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滿城風雨
第二天,吳礦長早早來到辦公室,去了技術科詢問了一下生產情況後,就讓車隊派車送自己去縣城。
見到楊潤病房,不見她的父母在。一問,才知道他們出去給她端飯去了。
她的情緒不是很好,腿還打著石膏,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臉上的傷痕已經好了不少,可能她的皮膚就是很難留下疤痕的那種好皮膚。
吳礦長小聲對楊潤說“這次你的事情鬧大了,外麵已經滿城風雨了,說什麽的都有,為了你的名聲,我想把你重新調到另外一個地方,避免人家的熱風冷嘲”
楊潤見礦長為自己著想,不禁對他的關心很受感動,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看著吳礦長,很真誠地說“幹爹,叫我怎麽謝謝您才好?”
“別這樣叫,你知道我很喜歡你,真的;不過,不管怎麽樣,我對你都是非常喜歡;不過,我的方式與眾不同,就是采取自願,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吳礦長從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上,好像讓煙霧蓋住自己那張醜陋的嘴臉。
想不到在此時這麽赤**裸裸地向她表態;楊潤一時無語、尷尬不由得眼睛瞟向窗外望著。
吳礦長見楊潤尷尬沉默,又接著說:“我知道我年紀不配,我想你,也隻能在心裏,真的”
“你懷孕的事你父母知道嗎?”吳礦長避開話題,重新找到楊潤的弱點。
“不知道”楊潤眼睛並沒有看著吳礦長,但還是輕輕地說了這句。
“他們遲早要知道的,如果你能和丁老師結婚的話,也許這個事情能蓋過去。你在醫院做的體檢表我已經讓院長改了。免得讓別人抓到什麽把柄來打擊你”吳礦長輕輕地告訴她說。
楊潤朝吳礦長望了一眼,又將視線移往別處,依然沉默。
“難道你聽了不高興?我想秦科長不可能知道你有身孕,他們是受到譚書記的指派才關押你的;你把被秦科長和胡幹事關押的情況仔細寫一份材料給我,尤其是秦科長如何在你麵前說了什麽,是受誰的指示關押你的話,你原原本本寫出來交給我。以後不管誰找你協商私了這件事,你都不能同意。如果同意了,你所受的那些冤屈就無法伸冤。然後寫一份結婚申請報告,準備結婚吧”吳礦長說。
吳礦長這麽一說,楊潤很驚訝死問:“我為什麽要寫結婚報告?和誰結婚呀”
“丁老師呀”
楊潤迫不及待地問:“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的話,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人流?但是,現在醫院人流都要手續才能引產,你一個姑娘家誰承認?”吳礦長小聲問著她。
“不過,如果你想和劉玉明結婚也不難。我出頭讓他離婚。你寫一份和他來往的經過,我出頭讓他離婚,他就不得不離,組織出頭了比什麽都好”
“嗯”楊潤滿懷希望地看著吳礦長點點頭。
如果真的能和玉明結婚多好!她想都不想原因,就答應了吳礦長的要求。
正說著話,楊潤的爸爸、媽媽進來了。
“這些話你先別跟任何人說”吳礦長小聲叮囑她說。
“我走了,我等幾天來”吳礦長朝楊師傅夫妻倆說。
楊師傅和師媽送走了吳礦長後,給楊潤端來飯菜,看到父母為了她操勞過度,已經兩鬢斑白了;眼角布滿了波浪一樣的紋路。看到這些心裏湧起了一陣陣歉意。
“爸、媽,你們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吃。你們去給我買幾頁紙和筆來”楊潤吃力地想坐起來。
師媽說“傻丫頭,醫生交代過讓你別動,趟著休息。骨頭錯了位,就是一個瘸子了。你要紙筆幹什麽?”
“我寫材料,有用的”楊潤說。
“等你吃完了飯我就去買”她爸爸說。
楊潤眼睛望著天花板,想到譚書記蓄意對她的殘害,一種深深的恨從心底湧出。我與你無冤無仇往死裏整?她摸了摸頭上的腫塊,卻比昨天還要大了,腿上的傷卻很鑽心的痛。越是這樣的環境越發想著自己的戀人劉玉明,從前幾天早上分開以後到現在還不見他的人影,慘遭一劫他到現在不見蹤影。
劉玉明這天帶著雅麗去省城,也是譚書記帶著父母遊玩回礦的時間。
譚書記安頓好父母,回家時已經到了午夜,他敲了敲家門喊“老婆開門”譚書記半天不見動靜,大罵“睡得像頭死豬,快點開門”
鄰居被驚醒了,打開門對譚書記說:“你老婆不在家,可能在醫院裏”
“她在醫院幹什麽?”
