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圓
“請問你家兩位小姐可在？”
小廝眼中戒備，“不知公子找我家小姐何事？”
瓊華從懷中掏出玉佩，“將這遞給你家小姐，就說故人來訪。”
“好的，公子請稍等。”小廝很客氣的回答，然後門從裏麵關了門。
不一會正門打開，三個姑娘紅著眼從裏麵迎了出來，“公子您總算來了，我們都等您好久了。”茯苓銀朱一人一邊抱著瓊華的胳膊，高黎站的有點遠，但眼中欣喜也可見。
“這不是一路有事嘛，你們兩個在這過的可還好？”瓊華寵溺的看著兩人，伸出手捏捏銀朱的臉，高黎心中羨慕。
“好什麽好啊，公子不在，我們哪能好去。”銀朱跺著腳抱怨。
瓊華無奈搖搖頭，茯苓笑著說道，“公子別聽她的，我們在這過的很好，所有人都當我們是小姐，一點事也不讓我們幹，我們成天也就賞賞花聊聊天。”
“本來就是小姐嘛。”瓊華勾勾茯苓的鼻子，三人笑的好不快活。
開門的小廝看著幾人模樣，張著大嘴站在一旁，“小，銀朱小姐。”
“哼。”銀朱哼了一聲，“這才是咱府的主子，我們是公子的奴婢，以後就不用叫我們小姐了，我們跟你一樣，都是下人。待會把所有人都叫來見見公子，別認錯了，惹的公子生氣。”
小廝趕緊行了禮，“王迪不知是公子歸來，請公子恕罪。”
“你也不過第一次見我，認不出是應該的，何罪之有？起來吧。”
公子聲音雌雄莫辨，想來因為年紀小還未變聲的緣故，王迪心想，“多謝公子。”
“嗯，以前怎樣現在就怎樣，不要因為我來了就覺得拘束，她們還是小姐，不變。”
“公子。”銀朱二人心中甜蜜。
“傻丫頭，你們跟了我這麽多年，也該享享福了。走吧，我給你們帶了禮物。”
銀朱茯苓迎著瓊華往大廳中去，高黎豔羨的站在一旁，沒有移動腳步。瓊華走了幾步，回頭看著高黎，“黎兒姑娘怎麽如此生分了，景也給黎兒姑娘帶了禮物，一起來吧。”
高黎欣喜，拎著裙子跑了過去，加入其中。
“哇，好漂亮，公子對奴婢真好，銀朱很喜歡。”銀朱拿著簪子在屋中轉著圈。
茯苓高黎雖然沒說話，但眼中的笑意顯示出二人也是極其喜歡的。
幾人打鬧了番，高黎知道三人有話要說，便借口去廚房看看飯菜可好了離開了廳中。
“公主。”沒有外人在，二人堅持不再稱公子，瓊華無法，隻能任著她們去。“這一年公主長高了不少，但也瘦了，一定是在外麵沒過好，來這我們可要給小姐好好補補，不然回去皇上皇後可要跟我們算帳。”
許久沒有感覺到如此熱鬧與親切，從進了這院子，瓊華身上的冰冷早已褪去，“父皇母後可還好？”
“嗯，公主剛走的時候皇後整日以淚洗麵，但有皇上在旁開導，時間久了也就好了，隻是時不時念叨公主。來的時候皇後準備了許多的衣裳和吃食讓我們帶過來。”
瓊華心中溫暖，兒行千裏母擔憂，自己也想他們了。
“公主，陸公子呢？您不是跟著陸公子一起過來的嗎？怎麽沒見著他？是在暗處？”銀朱奇怪的問著。
提到陸離，瓊華眼神微暗，身上的氣息也落了幾分，茯苓看著連忙說道，“陸公子肯定是有事去辦了。”
瓊華點頭，“嗯，他有要事要辦，要過很久才能回來。”
看到瓊華的模樣，茯苓心中明了幾分，笑道，“小姐，您是答應了陸公子了吧。”茯苓問的如此肯定，便是瓊華也是有些奇怪。
看著瓊華有點害羞的模樣，茯苓捂著嘴笑笑，銀朱搶先回答道，“小姐，也就是您不知道，其他人誰看不出陸公子喜歡您啊。”
瓊華錯愕，“什麽時候的事？有這麽明顯？我怎麽沒發覺？”
“公主。”茯苓給瓊華按著肩，瓊華覺得無比舒服。“從您第一次帶陸公子來宮中，我們就看出陸公子喜歡您了，可能公主您沒注意到，他看您的眼神特別溫柔，透著一股迷戀。而且他打從小就寵著您，您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能給你弄下來。您拉著他爬樹，他二話不說就去。即便是大冬天的非得拉著他鑿冰釣魚，他也從不拒絕。”
想到從小帶著陸離幹的那些事，瓊華也覺得好笑，笑完便又覺得甜蜜，“這家夥好像還真是從來不拒絕自己的要求。”
