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她的命是你撿的
裴主任和他老婆趕忙站起身說“那就不打擾了。我們等些日子再來”裴主任說著話,暗將坐在他旁邊的丁老師的衣服拉了拉。
在回來的路上,丁老師問“主任,能成嗎?”
“你呀,不是說要等楊潤回來就訂婚嗎?,禮物也收了,這事不明擺著,已經同意了。還有,既然訂婚就免不了看人家,發八字,報日這幾套手續。我建議幾場麥子一場打。到時候我給你說說,娶楊潤到底要花多少錢?”
丁老師喜笑顏開對主任說“千感謝,萬感謝,您兩老一人一雙皮鞋的事馬上可以兌現了”。
主任對丁老師說“別,還是你結婚的那天一起給吧。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楊老師還不知道呢”
“我給你一個法寶”主任又對丁老師說。
“什麽法寶”丁老師問
“你討丈人歡心,就成了一大半,你知道我是怎麽討老婆嗎?”說完朝他老婆一眼。
主任老婆趕緊對丁老師說“他一個騙子,騙我一輩子了”
教導主任聽後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對丁老師說“我有時間再告訴你”。
楊師傅見丁老師他們走後,對老婆說:“楊潤總算找到一個好婆家了,人也不錯,家庭也門當戶對,又是在一個學校上班過,都了解”
“楊潤還不知道呀,不曉得她同意嗎”
“我說了算,這門親事我認了,不同意她試試看?”師媽不做聲了,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個專權者,說一不二的人。
劉主任站在新搬進來的辦公室窗前,看到外麵驕陽似火,心裏留下的陰影時時隱隱作,他很害怕丁老師和裴主任隨時揭發他的犯罪行為。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秋蘭趁著這個時候也湊熱鬧也來了。
秋蘭剛來的那天,他下去視察場地深夜才回家,他瞅著枕邊的人瘦小幹枯,心裏就有一種很強烈的排斥作用。那點陽剛之氣隨著楊潤的離開,已經消失得無蹤無影。
秋蘭一個勁兒地問“怎麽了,生病了嗎”
他隻好裝作頭痛,身體不舒服,說單位事情多,煩人為借口一了了事。那天晚上給了秋蘭一個冷背。
連續幾日他都是借礦裏開會很晚到自己的辦公室留宿,逃避秋蘭那種幽怨的目光。
“叮叮叮”一陣電話聲打破了劉主任的思緒。他趕忙辦公桌上老式拿起電話筒說“喂,你好,有什麽事嗎”
“您慢點說慢點說……好好,我馬上來;您等著”
接著又抓起搖把搖動著,聽見話務員問“請問接什麽地方?”“接到車隊,快點”
劉玉明放下電話後,同辦公室的幾位副礦長,都抬起頭用疑惑的眼光看著他,他趕忙解釋說“吳礦長的家屬病了,他又不在家,挺厲害,要去縣城醫院”
大家哦了一聲,然後問“是他老婆還是他家女兒?”
“這個,這個我不清楚,她沒有說”其實他最清楚的,吳夫人已經說明白是她女兒肚子很痛,要立即上縣城醫院。因為怕閑言閑語,所以裝作不知道。
電話來了,他抓起話筒劈裏啪啦“車隊馬上派一輛救護車來,吳礦長家的人生病了,要馬上去醫院。快點,我在礦辦公室等”說完掛了電話。
他接著給譚書記打了電話“我去縣裏了,因為吳礦長家有人生病了……這裏有你了.……我就去送她們去了.……事情緊急.……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麽病……我打算要夕明霞跟我去,有她在方便些”
譚書記說“礦裏不是有職工醫院嗎?”
