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
楚國太子的一句話，積的一池江水春波蕩漾。包括鳳王在內都在詫異楚國太子說出來的話。
要說不訝異的，整個會場上估計就隻有楚國太子，瓊華與站在瓊華身邊假裝護衛的趙楠知道什麽情況。
其實聽到這句話，在看到楚國太子本人的時候，瓊華也是驚訝的。不過不同於其他人，瓊華驚訝的是楚國的太子怎麽會是他。
瓊華以音為線傳入楚國太子耳中，“朱渝，好久不見。沒想到楚國太子會是你。”
“對，是我。一切我會稍後向你解釋。”
瓊華笑的眉眼彎彎，“好。”
外人不知道兩人之間的交流，隻看到兩人互相看著在笑。那些與鳳國交好的，梁國與魏國，兩位太子相看一眼，眼中都有著慶幸，慶幸一直與鳳國交好，即使曾經有過心思動搖，可最後還是選擇了留下來。
而與之相反，南王，蜀國太子與宋國太子，眼中則是凝重與疑問，什麽時候，向來不與人打交道的楚國，竟然與鳳國交好了？
楚國雖然比不上實力雄厚的南國與鳳國，但這麽多年，沒有被其他幾國吞並掉，活的很好，並且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一個國家的人滲入到楚國，打聽到楚國的具體樣子，可知楚國的實力是不能小覷的。
宋坤見狀向宋凝使了個眼色。宋凝原本就不喜瓊華比自己耀眼，現在見著雖然戴著麵具，但一身氣度不凡，又是一國太子的朱渝向瓊華示好，心中更為難受，“看瓊華公主與楚國太子這樣子，兩人像是舊識，隻是不知向來體弱多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宮中修養的公主，如何與遠在天邊的楚國太子相識呢？”
一句狀作好奇無意問出的話，卻能讓一個姑娘家送了性命。畢竟這話若真的傳出去了，那鳳國瓊華公主便被貼上了不知檢點的標簽了。
“嗬嗬，不知五公主哪隻眼睛看到了本宮與楚國太子是舊相識？”瓊華向來不喜這種宴會，就是討厭這種沒事找事做的人。所以從小到大能不參加便不參加，這才導致了大家隻知鳳國有個瓊華公主，卻很少有人知道她的長相。
原先不喜，自從參了軍，日日與那些直腸子的人在一起之後，對這些東西就是厭惡了。可是無法，誰讓自己是一國公主，誰讓自己的時間不多。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倆眉來眼去，分明就是舊相識。”宋凝咄咄逼人。
“五公主此言差矣，隻不過在下看到瓊華公主，心生愛意。這隻不過是普通的男人對普通的女人一見鍾情罷了。怎麽，還不允許本宮喜歡漂亮女人嗎？”朱渝的聲音先前溫和，後麵則含著一股威嚴。聽的在場的所有人心顫顫。
“你，你胡說。在場這麽多女人，明明你隻跟她眉來眼去。”雖然心中有點害怕，但為了扳倒瓊華，宋凝還是鼓足了勇氣。
“愚蠢。誰給你的膽子質疑本宮的？是你自己？還是宋國？若是宋國，我得去你們國主好好商談商談。再說了，放眼望去，有誰能比得過瓊華公主？你？”朱渝上下打量了一眼宋凝，然後譏笑了一聲。雖然沒有再說話，但那意思溢於言表。
宋凝被朱渝的眼光看的臉色通紅，眼眶也通紅，若不是地方不對，宋凝該嚎啕大哭了。
老實說，宋凝長的也是極美的。這點，宋凝在很小的時候，看別人看自己的眼神便能知道。而宋凝也向來知道利用自己所長，讓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
可這一切在遇見了南王的時候都不受用了。宋凝使勁渾身解數，也沒有得到南王的一句笑顏。宋凝努力到幾乎都快放棄了。後來宋凝想，是否是因為南王並不喜歡女人？
可沒想到，南王突然向鳳國的瓊華公主求親了。那個從來沒有在世人麵前露過麵，據說體弱多病常年修養的瓊華公主。
而且更離譜的是，在鳳國拒絕後，南王竟然親自要來。是可忍孰不可忍。宋凝想著法子讓宋王同意了自己跟太子哥哥一起來鳳國看看這公主到底長什麽樣。
原本以為隻有南王是不屑自己的長相的，沒想到遇到的楚國太子也不屑自己的長相。宋凝心中極其委屈，一定不是自己的原因，都是麵前的人，麵前的瓊華公主勾引的他們。
宋凝心中極其的恨，可麵上依然戴著笑容。“是宋凝的錯了，還望楚國太子不要介意。”
朱渝揮了揮衣袖，坐了回去。今日是瓊華父親的生辰，朱渝可不想讓人整出什麽幺蛾子，畢竟，朱渝還想留個好映像給鳳王呢。
宋凝還想說什麽，被宋坤瞪了一眼，隻能央央的坐了回去。
