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個人眼中,都有掩飾不住的激動,核心基地啊,那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地方,也是奮鬥的終極目標,沒想到隻需要找到一個人就能進去,一時間,這些人充滿了幹勁兒,像打了雞血一樣,絲毫不見剛剛的頹敗。
等人都走後,李姨才出來,“少爺,對不起。”
“辦事不利。”蕭宇寒冷聲道。
“是,我甘願領罰。”李姨頭低的更厲害了,她不過是因為從小陪著少爺長大,因此才多了幾分殊榮,受到其他下人的尊重,可是說白了,她還是一個下人,做錯了事,就必須遭受懲罰。
“回老宅去。”蕭宇寒這個時候一點也沒有心慈手軟。
李姨身體一僵,整個人都頹廢了不少,卻還是答道:“是。”
老宅就是城堡別墅,她從那裏出來,已經算是跟了另一個主子,這次回去,待遇必定不會比離開之前好,不過少爺還算寬容,沒有讓她直接走人。
李姨退下去之後,一直坐在沙發上的林越才開口了,“你們之間,又鬧了什麽?”
“去書房。”蕭宇寒說著,率先上樓,林越隨後跟上。
進了書房,關上門,林越就看見蕭宇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煙,眉頭微蹙,也隻能安慰,“人會找到的。”
“恩。”蕭宇寒淡淡回應。
“你出差的時候,關於你的新聞又刷爆了A市的娛樂新聞和財經新聞,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林越做著假設,可就連他自己都不信。
如果僅僅因為這個就離開的話,那之前蕭宇寒幾次爆出緋聞,淩琳沒離開,那又作何解釋?
“什麽新聞?”蕭宇寒皺眉。
“你不知道?”林越驚訝的看向蕭宇寒,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隨即拿起遙控器一按,書桌正對麵嵌進牆壁裏的一大塊液晶屏開機,林越又點了幾下,“喏,你看。”
“據悉,金軒集團蕭宇寒和端木集團千金擇日將舉行世紀婚禮,以下是網友發圖,蕭總和端木小姐共同出席酒會,金童玉女,十分般配,我們有幸請到某名牌大學經濟學研究員為我們分析這場世紀婚禮背後,所帶來的一係列連鎖反應。”
“大家好,我是……”
林越轉台,“剛剛那是財經版的,這是娛樂版的。”
越看,蕭宇寒臉色越黑,“這是誰弄出來的?”
“誰知道呢?”林越聳聳肩,“你去參加酒會的時候自己都沒發現嗎?”
蕭宇寒凝眸,陷入沉思。
他去參加酒會,隻是在大門口碰巧看到了端木雪,隨即端木雪二話不說,直接挽上他的手臂走進去,誰能想到會有這一出。
“不止這個原因,給我查一下我出差這幾天淩琳接觸了哪些人?做了什麽事?”
“已經派人去查了,結果還沒出來。”林越關了液晶屏,坐在蕭宇寒對麵,“等消息吧。”
哪知,蕭宇寒居然反對,“不行。”隨即一下子站了起來,“你留下來等消息,我出去一下。”
開著那輛慣用的邁巴赫,蕭宇寒去了幾個淩琳常去的地方,一雙利眸飛快的劃過眾人的臉,企圖在人群中找到熟悉的那張麵孔。
然而,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蕭宇寒去了商業中心,去了時代廣場,去了他向淩琳求婚的那個山上,去了公園,去了遊樂場,還去了……總之,去了很多地方,是他所能想到的所有。
每個地方都有很多人,可是那些人當中都沒有她。
深夜,蕭宇寒裹帶著一股涼風回到別墅。
別墅裏黑黢黢一片,林越早已離開,不再有每晚為了等他回家時留的那些燈。
走到樓上,臥室裏一片寂靜,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屬於淩琳的氣息,蕭宇寒在床上坐了良久,才打開燈,入目的是空曠的臥室,梳妝台上沒有了淩琳的護膚品,衣櫃裏沒有了淩琳常穿的那些衣服。
走到浴室,有關於淩琳的東西都消失不見,就連牙刷都拿走了。
看著手中淩琳留下的鑽戒,蕭宇寒嘲諷一笑,看來,她是把所有關於她的東西都拿走了,竟是連一點期盼都不給他留。
沒有了淩琳的臥室,顯得空蕩蕩的。
“什麽叫不得不向命運低頭?什麽叫作珍重?淩琳,你出來說清楚。”蕭宇寒對著空曠的房間低聲吼道。