“看似很嚴重,職工醫院的醫療設備不全,技術力量也不行呀”劉玉明說。不等譚書記在說什麽就掛了。
當劉玉明喊我的時候,我也急了,丟下手中的工作和劉主任一起疾奔而去。
我和劉主任、司機趕到吳礦長家門外的時候,屋裏麵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嚎叫聲,那是一種極端痛苦的哭喊。
“哎幺.……哎吆”那喊聲一聲更比一聲淒慘。
我們進去之後,一個女孩子臉色慘白哭喊著,雙手捂著肚子,身體圈在一沙發上;一會兒說自己想大廁;她媽媽和劉玉明架著她去了廁所,她又說拉不出來;來回折騰幾回;整得幾個人劉主任臉上也出了砣子汗。
臉蛋因為痛苦得變了形,汗珠和眼淚已經混合了,分不清那是汗那是淚了。我猜想這一定是吳礦長的千金。
她母親也淌著眼淚,彎著腰雙手幫她按摩肚子,來減輕她的痛苦。
“車來了嗎”吳阿姨急得問。
劉主任說“已經在外麵了等著,快收拾東西”
看這架勢病得不輕,要住院的預兆。
我和吳夫人用極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放進車裏;劉主任和司機想攙扶吳雅麗上車,可雅麗痛得呲牙咧嘴,怎麽也立不身子,痛得呼天叫地,軟弱得像一灘泥。
劉主任隻好把雅麗抱在懷中,快步地走到駕駛樓前,因為還抱著雅麗,劉主任使了全身力氣,才把雅麗塞進駕駛室。
這時的雅麗似乎疼痛減輕了一些,聲音由先前的嚎叫變成了哼哼聲了,我也不知道她是忍著不叫,還是怕劉主任聽得煩了,還是真的不那麽痛了。
我看看雅麗的表情,她的眼睛閉著,牙齒咬著嘴唇,臉色灰白,汗流滿麵,我猜想她還是那麽痛,隻是強忍著,怕影響了劉主任。
因為是生活車,座位比一般的車多幾個座位。我提著雅麗的衣服生活用品坐在前排,吳阿姨劉主任抱著雅麗坐在後排。
本來已經很熱的天,加上還抱著雅麗,劉主任穿的襯衫不多時已經濕透了;額上的汗都滴落在雅麗的身上和臉上。
我回頭對吳阿姨說“阿姨,把你的毛巾幫劉主任擦擦汗”
說著我從行禮袋中抽出毛巾遞給她。
阿姨見他的臉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往下掉,趕緊說“我來抱一程吧”
劉主任對吳阿姨說“挺挺吧,一會兒就到了”。
顛顛簸簸了近兩個小時終於到了縣醫院,馬上送急症,檢查出是急性闌尾炎。
醫生說:“馬上動手術,快穿孔了,要遲來半小時就有生命危險”
劉主任和我跑前跑後辦理入院手續後,見雅麗進了手術室終於鬆了口氣。
我們一起守在手術室外,吳阿姨獨著步,時不時抬頭探望那個時鍾,可想而知她的著急的心情了。
劉主任坐在牆邊的椅子上休息,兩手向下耷拉著,因為一直抱著雅麗的緣故,使手變得酸軟無力了,汗漬都把衣服染成花一塊,白一塊了;藍色的褲子,都已染成了汗漬的地圖,額頭上那一縷發,已經結成一股繩,僵直地耷在額前。
一個小時後,手術終於完了,雅麗推出來的時候還沒有清醒。手術了根本不能動彈,吳阿姨一看自己的女兒赤身裸體的,隻有刀口的地方用紗布纏著,自己是沒有辦法把雅麗抬上床的。劉主任一見,不由分說,抱起雅麗輕輕的放在了床上。
吳阿姨見劉主任毫無忌諱,不禁對他露出感激的眼神。
醫生對劉主任說:“這幾天不要給你老婆喝水吃東西,禁食,等放屁了才能吃流食”
我聽後暗暗笑了,看到劉主任表情極不自然,用手搔搔頭,平時健談的他也變成了啞巴,此時,還真不好解釋。
吳阿姨見醫生誤會了趕緊說“不是,不是,我家孩子還沒有成家”
醫生聽後笑了說“抱歉,我以為是你女婿呢,看他如此關心,我還真以為是這女孩子丈夫”
醫生走後,吳阿姨感激地對劉主任說“今天多虧有你幫忙,不然,我家閨女命……她的命是你撿的”說完這話,吳阿姨兩眼顯露出一層淚仄。
“阿姨,別這麽說,我隻是盡一點職責而已;誰遇到這事都會幫忙的”
我趕忙提著開水瓶和桶找水去了。
我提來冷水讓他們洗了一把汗漬。
洗過後,劉主任說“阿姨,這樣吧,您和小夕,司機吃飯去吧,咱們都餓壞了。我在這裏看著雅麗”
又對我說“你吃過飯馬上和司機一起回去,幫我取點衣服送來;阿姨一個人在這裏照顧不了雅麗;吳礦長如果來電話了,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他,讓他放心,手術很順利”
等我們吃過飯轉來的時候,雅麗已經清醒了。
劉主任不知在哪裏弄來一把扇子給雅麗打著扇。
吳阿姨忙接過扇說“快吃飯,給你端了一點”
我將飯菜遞給劉主任,看見這溫馨的鏡頭,就如同家人一般和諧溫馨。
雅麗的目光像激光一樣照射著他。
他想躲避這激光,接過帶來的飯碗,溜到走廊上去吃了。
劉主任此時也沒有平時的文雅的儀態了,也顧不了許多目光的注視,目無旁人地吃起飯來。
我見雅麗用手在無力的向我招手,用很微軟的聲音說:“謝謝,”我趕忙暗示她不要出聲,說“才動手術,不要說話,你要感謝,你就感謝劉主任吧,今天他真夠累的”我從雅麗的眼睛中看到了感激的淚花。
快到了傍晚,劉主任催我說“你早點跟司機回去,雅麗還不能動彈,吳阿姨弄她不動,我還是留下來照顧幾天;你回去跟譚書記說說,到單位財務科領些現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