謝知默教他的功夫，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覺得爹爹還未走遠。
早上起來，姚玉先送諾兒去村塾，這才去荷花鎮上，沒了謝知默的幫忙，姚玉一時間有些難以習慣。等走到攤位，才發現自己的攤位上竟然有人了，而且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起來凶神惡煞，該不會是找事的吧，姚玉裝著膽上前去詢問，“這位大哥，您是不是站錯攤位了。”
那人沒想到早上來的第一位顧客是來找茬的，當下就有些不耐煩，再說他本來就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這會怒起來看起來更凶了，“這是我租的攤位，怎麽可能站錯！”
姚玉疑惑道，“可是我也租了這個攤位啊。”
陳嬸趕緊說道，“是啊，我可以作證，這個大妹子一直在這裏的啊。”
那攤主更加不耐煩的，“你不相信就去找陳掌櫃，白紙黑字，我可是給了錢的。”
見那人不像說謊，姚玉把牛車放在陳嬸的攤位後麵，就去找了陳掌櫃，這才發現是自己鬧了個大烏龍，原來到今天就是兩個月攤位到期的時間。
那個攤位被租出去了一年，姚玉看了一下，稍微次一點的，也就是攤位的左邊也被租了出來，隻有陳嬸的右邊攤位是空著的，也需要兩百文，姚玉指著原來攤位的左邊那個問道，“錢掌櫃，這個攤位租了多久？”
錢掌櫃查了下，然後道，“一個月。”
“那行，這攤位我先租一個月，等下個月我再來租這個。”姚玉先把陳嬸右邊那個攤位租下，主要是因為這個攤位上方沒有樹，夏天來了沒遮陰的地方，姚玉簽好合約後才回去。
一過去，姚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那男人說道，“這位大哥實在對不住，是我忘記攤位租期到了。”
那男的見姚玉道歉誠懇，擺擺手，“沒事，誰都有忘事的時候，下次注意點就行了。”
陳嬸道，“那租期到了怎麽辦啊？”
“沒事，我把你右邊這個空位租下來了。”姚玉道，然後利落的把東西全部放到攤位上。
然後做了兩個帶肉帶雞蛋還有脆餅的雜糧餅，給先前的男人一個，“大哥，實在對不住，這是我做的早餐，要是不嫌棄，你就吃上一口。”
姚玉又做了一個遞給陳嬸，剛才別人都在看戲，隻有陳嬸來幫她，雖然到最後證明是她的錯，“陳嬸，這個給你。”
那大男人三下五去二就吃了，語氣也變了不少，“大妹子，你這雜糧餅味道真不錯。”
“大哥覺得好吃就行。”姚玉道。
陳嬸插言，“可不是嘛，好多家學著大妹子做，都沒大妹子這個手藝。”
黃玉海最煩這種搶人家賺錢路子的人，聽完就憤憤道，“這些人最討厭了，你放心要是在我們周圍有這樣的，我保證替你出氣，對了，我叫黃玉海。”
姚玉還真相信黃玉海這話，畢竟看起來，黃玉海真不像是正道上混的。姚玉和陳翠花各自介紹了一番，才開始各自忙碌起來，姚玉雖換了個攤位，但是離原攤位不遠，所以生意依舊好的很。
陳翠花羨慕的說，“妹子還真是手藝好，無論換到那個攤位生意都一樣的好。”
“運氣問題。”姚玉謙虛的說，“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回去的路上，姚玉看見旁邊空空如也的位置，對謝知默的那份想念又浮了上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走到哪了。
姚玉坐在廚房裏，明日要出售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雜糧餅缺醬所以始終缺些味道，一旁放著謝知默在走之前，磨了兩百多斤黃豆粉，剩下的沒磨成粉的黃豆就放在一邊。
姚玉靈感一閃，這些黃豆可以拿來做黃豆醬啊，姚玉把剩下的黃豆全部浸泡在水裏，等到明日泡好之後再開始做，一想到雜糧餅裏麵會多一些醬料，姚玉就開心的很。
二日，姚玉從荷花鎮上賣完東西回來就開始把浸泡好的豆子煮爛，然後濾幹水等到豆子涼透之後，加入豆子一半重量的麵粉，攪拌均勻後，攤開放到竹扁上，再蓋了厚厚的棉被，放在廚房角落後，沒有發酵粉，隻能等著這些黃豆天然發酵。
姚玉剛忙完，就見諾兒皺著眉頭回來了，姚玉還以為村塾出了什麽事，趕緊問道。
諾兒道，“今日柱子哥沒去村塾。”柱子哥從來不會說有遲到的時候，今日竟然一整天都沒來。
“給夫子請假了嗎？”姚玉問道。
諾兒搖搖頭，“夫子今天還問我和根子哥了，不過根子哥晚上會去柱子哥家一趟。”
“好，你先不要擔心，明天就知道了。”姚玉道。
諾兒點點頭，“其實柱子哥也蠻可憐的。”以前他討厭所有的謝家人，可是自從有了娘之後，諾兒覺得自己越來越幸福，這個時候再回去看以前的謝家人，心態自然會不一樣，尤其是諾兒覺得自己現在擁有的很多，而柱子連去村塾這樣的事都是以前不敢想的。
姚玉揉了揉諾兒的腦袋，孩子有同情心也是件好事。
第二日，姚玉就知道了為何根子沒去學校，之前諾兒把千字文這本書借給柱子看。柱子拿回家就跟寶貝一般，每天晚上偷偷的看這千字文，劉氏不讓謝知文以外的人在家裏點燈，所以柱子隻能在月光下看。
沒想到前些天的晚上，柱子躲在院子裏看書，被起夜的謝知文看見，謝知文當時就問，柱子看的是什麽，柱子連忙把書藏了起來，然後支支吾吾什麽都沒說。那謝知文是誰，一眼都能看出柱子的不對。
第二日，天還沒亮，劉氏就衝進柱子的房間，直接吼道，“把東西交出來。”
柱子把千字文藏在被子下麵，見劉氏這樣質問自己，咬緊牙齒什麽也不說，栓子見情形不對，偷偷溜了出去找周氏。劉氏見柱子不說話，到外麵找來掃把就朝柱子身上抽，“說不說，你說不說，把你養大了，翅膀硬了就不得了是吧！”
柱子被打了好幾下，也不開口說話，也不求饒，隻是倔強的看著劉氏。劉氏打累了，把掃把往地上一扔，就開始在屋子裏翻了起來，劉氏第一下就翻的是被子，見狀柱子趕緊去攔，結果被劉氏一把推倒地上。
劉氏找到了千字文，而柱子被劉氏推倒在一旁的櫃子尖上，頓時頭上鮮血直流。劉氏看都懶得看一眼，“就你這樣還想讀書，趁早歇了這個心思，不如好好的在家裏幹活，等著你四叔考個秀才。”
周氏接到栓子報信，趕緊跑了過來，一進屋就看見柱子滿身是血，頓時嚇的尖叫，“柱子，你怎麽樣了？”
柱子強忍著疼痛，“娘，奶奶把我的書拿去了，不能讓她拿走。”
周氏上前攔住劉氏，“娘，柱子的書，您拿著有什麽用？”
劉氏見周氏竟然反問自己，頓時腰一插，“你還好意思說，這一本書值多少錢，你們到底偷藏了多少錢，還不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