在淩琳住進來之前,這別墅裏隻有他一個人住,那時他從未感受到這種孤獨,卻在她走後,第一次品嚐孤獨的滋味。
這一夜,蕭宇寒是在書房裏將就了一晚,那臥室裏,沒有了淩琳,他住不下去。
第二天,蕭宇寒沒到公司報道,反而開車去了李家村。
這是最後一個地方了。
到了李家村,蕭宇寒熟練的走進村裏,走到自己的房子麵前,沒有人開過的痕跡,又想到了什麽,蕭宇寒直接走到了阿滿和阿青兄妹家裏。
站在樹下,隔著一個籬笆,蕭宇寒看著阿青正在教阿滿寫字。
“家是這樣寫的,你的筆畫寫反了,糾正過來,照著我的寫。”阿青低著頭,給阿滿寫了一個“家”字。
“哦,知道了。”阿滿點頭,拿起筆,一筆一劃寫得很慢,而作為哥哥的阿青卻耐心極了。
蕭宇寒看了一會兒,隨即離開,如來時一樣,走的悄無聲息。
家,還有嗎?
回答他的隻有一陣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走到爺爺的墓碑麵前,蕭宇寒摘了一束薔薇花放下,“爺爺,你喜歡的薔薇花開了,奶奶又來陪你了,我……來看看你。”
在這裏待了許久,蕭宇寒才轉身離開,身後一片盛開的薔薇花隨風搖動,搖曳生姿。
最後,蕭宇寒去了小鎮上。
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來往的人很少,賣東西的人也很少出沒,小鎮上顯得清冷許多,但是他卻還是想來看看那顆“姻緣樹”,他更想看的是,淩琳在上麵寫了什麽。
找了許久,才在一個樹枝上找到淩琳拋上去的牌子,用木棍敲下來,竹牌子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響。
蹲下身,蕭宇寒打開那個竹牌子,裏麵有一張紅色的紙。
取出來,攤開在手掌心,看著上麵用毛筆寫的字,一瞬間,蕭宇寒心中複雜難明。
“既然希望如此,又為什麽不告而別?”
隻見上麵兩排娟秀的字體,呈現在小小的紙張上麵。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致宇寒(笑臉)
盯著那些字許久,像是要把每個字每個筆畫都刻進血肉中,刻進骨子裏,烙在靈魂深處,蕭宇寒眸色深邃,叫人看不懂他在想什麽。
把紙條收起來,重新放回竹牌裏,蕭宇寒又把淩琳留下的那枚戒指放進去,那縫隙剛好能夠放下。
手往上一拋,竹牌子穩穩地掛在樹枝上,還在左右搖晃,碰撞在一起的時候,還會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極了一首悅耳的曲子。
蕭宇寒淡淡扯動唇角,隨即轉身離開,不再回頭。
此時正值黃昏時刻,遙遠的天際被染紅,朵朵雲彩像怒放的鮮花般爭奇鬥豔,讓人不禁想到一個詞:春色滿園。
不同的是,這是夏季,帶著一種不甘的燥熱。
黑色的邁巴赫行駛在公路上,車窗全部被搖下,疾風由車窗灌進來,吹得人骨子裏都發涼。可蕭宇寒像是沒感覺一樣,任由那些風像刀片一樣的刮在臉上。
回到別墅,讓人把別墅裏的下人都召集起來,全部到客廳裏。
蕭宇寒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的眾人,表情平淡,不複之前的陰森恐怖,他已經比之前鎮定很多,“從今天起,這個別墅不會再有人住,你們去領一下工資,都散了吧。”
傭人們麵麵相覷,有些聰明的人也察覺到了什麽,“是。”
一夜之間,別墅裏的傭人都收拾東西離開了,諾大的別墅裏,隻有蕭宇寒一個人,寂寞如雪。
第二天,蕭宇寒把主臥室的門鎖上,也轉身離去,這幢別墅,短時間內,他不會再回來了。
隻安排了幾個人來定期打掃,那輛黑色的邁巴赫也被蕭宇寒留在了車庫裏,有關於淩琳的記憶,自此,全部封存。
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後,蕭宇寒說道:“去金軒集團。”
“好的。”司機發動車子,向著遠處駛去。
出租車離開,蕭宇寒透過後視鏡看著身後離得越來越遠的別墅,眼底無波,麵無表情,似是沒有絲毫留戀……
金軒集團。
和往常一樣,眾人來了之後都開始正常工作,蕭宇寒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影響。
總裁辦公室裏,蕭宇寒剛一坐下,林越就跟著進來。
“有消息了嗎?”
