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189妖丹

  辰陽知道林靈說的不是實話，歎了口氣：“好吧，你贏了。”


  林靈看了看兩人下方遠不見底的懸崖，忽然也歎了一口氣：“爹和娘都已經離開了，小玥有小翠的照顧，我也能放心了。這世上唯一讓我牽掛的人，好像就隻有你了。輸了你，贏了世界又如何？我不想看著你死，所以我就下來陪你了。聽說地獄很冷冷，兩個人一起走怎麽說都比一個人要走得更溫暖一些，你說對吧？”


  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說出同生共死這句話並不難，但是當你在臨死前真的看到一個人願意和你共同赴死，願意和你一起麵對，就算那人不是你的親人，也絕對是認同你的人。


  辰陽從來就不是那種會對同性或者異性說出‘我們做朋友吧’或者問出‘我們是朋友吧’這樣的話，在他眼中，朋友這兩個字不是用來說的。是朋友的人，自然就是朋友。不是朋友的人，自然就不是朋友。此刻辰陽無論怎麽看，都覺得林靈是他的朋友，而且還是那種十分難得的異性朋友，甚至就算是紅顏知己都不為過。


  聽著林靈這番似陳述某種事情又像是在向辰陽表達某種情懷的話，一種無言的感動自辰陽心中開始蔓延：“大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個人死也就罷了，可是我更不想看到你死！爺爺曾經對我說過，永遠都不要放棄希望！大小姐，你在河裏洗過澡嗎？”


  林靈看了看辰陽，並沒有從辰陽清澈執著的眼神之中看到其它褻瀆的神色，微微搖頭，如實說道：“沒有，你怎麽問這個問題？”


  辰陽的臉色一黯，歎息著說道：“原本我還有一絲希望，但這希望隨著你的回答也變得沒有了。”


  林靈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喜歡看女孩子洗澡嗎？難道這就是你臨死前最後的心願？”


  “不，我從來沒有這個愛好。除非……”辰陽搖了搖頭。


  “除非什麽？”辰陽看了看林靈俏麗的容顏，鼓起勇氣說道：“除非是我喜歡的女孩子！”


  “既然你不喜歡看，為什麽要遺憾的歎氣？”


  辰陽再次歎了一口氣：“因為我剛才在想，若是這懸崖下有條河，或許我們摔落在河裏邊就不會那麽痛。或許還能夠有那麽一絲活下去的機會，隻可惜大小姐你不會水，別說是身受重傷摔落到河裏沒有活命的機會，恐怕就算是從河岸上跳到河裏去，都很難爬上來。”


  林靈忽然眨了眨眼睛，問道：“聽你所說，如果這懸崖下真的有條河的話，你或許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辰陽點了點頭：“也許吧，不過我不能肯定。”


  林靈歎息道：“我忽然間發現我真的很傻。”


  “大小姐何出此言？”“因為懸崖下邊真的有條河，如果我不從懸崖上跳下來，說不定我們兩人都有活下去的希望呢？”


  “大小姐，現在說如果，已經毫無意義了。不過即便是我能活下去，我也絕對不會活下去。大小姐你都有勇氣陪我共死，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你單獨死去？以前那麽多次跳懸崖，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死。這不過這次跳懸崖，我從來都沒想到過要活。不過有句話我一定要向大小姐問一問，我才能死得瞑目。”


  林靈見兩人的身子在懸崖間越墜越急，擦臉而過的空氣都變得有些冰冷刺痛，用力做出一個微笑：“都到這個份上了，辰公子，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吧，免得再不說恐怕就會就來不及了。”


  “好！”辰陽直視著林靈的雙眼，問道，“你喜歡我嗎？”


  林靈本著兩人必死的信念，並沒有想太多，原本陪著辰陽跳崖已經是在向辰陽證明一些事情，隻可惜深山少年在某方麵的確有些笨。


  此時聽到辰陽問出的這句話，先是呆了一呆，接著才有些慌亂的嗔道，“討厭！”


  有些話，辰陽本想在臨死前向林靈說起，但好不容易才鼓起了足夠的勇氣，在林靈這句討厭的回答後，辰陽像泄了氣的氣球，滿滿的勇氣再次癟了下去。


  懸崖上方，血老大和血老二兩人看到辰陽和林靈先後雙雙跳崖，血老二喜道：“老大，這懸崖如此之高，那兩人又身受重傷，從這裏跳下去必死無疑！看來我們可以回去向青木護法複命了。”


  血老大一臉冷漠的看著懸崖間身形變得越來越小的辰陽和林靈，冷冷的說道：“知道死字怎麽寫嗎？”


