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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詫異

  “王後娘娘前陣子搬回鳳凰台去了,隨行的有五千精兵……”


  “娘娘送去陽城的禮物,又添了三成……”


  “除了後鐧打死了個貴公子,以至兩家交惡打了幾架,死了幾百人,後氏最近很安分……”


  “聽說燕國與趙國又開戰了,好像是曲池公主難產沒了,燕王打算再向紀帝求娶個公主,紀帝派了使者對著趙王哭……”


  ……


  商戶出去走了一圈,帶回來許多消息,有的叔魚早就知道,有的他其實並不關心,但他還是認真的從頭聽到尾,臉上的表情幾乎就沒變過。


  因為他堅信一個道理,同一件事,從不同的人嘴裏說出來,肯定不會完全一樣。


  隻有綜合各方消息,才能得到最接近真實的信息。


  商戶說得口幹舌燥,把這些日子打聽到的事全都說了個遍,見共叔魚點了點頭,這才如蒙大赦閉上嘴,隨即低下頭偷偷咽了口口水——在這裏,他從不指望喝上水,更別說點心什麽的了。


  這位主子雖不是那種動輒打殺奴仆的,卻是個實打實的吝嗇鬼,水不算什麽,山泉多的是,專門為奴仆準備喝水的器具,絕對能讓他心痛到滴血。


  商戶帶回來的消息很多,叔魚半闔著眼,正在那整理思緒,就見從人來報,說是鹽場那邊來人了。


  “讓他來吧!”


  前幾日鹽場管事說要琢磨新的煮鹽方法,還要了幾十個奴隸過去,想來應該是有了成果,過來回話了,鹽商還有管理商戶的家臣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回避,叔魚幹脆讓他立刻過來。


  鹽場管事捧著托盤進來,見叔魚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隔得老遠就低下了頭,生怕臉上的不安被他看到眼裏,會心生不滿。


  管理鹽場,可是個肥缺。


  對海邊的人來講,海鮮是很常見的東西,在本地根本賣不上價,隻能送到外地。


  受限於保鮮技術與運輸方式的落後,海鮮難以長途運輸,製成幹貨,內陸的人又大多不會吃,大老遠運過去也賣不上價,所以共叔魚的領地可以說全靠海鹽支撐,他這個鹽場管事就變得格外重要。


  平日裏他可是眾人爭相討好的對象,萬一因為辦事不力被擼下去了,那就太慘了——攤上個做事認真,又錙銖必較的主人,這種事情很可能發生。


  叔魚沒有說話,從人也就不好開口,隻沉默著接過了托盤,輕輕的放到他麵前的原木木案上。


  微微泛黃的海鹽粒粒分明,在木盤中堆成尖尖的一堆,共叔魚沒有搭理來人,而是撚起一粒鹽放進嘴裏,越品,眉頭越皺。


  “主公,這鹽……沒那麽黃了……”


  管事小心翼翼匯報著進展,生怕主子發怒。


  “前幾天鹽工不是說,熬鹵的時候往裏倒豆汁,可以去除雜質嗎?為何味道還是那樣?我要更鹹的鹽!而不是苦的!明白嗎?”


  他是個實用主義者,若浪費了那麽多人力舂豆子,結果就隻讓這鹽看起來沒那麽黃,對他來講,是得不償失。


  叔魚很不高興。


  鹽場管事忙跪下:“臣有罪。”


  這些家臣都是精挑細選,共叔魚並不是殘忍的人,隻說了句“若再煮不出更好的鹽,你就去山裏采石吧!”,就任他跪坐在旁,繼續詢問管理商戶的家臣:“最近魯鹽售賣情況怎樣?”