“你舅子瘋了”譚書記來不及詢問原因,就急急忙忙趕往醫院。丁大姐看到譚書記就像小孩子見到大人一樣,哇哇地大哭起來。譚書記看老婆這樣很是生氣,立即朝她吼著:“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先告訴我呀,隻曉得哭,號喪呀你”
丁大姐停住了嚎,望著被麻醉得昏睡的弟弟說:“我也不曉得是怎麽回事,我見到他的時候,已經到醫院了”
“誰送來的”譚書記問。
“是楊潤的爸爸”
“他?”譚書記懷疑地問。
“是秦科長把楊潤關起來以後,楊潤的爸爸到處找她,後來在辦公大樓邊上遇到了秦科長和小張,秦科長當著我弟弟的麵說了楊潤的作風問題和懷孕的事情,這個打擊對他太大了,他承受不住,就失常了”。
“你怎麽知道的”
“礦裏都傳開了,誰都知道了。我還找過秦科長”丁大姐並沒有說弟弟被一個陌生女人外敲詐的事說給他聽。
譚書記瞅了瞅丁老師,像植物人一樣躺在病床上,麵色很蒼白,沒有表情,看來真的遭了劫。
譚書記問老婆“吳礦長知道嗎?”
“知道,他說了,要你自己回來處理這事”譚書記看看表,已經深夜了,就對老婆說“我回家去了,明天我會處理這事的”
第二天,天剛亮,譚書記立即找到秦科長,來到秦科長家時,他還沒有起床。聽到是譚書記找他來了,急忙穿上衣服來到會客廳。
坐下之後,秦科長將所有事情說給譚書記聽。
他一邊聽,一邊拿出煙獨自一個人吸煙;聽到最後猛吸一口,將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煉碎,鐵青著臉,兩眼冒火地看著秦科長。
秦科長看到譚書記生氣的表情,膽戰心驚地不敢直視,聲音越來越小地說完了事情經過。
“你和胡幹事是怎麽辦事的?你以為是審訊勞改犯?下手那麽狠”譚書記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吼道。
“不是我幹的,是小胡失手造成的。楊潤死不承認與劉玉明之間的苟合關係;所有……但是,我按照你的指示辦的事情呀”秦科長小聲地回答道。
“放屁!難道是我叫你們將楊潤整成重傷?現在倒好,受害人直接影響到我舅子了。你們這些成事不成,敗事有餘的家夥!”說完,氣衝衝從秦科長家去了辦公大樓。一路上,譚書記想著如何應對突發情況。
秦科長見譚書記以走,心裏直嘀咕“這也不能怪我呀,要怪隻能怪你舅子辦事能力太差,為了不相幹的女人還把自己搞瘋了,值得嗎?真是”
隨後,他洗了臉刷了牙順道在食堂買了幾個包子帶上,邊吃邊去上班。
秦科長剛走辦公樓前就遇到吳礦長。
秦科長忙向吳礦長打招呼:“礦長早!”
“嗬嗬,秦科長您更早呀”吳礦長嗬嗬一笑說。
“我正好要找你,進來坐坐”秦科長連連叫苦,剛從狼窩裏出來,又要進老虎窩。
秦科長心有餘悸地擔心是喜還是禍?
秦科長是個特種兵,跟隨譚書記多年,又來得幾手拳腳,心智也不是很差;對付這樣的人,吳礦長還得多用幾分心思。
“秦科長的家屬轉到礦裏來了嗎?”吳礦長問。
秦科長還不懂吳礦長是啥意思,愣在那裏沒有做聲;吳礦長以為他沒有聽見,又補充這句話。
秦科長楞笑道“沒有,還沒有”
“那趁這次招工,也給你老婆招來,年紀也不大,也花不了多少錢”吳礦長說。
“嗯,嗯,我老婆也嘮叨了多少回了,隻是怕影響不好,還沒有申請”
“這次是集體行為,沒有關係的,不影響個人形象”吳礦長給他吃下定心丸。
“我今天找你來,主要是有關楊潤被非法拘禁的事情,你在整個事件中,你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聽說楊潤已經起訴法院,控訴你們非法拘禁老百姓人身自由,侵害人身安全、損害名譽。”說完,吳礦長的那雙細小的眼睛盯住秦科長。
“那,那,那不是我要搞的,礦長”秦科長一句話將責任推開。
“啊?不是你幹的?好吧,既然這樣,你寫一份書麵報告交給我,你是聽誰的指派將楊潤關押起來的”吳礦長很嚴肅地說。
秦科長聽出了分量,隻覺得額頭發冷汗,冷嗖嗖的。
吳礦長見秦科長被自己的幾句話嚇蒙了,又婉轉地說:“我會酌情處理這件事的,你放心,你也是我挑來的得力幹將,雖然你和譚書記是戰友、老部下、老感情了我也會重用你的”似乎這句話打動了秦科長,秦科長立即明白了吳礦長的意思,馬上說:“隻要我知道的,我會告訴你的”
“回去以後,好好寫一份這次事的經過”吳礦長叮囑道見秦科長走後。
吳礦長就像一個賭徒摸到了一張王牌一樣高興,覺得這個局贏的終將是自己。
譚書記一上班找吳礦長相商怎麽處理這事,吳礦長笑著說“這些事都是你負責的範圍之內,我一個局外人怎麽好插手?還是你自己做主吧。我想明天就去省裏催催項目的事。礦裏有你和雷工把持吧”
吳礦長現在的心事最終就是弄到擴建項目的巨款,給雅麗找一個好單位、好老公。他並不打算將譚書記置於死地,或者踢出礦去。吳礦長很清楚,如果自己把他排擠出去,上邊還會派人來當書記,還不如就讓他已經很熟悉脾胃的譚書記勝任的好。
與此同時,劉玉明帶著雅麗和吳礦長給的禮物一同前往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