  血老二臉上的喜色一凝：“老大，你這是什麽意思？”


  血老大冷聲說道：“青木護法行事向來狠辣，這次讓我們務必要殺死那名少女，若是我們回去複命之際隻說一句，她跳崖了。你覺得青木護法會相信你的話嗎？”


  “這……”血老二一愣，“老大，依你所見，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血老大毫不猶豫的說道，“雖然你我都沒有達到大修煉者的境界，不能破空飛行，但怎麽說也要到懸崖之下探明究竟。在沒有親眼看到那名少女死去之前，我們回去複命也算得上是沒有完成任務。對於沒有完成任務的人，血人教有個規矩，你懂的。”


  血老二的身子一顫，很明顯十分忌憚血人教的那個規矩，點頭讚同的說道：“老大英明！”兩人說著，轉身從來時的路返身飛奔而去。


  懸崖間，林靈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見辰陽不再言語，而且神色之中隱隱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心中不忍，柔聲說道：“傻瓜，其實我……我……”


  辰陽見林靈欲言又止，下意識的問道：“你還有什麽遺言嗎？”林靈原本想說出‘其實我喜歡你’這句話，但即便是此刻明知道兩人快要死了，可這句話依然很難說出口。


  最終隻化成一句幽幽的話語：“在你心目中，可有喜歡的人？”


  辰陽呆呆的看著林靈，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說道：“有，當然有。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喜歡她。隻可惜她離我很遠，很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便是喜歡的人就近在眼前，但卻聽到喜歡的人說她討厭你，這是辰陽此刻的感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便是聽到近在咫尺的喜歡的人親口告訴自己，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但那個人不是自己，這是林靈此刻的想法。


  “原來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林靈眼神一黯，隻覺心中一痛，還好沒有先將‘其實我喜歡你’這句話說出來，這樣，至少在死之前還能保留一些顏麵。


  辰陽長歎一聲：“是啊，遠在天邊。雖然今生和她無緣，我希望來世依然能夠陪在她身邊，哪怕隻是遠遠的看著她，我就覺得那已經足夠了。”


  林靈從辰陽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他有多麽喜歡那個女孩，在臨死前的最後時刻心中的牽掛都是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看著懸崖底部隱約可見的那條大河，恨不得能早一點摔死在河裏。


  大河有水，水麵有風。這風來得有些奇怪，因為風並不是從空氣中吹過，反倒像是從水中吹起。大河的河麵上隨著一圈圈水波的蕩漾，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河麵上，風來得更大了，先是風生，後有水起。


  一股長達十米的粗大水柱從漩渦之中升起，一顆紅色的珠子從水柱頂部的中央逐漸向上空飛升，帶著一股柔和的紅色暖風。辰陽和林靈看得真切，那顆紅色珠子正是一顆妖丹！紅色珠子從林靈和辰陽身子之間攀升向上疾飛，讓近在咫尺的兩人清晰的感覺到妖丹之中蘊含的強大而恐怖的力量，正在驚訝之中，兩人飛速下墜的身子在隨著妖丹上升的柔和暖風中被定住了，就像被吹飛的兩道鵝毛，漂浮在空中紅色暖風中。


  兩人訝異的看著那顆依舊上飛的紅色珠子越飛越高，在高空之中居然繞著太陽開始旋轉起來，將一絲絲陽光吸入珠子之內，讓珠子上發出的光芒變得更加火紅耀眼。


  辰陽看著那顆似曾相識的珠子，若有所思的說道：“大小姐，這顆珠子好像就是大河裏邊那頭青魚妖體內的妖丹之一，這妖丹之內的力量好恐怖，就連達到大修煉者的於飛師兄都不是這妖丹的對手，看眼前這情景，莫非是那魚妖在此處修煉吸收日月精華？”


  林靈見兩人的身子被珠子升騰所帶的那股暖風定在了空中，沒有回答辰陽的話語，反而歎了一聲：“為什麽想死都這麽難？”


  辰陽聽到林靈話語之中沒有絲毫歡喜，反而帶著一股遺憾，似乎心有死意，吃了一驚：“大小姐，我們現在都還活著，就算從這裏掉下去，絕對摔不死你我！現在你可別再想著尋死，我可絕不會答應你的！就像你說的那句話，輸了你，贏了世界又如何？”說著，居然抓住了林靈的手腕。


  林靈看了看辰陽抓自己的手，淡淡的說道：“男女授受不親，難道你此刻就沒想到過你喜歡的人心中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