  鹽很重,且沾水就化,若是運到遙遠的地方售賣,成本就會很高,若是大肆在楚國賣,又會引起國內注意,共山的鹽,就多賣到大紀與荊山。


  而大紀與荊山,又一向是魯鹽的市場。


  因此,共山的鹽這幾個月大量進入市場,難免與魯鹽發生衝突。


  魯國土地狹小,除了文化方麵有特長,綜合實力幾乎是六國中墊底的存在,海鹽貿易對魯國來講,可以說是支柱性產業,若是做得不夠隱蔽,共山與魯國之間遲早會發生戰爭,這不是共叔魚所願意看到的。


  家臣聽到這話,立刻笑了起來:“我們的鹽更好,我們的鹽不賣光,他們的就沒人買呢!”


  聽到這話,鹽場管事也挺直了腰杆。


  之前他很怕主人責罵,並不是因為自家熬的鹽不好,而是因為不能比以前更好。


  家臣們歡欣鼓舞,

  叔魚卻擰緊眉頭,吩咐道:“下次不可再往這兩國賣了。”


  “那賣到哪裏呢?”家臣立刻著急起來!

  鄭國有井鹽,金國又有湖鹽,趙國雖產鹽不多,卻與金國世代交好,也不缺鹽,難道要賣到燕國去嗎?


  燕國雖然不擅長煮鹽,白費了漫長的海岸線,可它也挨著魯國,完全可以進口魯國的鹽,沒道理舍近求遠買共山鹽啊!

  燕國行事不講究,讓諸國不恥,可不恥的同時,沒有誰會跟錢過不去,尤其是相對貧困的魯國。


  兩國供求關係也很穩定,想要橫插一腳,可不容易。


  再說,好不容易建好的商路就這麽斷了,實在可惜!

  “賣到國內吧!”


  楚國有鹽,卻不是所有地方都不缺鹽。


  叔魚下定決心,便不再多言。


  之前隻是為了示弱,並不是說他在楚國的勢力隨著他分封共山,就一下子消失了,現在王後已經回了鳳凰台,那就不用再這樣了。


  相反,他還要顯露出自己強大的一麵。


  把事安排好,遠遠看到海灘上潮水已經退下,叔魚站起來,剛想讓他們退下,好去海灘上撿拾蟶子、蛤蜊,就見從人又過來了。


  又怎麽了?

  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個人時間,突然遇到意料之外的事,讓他很不高興。


  任誰早就打定主意去玩,卻不得不繼續幹活,都會不高興。


  “老爺,公子白的信使來了。”


  從人十分了解自家主子,見他麵色不悅,眼神兒隱隱瞥著山下海灘,聲音立刻柔和幾分,語氣裏也帶了笑,盡最大程度舒緩他的煩躁。


  “哦?”


  聽說那從不親近他的大侄子竟然讓人送了信來,叔魚立刻打消趕海的念頭,抖抖袖子坐了回去。


  風塵仆仆的信使立刻從懷裏掏出包裹得很好的木匣,又從木匣裏拿出裝著信紙的竹管,高舉著跪下。


  從人接過信件,先檢查了,見沒有問題,這才呈了上去。


  叔魚表麵淡定,心裏其實十分好奇,不等撬開竹筒上的蠟,就把它捏碎,取出了絲線纏緊的信紙,小心翼翼展開。


  公子給自家主子寫信?這可真是稀罕事。


  以前在鳳凰台的時候,除了公共場合,私底下這叔侄倆是從來沒有私交的。


  倆人偶爾相遇,公子也總是擺王太子的譜,對叔父麵上恭敬,實則防備輕視。


  對此,這些從人最了解不過了。


  幾人眼神交流不斷,見主子看個信表情這樣豐富,全都好奇公子信中寫了什麽。


  隻見叔魚飛快看完信,滿臉詫異藏都藏不住,看完一遍還不算,又翻到第一張從頭看起,眾家臣再也忍不住:


  “主公,不知公子寫了什麽?”


  信的內容實在荒謬,任袖再是鄭國公主,再是年華正好,嫁進了楚國,就沒有另嫁他人的道理,否則楚國的臉麵往哪放?等他繼位以後,還怎麽抬得起頭?


  簡直胡鬧!


  將信疊好放進懷裏,叔魚沉思許久,這才吩咐從人:“備馬!去陽城!”


  家臣忙跪下阻止:“主公不可!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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