宋國送完禮，其他的也跟著送禮了。蜀國，梁國與魏國也都是送了極好的禮物。畢竟幾國都在，哪一個國家也不想顯得自己寒酸了。
他們都結束了，南王站了起來。因為南王現在是王，與鳳王平起平坐的，雖然年齡差了不少，可地位是一樣的，所以用不著像其他人那樣，拱手行禮。不過想到要求娶瓊華公主，南王還是行了個晚輩的禮。
“鳳王，這尊玉佛是從南國的國寺大昭寺禮請出來的。大昭寺的方丈帶著眾僧們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經給它開了光，以祝鳳王身體安康。”
“如此多謝南王了。待日後各位離去，鳳國也必將送上好禮。”
“不必，朕來鳳國並不是為了那禮。先前朕來之前便向鳳王您送了求親書，希望鳳王能將瓊華公主嫁予朕。朕在這裏向您保證，朕會一輩子待她好。”
“南王，您知道，朕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兩人相互博弈著。
“若是鳳王擔心見不到瓊華公主，這點您可以放心。若瓊華公主嫁到了南國，每年朕必定會抽空帶著瓊華公主回來省親。而且，我們南國也是歡迎鳳王常去作客的。”
鳳王正不知道怎麽拒絕的時候，朱渝站起身來，“南王，這等事還是等稍後討論。今日是鳳王的壽辰，我等還是不要誤了時辰的好。畢竟這壽辰一年隻有一次。”
南王看了眼朱渝，坐了回去。
鳳王感激的朝朱渝笑笑，朱渝從身後人手中拿出一個禮盒，“鳳王，這是萬年人生，平日裏吃了可以延年益壽。平日裏處理國事，還是得注意身體啊。”
鳳王從看出女兒與這楚國太子相識後，便對他很有好感，尤其是他一直站在鳳國這邊。
如今又看到朱渝真心為自己考慮，臉上的笑越發的真誠了。
“多謝楚國的一番好意了。”
各國送完禮，鳳王舉起酒杯，與各國同飲了三杯。
之後歌舞聲便響起，大家聊天，喝酒，好不快活。
今日原本的重心是鳳王，畢竟大家都是打著為鳳王祝壽的名義過來的。可是當瓊華出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到了瓊華的身上。
鳳國的那些大臣，大部分是處於好奇的，雖說是本國公主，可確實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好不容易露麵了，雖然蒙著麵紗，但還是得看看。
況且，有著那樣容顏的父母，隻要不是基因突變，基本上也不會差到哪去。再說了，不看容顏，便那一身氣質，也是讓人不容忽略的。
南王與楚國太子朱渝，還有一直針對瓊華的宋國五公主宋凝，三人就是衝著瓊華來的，自然關注著他。
剩下的幾人嘛，這世上向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家都是處在差不多的年紀，看到美女，還是世間頂級美女，自然會被吸引。
雖然坐在這裏的除了朱渝，其他沒一人知道瓊華的長相，可是大家就是相信，這樣的眼睛，這樣的氣質，麵紗揭下來絕對差不到哪去。
其實包括朱渝也是好奇的，畢竟朱渝從認識瓊華開始，便見著她一直穿的是男裝，雖然在小世界之外，見過那麽一次女裝，但也是很隨意的，像如今這樣盛裝打扮，嗯，朱渝表示極度好奇。
歌舞還在繼續著，宋凝看著南王的眼光自瓊華出來時，便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心裏很不舒服。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終於，宋凝忍不住，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
“鳳王，剛剛凝說準備了一曲想送給鳳王。”
鳳王揮了揮手，歌舞停了下來，舞姬們退到一邊去。
“來人，給五公主準備下。”
宋凝眼珠一轉，轉而又對著瓊華說道，“瓊華公主，一人彈奏沒什麽意思，不如我倆比試一曲，為你父王的壽宴增添點顏色？”
世俗之地不比中州與祈天大陸，這裏是很平常的地方。姑娘家出彩便是長相與才藝。瓊華的長相，大家基本上不用擔心了，可是才藝還是很好奇的。所以宋凝提出這麽一句的時候，大家也都附和著。
鳳王看著嘴角彎彎，對著瓊華眨眨眼，“瓊華，父王也好久沒聽過你彈琴了，要不就答應五公主？”
如此多的人要求，為了鳳國的顏麵，瓊華也斷然不會拒絕的。隻是在沒人看到的角落瞪了鳳王一眼。鳳王假裝沒有看到。