“陸公子對旁人可不同，冰冷冷的，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便與我們也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誰敢碰下他便殺了誰，也就是跟您親近，雖然話也不多，可奴婢們感覺到了，就是不一樣。”茯苓笑笑，“這陸公子雖說長相普通了點，家境差了點，可人是極其優秀的。就那氣質，整個鳳國也沒找到可以比的上的，嗯，也就是先前百花節的時候碰到的那朱公子可以比比。當然啦，不能比長相，那朱公子長的可真好看。”
“朱公子可能也就好看而已，陸公子可不一樣，可聰明了，什麽事到他手上都迎刃而解。”畢竟一起從小長到大的，銀朱為陸離抱不平。
瓊華心中好笑，若她們看到了陸離的真實長相，知道了陸離的真實背景，不知道可還能說出長相普通，家境差這樣的話。哎，要說配，還真如雪所說，是自己配不上他。不過配不上又如何？沒有背景，自己創造背景就是。總有一天，自己要與他比肩而立。
瓊華看著遠方，這還不到一日便開始相思。還真是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瓊華搖搖頭，“高黎她哥哥那群人呢？現在怎樣？”既然高黎住在這裏，那麽高虎他們一定有來過。
“他們啊，一個個五大三粗的。”銀朱嘟著嘴，“不過人倒是挺好的，而且也不辜負公主讓他們來參軍，現在有兩個已經做到伍長了，高虎更是士長官了，其他的也都是上兵了。”
半年能做到這樣，瓊華心中還是滿意的，這些個人果然沒有看錯。
茯苓又突然想到，“公主，那高黎姑娘。”好像不知怎麽開口，猶豫了番，又繼續說道，“那高黎姑娘好像喜歡公主。”
“喜歡我？”瓊華睜大雙眼。“我可是女子。”
茯苓好笑，自家公主什麽都好，就是感情這方麵好像有點白癡，能接受陸公子估計也是兩人發生了什麽吧，不然以自家公主這樣子，一輩子都不會發覺陸公子喜歡她，“公主有透露過自己是女子嗎？”
瓊華搖搖頭，“出來跟母後保證過，絕不會透露自己是女子的消息。”
“那不就得了，人家以為公主是公子呢。聽說我們是公主的奴婢，時常像我們打聽公主，什麽公主愛吃什麽啊，家中可有婚配啊。不過像公主這麽優秀，長的又好看的人，吸引一大堆女子也是正常的。若我們不知道您是女的，也一定會被您吸引。”銀朱說的兩眼發光。
瓊華扶額，突然想到每次跟陸離進入城鎮都有不少女子盯著兩人看，一開始以為是看陸離，可後來發現也有不少姑娘向自己送花送帕子，“你們時常也提點著點。”
“可不提點著嘛，我們告訴她公主家境優越，老爺夫人早就給您定了親，親家威猛，不可能讓您納妾的。”
瓊華再次扶額，這都什麽跟什麽，不過若是能讓高黎放棄也不失一個辦法。
知道瓊華心中所想，銀朱眼珠一轉，“公主，人家可說了，人家不介意您有婚約，人家願意為奴為婢跟在您身邊。”
瓊華無語了，“看什麽時候遇到個好公子，你們幫她湊和湊和吧，若是哪天她喜歡上了別人，就不再想著我了。”
“好嘞。”二人笑嘻嘻。
“這桐鄉如何？”瓊華隨口問著，這一路除了除去了不少土匪強盜，也暗中調查了不少官員，但凡有點奇怪的，都將信息送給了父皇，而父皇也是厲害的，半年來明裏暗裏除去了不少人，就像之前的方知縣，果然有問題。還好自己出來這一趟，不然哪天鳳國被人顛了都不知道。
“這桐鄉治安是極好的，據說是因為蔣少將的功勞。據說蔣少將剛來的時候這邊烏煙瘴氣的，蔣少將上奏朝廷，將這桐鄉官員大清洗了一番，才有如今光景。”
“不破不立，蔣偉做的倒是極好。”對於這個蔣少將，瓊華還是很有好感的。
“嘻嘻，公主您不知道，這段時間皇後可糾結了，天天在想著給您招駙馬，她既覺得一直寵著您的陸離好，又覺得正直的蔣少將好，時不時跟皇上糾結以後將您許配給誰呢。”
瓊華想想這確實是母後的性子，不過這也太早了吧，及笄還有三年呢。
“最近軍中還在招人嗎？”
“招，一直都在招。”
“在哪裏招你們知道嗎？”
“就在城南呢，那裏靠近部隊，所以蔣少將便派人在那裏支了個攤子，高虎他們就是從那裏被招進去的。”
瓊華想了想突然說道，“王吉也去了？”瓊華記得那個男人瘦小的很，好像不太適合當兵。
“嗯，也去了，不過據說當了個文職，軍事助理什麽的。”
“嗯，明日我也去報個名。”
“公主您真去呀？軍中那麽多臭男人，而且那麽苦，明明公主的身份去了就可以直接當大將軍了，幹嘛還要從小兵做起，平白讓那些臭男人占了公子便宜。”