林越搖頭,“幾乎查了所有的渠道,都沒找到人,隻能說,她的離開是有計劃的,或者說她的身後還有人。”為了避免提及淩琳蕭宇寒神色不好,林越直接用“她”來代替淩琳的存在。
“前段時間和她接觸過的人當中,有什麽可疑的嗎?”蕭宇寒的手一下一下的點著桌子,臉色冷冽,輪廓堅硬,比之以前,更加不容人忽視。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人忍不住要退避三舍。
“查到了她接觸過的所有人,其中一些不重要的可以忽略不計,值得注意的是,旭陽公司的總經理鄭沐和她有來往,輝騰公司的總經理兼珠寶設計部的經理沐逸,也和她有交集,其他並沒有什麽了。”
至於那個叫陳雨萱的女人,和淩琳認識不過才幾天,不會熟到幫助淩琳離開的地步,而且她也沒那個能耐。
蕭宇寒停下動作,看著林越,“繼續。”
“鄭沐和她是在醫院認識的,就是幾個月之前她去產檢的時候,後來兩人又見過幾次麵,交集並不多,而沐逸則是她簽約的公司,淩琳是沐逸手下珠寶設計團隊的一名設計師。”其實這也不是很重要,隻是因為這兩個男人的身份問題。
“想辦法聯係這兩個人,上次公司出現過一次危機,我記得其中旭陽公司也在出手之列,查一下,他有什麽企圖。另外沐逸那邊,讓他把淩琳設計的作品給我一份。”蕭宇寒竟是沒想到,淩琳辭職之後還在工作。
“好。”林越答著,關於具體要怎麽做,他已經想到辦法了。
林越出去之後,蕭宇寒並沒有立即開始工作,而是凝眉沉思。
旭陽集團當屬鄭家,幾個月前他挑了“暗夜”酒吧,就知道會有和鄭家爭鋒相對的一天,隻是沒想到他們的人會和淩琳見過麵,如果那些人想把主意打到淩琳身上,蕭宇寒是絕對不會允許。
而還毫無所知的鄭家,已經被蕭宇寒列為了擴大公司規模的一塊兒墊腳石,隻待將這塊石頭搬開,或者敲碎。
城堡別墅。
蕭宇寒下了班之後就開車過來了,林越還查到,他出差期間,母親找過淩琳。
“你來了。”顏玉一點都不意外蕭宇寒的到來。
“淩琳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蕭宇寒單刀直入,根本不屑再去拐彎抹角。
顏玉淡定的放下茶杯,看著眼前麵色冷凝的兒子,眼神微冷,“我以為你是想通了。”
“想不想通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局麵正是你所希望看到的,不是嗎?”蕭宇寒也冷眼回視。
“沒錯。”顏玉點頭,並不否認這一點,“她和你在一起不會有好處,要知道,現在公司已經到達一定規模,再想突破,難上加難,我為你選了一條捷徑,而這捷徑會帶給你意想不到的好處,更何況你也清楚,這個家裏,並不太平。”
“你是對我不自信,還是單純的不想讓淩琳和我在一起,你自己心裏明白。不過她好不好那是我的事,這些問題我可以自己做主。”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她橫加幹涉。
這個道理顏玉懂,正是因為懂,她才怒不可遏,權威被一次次挑釁,又怎麽可能不作回應。
“站住。”顏玉的眼中透著徹骨的冰寒,還夾雜著浮動的怒火,“男人要成大事,兒女情長算得了什麽,你能保證她看上你不是因為你的錢?一個下堂婦也能讓你這樣目無尊長,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麽狐媚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