“來人，為兩位公主準備琴。”
“不用了。”宋凝揮揮手，“本公主向來用自己的琴習慣了，不勞煩鳳王準備了。”宋凝對著後麵的人吩咐了聲，後麵的人退了出去。
不一會，下人抱著一尾琴走了過來，按照宋凝的要求退去了外麵的琴套。果然，倒吸聲此起彼伏。
蜀國的太子也不知是不是看上了宋凝，總是在宋凝想要聽到什麽的時候，說出她想要的話，“五公主，這尾琴莫不是傳說中的伏羲琴？”
“算你有眼力。”宋凝傲嬌的點點頭。
宋凝坐到琴前，焚香洗手，先隨意的在琴上撥了幾下。一陣清脆，不含一絲雜質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時候不說那些懂琴的，便是不懂的，也知道這是一把好琴。
宋凝得瑟的看了一眼瓊華，似乎在說，哼，待會要你好看。
宋凝作為普通的一國公主，日常生活便是勾心鬥角與光鮮亮麗。因此，選的是一首極其普通，但又極其難彈的曲子，高山流水。
這首曲子其實很簡單，但就是由於簡單，所有才會更難彈。
不得不說，宋凝這位公主雖然傲嬌了，可是在琴技上的造詣是極其高的。瓊華可以肯定，宋凝彈的高山流水是她聽過的最好的。
一曲終了，眾人似乎還沉浸在那首曲子中。過了半晌，讚揚聲此起彼伏。
“不愧是琴技天下第一的宋國五公主，這曲子彈的，著實讓人心歡。好似我現在坐的地方不是朝堂，而是那山間小溪。”
“是啊是啊，我似乎都聽到了流水聲了。”
宋凝站了起來，“獻醜了。”
鳳王點點頭，“五公主自謙了。”
“瓊華公主，輪到你了。”宋凝尖銳的眼光盯著瓊華。
瓊華點點頭，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也吩咐後麵的人抱了一尾琴出來。
不同於宋凝的絕世好琴，瓊華拿出來的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尾琴。這種琴，稍微好點的人家都能買的起。
宋太子看了眼，對著鳳王說道，“鳳國這是沒有好琴嗎？”轉而對著宋凝說道，“五兒，將你那尾琴借給瓊華公主吧，以免人家說咱勝之不武。”
宋凝是極其不樂意的，但太子哥哥都說出這樣的話了，宋凝也不敢拒絕。
“若鳳國沒有一尾好琴的話，本公主是不介意將自己的琴借給你的。”
“不用了。”瓊華正準備拒絕的時候，朱渝先開了口。“本太子來的時候正好帶了一尾琴，瓊華公主若是不介意的話，就用本太子的琴吧。就當是本太子給瓊華公主的見麵禮，還望公主不要拒絕。”
朱渝抬起頭看著瓊華，一幅你若敢拒絕，我就向眾人揭穿你的身份的模樣，讓瓊華心裏直呼無語，無奈點點頭。
“如此多謝太子了。”
其實鳳國並不是沒有好琴，隻是瓊華覺得一尾普通的琴就夠了，不需要那麽勞師動眾。可無奈，既然朱渝給了，便收了吧。
朱渝吩咐下人抱了一尾琴過來，琴套拆去，眾人驚呼一聲，“焦尾，這竟然是與伏羲齊名的焦尾。剛剛宋五公主的琴技無雙，就不知道用著焦尾的瓊華公主，能否彈出與宋五公主差不多水平的曲子來。”
不怪眾人對瓊華懷疑，瓊華公主在外的名聲除了從小為質子，身體不好外，沒有其他任何標簽。像剛剛宋凝說的，傾國傾城，才藝無雙都是她瞎說的。
瓊華坐到琴前，與剛剛的宋凝一樣，焚香淨手。雖然步驟一樣，可不知為何，做起來卻比宋凝優雅十分，讓人有種麵前人兒莫不是天上的仙子般的感覺。其實明明宋凝長的也是極美的。
宋凝看著眾人的模樣跺跺腳，旁邊的丫頭小聲說道，“不過是蒙了麵，唬弄眾人罷了，還不知道麵紗揭下來是什麽模樣呢。奴婢跟在公主後麵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任何一人容貌能超過公主。還有這琴技，看她剛剛拿出來的琴便知道不怎麽樣。彈的好的人，怎麽可能連一尾好琴都沒有。”
宋凝雖不說話，但心裏好受了許多。
淨好了手，瓊華隨意了撥弄了幾下琴弦，果然是一把好琴。瓊華向朱渝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後坐在那裏，思考著今日該彈什麽曲子。
眾人都準備好了，隻等麵前人彈奏了，結果等了半天，除了剛開始撥弄了那幾下，就沒了聲音，不禁一個個交頭接耳起來。
“怎麽，公主是不知道怎麽彈嗎？”蜀國太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