“來這裏就是想從底層做起啊，不然跑這麽一趟幹嘛。”
“公主帶上我們吧，在裏麵也有個照應。”茯苓開口道。
“不了，這一路我不都這麽過來的。而且你們這樣的，還未進去就會被發現了女子身份，這可是要掉頭的。再說了軍裏不是每日有兩天假嘛，等我放假就回來看你們。”
“可是公主，那麽多臭男人睡一個帳篷，這怎麽受得了啊。”
“無礙，我會注意點的，而且我相信我可以很快升上去的，等我當上了將軍，就有自己的帳篷了。”
二人見著無法勸說瓊華，便隻能作罷。
這一日，瓊華與幾人寒暄後，見了院中的所有下人，打了個照麵，隨意說了幾句話，便讓他們該幹嘛幹嘛。而後帶著兩個丫頭在街上逛了逛，感受下這南方城鎮的風土人情，並買了份地圖，對這邊有了一些了解，一天也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日清早，瓊華便撇開了眾人，單獨往城南行去。也許是因為聽著邊界動亂，也許是國家鼓勵當兵，這才早晨的時間，征兵的隊伍便排了長長的隊。
瓊華不作他想，很認真的排到了最後。不一會，肩膀就被人拍住，瓊華回頭，一個書生模樣的公子哥正咧著嘴朝自己笑，“嘿，兄弟，你也是來參軍的？”
瓊華心想這不廢話嗎，不來參軍來這排什麽隊，皺著眉，“嗯。”
那人好似沒有看出瓊華不願交談的姿態，自來熟的說著，“我叫趙楠，先前聽說這桐鄉在招兵，閑著無事便來湊個熱鬧，你叫什麽？”
瓊華翻個白眼不理他，可無奈被纏的無法，淡淡的回了句，“顧景。”
“哦，小景。”那人將胳膊搭在瓊華肩膀上，並將顧字去了，直接叫上小景，“小景你長的真好看，回頭咱入了軍中說不定還能被分到一個帳子，咱哥倆還能有個照應。”
瓊華不喜別人的觸碰，別了個身子，躲過了趙楠的手臂。
兩人交談聲音並不小，隊伍又靠得近，前麵人聽到兩人聲音回過頭來看著兩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一個小胳膊小腿長的跟女人似的，一個書生竟然還想著來參軍？也不知道能不能提起刀來，哈哈哈。”
周圍的人雖然驚豔瓊華的長相，可大家都是男子，因此也隻限驚豔而已，如今聽人這樣說也都跟著哈哈大笑。
瓊華不理，繼續排隊。趙楠倒是氣的麵色通紅，“誰說我們提不起刀子的，要不來試試？”
“試試就試試。”那人擼起袖子，露出身上的肌肉。趙楠看著那人的肌肉，吞了吞口水，但到底也沒有怯弱，站了出來，路過瓊華的時候還小聲說道，“待會我打不過你不要管我。”
瓊華翻了個白眼，這人自作多情了吧，自己好像並沒有打算管他。
“媽了個巴子，幹什麽呢，一個個不好好排隊起什麽哄，有氣去戰場上發去，跟自己人鬧什麽鬧，在鬧就取消你們參軍資格。”前麵坐著登記的漢子看到這邊吵鬧，忍不住開口大罵。
原本還劍拔弩張的兩人立馬沒了氣焰，乖乖站到人群中，隻不過挑釁的那漢子回過頭瞪了瓊華二人一眼，小聲說道，“你們倆等著。”
“等著就等著。”趙楠也不示弱。“小景放心，以後到了部隊跟著我，我會保護你。”
“我不需要你保護。”瓊華淡淡回著。
“那哪行呢，你長這麽好看，又這麽瘦弱，若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瓊華也不理他，隻讓他自說自話。還不一會就排到了瓊華。
“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哪人士？”先前大罵的那人抬起頭來眼中一片驚豔，但立馬逝了去，瓊華看著心中滿意，這蔣偉果然會帶兵。
“顧景，今年十二，京城人士。”
那人驚訝，“京城人士？到跟我們蔣少將是個同鄉，不會剛好認識我們少將吧。”
“在京城有誰沒聽過蔣少將的名聲。我是認識他，隻不過他不認識我罷了。”
“哈哈哈，也是，我們蔣少將可厲害了，整個鳳國有誰不識他的名字。你說這樣的話也很正常。”提到蔣少將，周圍人都滿眼驕傲。
大漢上下打量了番瓊華，“你這樣來參軍？能上得了戰場？要不你去隔壁攤子，那邊招文職，以後往軍事方向發展的，不需要上戰場，但需要懂文墨，你京城來的，看你這一身穿著應該家境也不錯，差不多識得幾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