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萬萬沒想到
金國正在醞釀一場風暴,白景源這裏,也遇到了新的情況。
大概任沂也沒想到,她本是假裝剿匪,卻剿到了真匪。
白景源得到消息,整個人都驚呆了好嗎?!
剛開始還以為這也是做戲的一部分,結果沒兩天,城外豎起一排木樁,匪盜的屍體掛了一排,鮮血順著下垂的腳尖往地上流,在那黃土地上積成濃稠的一灘又一灘,白景源遠遠站在城牆上看了一眼,嚇得差點沒摔下來!
聽說遭遇匪盜的地方在城外不遠處的茗山,好幾天過去了,還未清剿幹淨,說不得那些窮凶極惡的家夥沒了活路,就會鋌而走險溜進城裏來,白景源不由打了個哆嗦,忙讓人去把縣令叫來,打算讓他多注意一些。
雖然任沂也有相應的準備,可她是個有前科的,若這次再有刺客趁他睡著了跑來刺殺,他又一個人睡,沒有張元幫忙,可不一定能有上次幸運啊!
說起來前幾日他還想去那兒賞景來著!現在真是想想就要嚇死了!
不知為何,之前總往他麵前湊的縣令,這兩天都不見人影,若是平日裏也就罷了,他對糙老爺們兒也沒興趣,成天見著也覺得煩,可現在是非常時期啊!
得知大王要見自己,縣令以袖遮麵,遲疑的走進來,渾身都透著不情願,待到行禮的時候,身子彎得格外的低。
紀禮規定了行禮時彎腰的角度,這樣的禮儀是拜見德高望重之人的,作為位高權重的大王,其實也受得起,但他不能端坐著受了,否則就會被人當做不謙遜。
在這裏人看來,官員替他治國,是在幫他,是需要大王尊重和感恩的,他們並不會因為大王賜予自己爵位和官職,就對大王卑躬屈膝。
所以白景源立刻起身,想要將其扶起。
他總嫌這些禮儀太過繁瑣,但入鄉隨俗,日子久了,就習慣了。
隻見他動作行雲流水,臉上也帶了恰到好處的羞愧,一邊伸手,一邊歎道:“大夫怎可行此大禮!寡人德薄,當不起,當不起!還請大夫快快請起!”
哪知就在他的手即將搭到縣令胳膊的時候,縣令竟捂著臉轉身,用背對著他。
白景源:“???”
這,不按牌理出牌啊!
正尷尬間,縣令也意識到自己的無禮,迅速轉身行禮致歉。
慌亂間,縣令遮臉的袖子飄了下,白景源立刻看清了他的臉,隻見他臉上竟帶著好幾條剛剛愈合的抓痕!
這……
貌似這年頭,貓還是野性十足的野獸,並未成為寵物?
他也不是真正沒經曆、不懂生活的小屁孩,眨眼就猜到了幾分,不由笑著拍拍縣令肩膀:“哈哈,大夫莫要如此,這種事正常得很,孤很理解的!”
見丟臉丟到大王麵前,縣令臉漲得通紅,深吸好幾口氣,才鼓起勇氣放下袖子,解釋道:
“讓大王笑話了,家有母獅,一言不合就開撓,臣也是家門不幸。”
白景源卻未如旁的男子那般,與他站在一邊,一起聲討他的妻子,反而笑著搖頭:“定是大夫惹怒了夫人,才會遭此厄難。”
剛住進官衙的時候,白景源就發現,這裏屋舍雖稍顯老舊,卻收拾得幹幹淨淨,庭院不大,卻種滿了花草,屋裏僅有的幾樣沒有撤下的擺設,也很是雅致,看得出來,主人家是個極有生活意趣的人。
待到見了縣令,卻發現他這人或許是個好的官員,卻不是個懂生活的人,就知他的妻子定然很好,現在聽他這樣說,自是要替那女子說句公道話。
再者,他也是有牌麵的好嗎?
大老爺們兒跟個長舌婦似的,當著人丈夫的麵,說人長短,實在讓人鄙夷。
哪知聽了他這話,縣令立刻急了:“她總是冷冰冰的,百般討好也不給個好臉色,我前兒個不過多看了別人幾眼,她就跟我發這樣的火!說起來,小河口的姒就是比她好一千倍,一萬倍!姒總是對人笑,說話又好聽……”
若白景源知道,金國的王這會兒也正好在經曆著和這縣令差不多的事,定會驚歎萬分!
但他不知道幾千裏外的事,隻知道縣令未被妻子捶死,已是福大命大!
竟然當著妻子的麵,狠狠的誇別的女人,簡直作死啊!
縣令越說越氣,大有這日子沒法兒過了的感覺!
那濃濃的委屈啊!就跟舔狗終於娶了女神,女神卻總是對他愛答不理一樣。
然後舔狗多半會假意看上別人,然後不經意的讓女神知道,那誰誰誰多好多好,又是怎麽癡纏於他……
這種事真是見了太多了!
白景源本不喜歡管人閑事,最終還是決定幫幫他。
進來茗山鬧匪患,若他心神被私事牽扯過多,辦正事的時候難免疏忽,這是萬萬要不得的!
“大夫在民事方麵,可能比孤老辣許多,可要說到這女人家的心事,孤卻要比你懂得多些!”
不經意的誇讚,聽起來總是格外誠懇,縣令怒容頓消,忍不住笑出聲來:“大王才多大啊!竟能比臣這個早已娶妻的人更懂女人?哈哈哈~”
年紀小,難免承受這些,他也不怒,隻笑道:“你家夫人這是酸了,聽不得你誇讚旁人啊!若不是因為在乎你,又怎會這般?”
縣令想想,也覺得有理,心底突然就有了點喜意。
“再者,孤觀這花園,花木扶疏,雖小,卻布置精巧,顯然主人家花費了許多心思,想來你家夫人定是十分喜歡現在的生活,覺得嫁給你很幸福才對,哎~可惜~”
白景源一臉“奈何你非要作死”,縣令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到了這會兒自然要追問怎麽辦。
“此乃小事,不急,倒是茗山匪患之事,大夫知道的吧?”
縣令一臉尷尬,輕咳兩聲,這才道:“大王放心,臣早有萬全準備,城中定會平……”
“咚!”
話還未說完,就聽一陣巨響傳來!
隨即城中響起震天哭聲!
顯然,發生了大事。
白景源目光不善,死死盯著他,縣令臉色陣青陣白,嘴唇哆嗦許久,才硬著頭皮道:“臣這就去看看,到底出了何事,若、若真是因為臣的疏忽……臣願以死謝罪!”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對這裏人來講,這隻是基本操作,對白景源來講,卻是一件很煩的事,不由斥罵道:“謝罪?謝什麽罪?難道孤會是那種殺害忠臣的大王嗎?還不趕緊去看看情況!若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就趕緊彌補!”
什麽毛病?
出了問題不先想法子解決,反而要弄死自己,在他看來,這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氣節,反而是在逃避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