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第二十二章 一線轉機
對方人多勢眾，我的靈道穴被封得死死的，我毫無反抗能力地被關進幽都的地牢。而弑殺花神是幽都極其惡劣且不可饒恕的罪行，因而我被關在最幽深且有誅心陣壓迫的牢房。
我本已餓的頭暈腦脹，誅心陣的力量纏繞著我，錐心刺骨的痛楚硬是將我折磨得不由自主地顯出神族的特征。然而更為歹毒的是，誅心陣會根據承受之人的修為深淺而釋放出不同的力量，承受者的修為越高，陣法釋放的力量便越強。
天璿知道我的五靈鐲力量非凡，便施法封住五靈鐲的力量。我失去五靈鐲的保護，痛得幾度清醒幾度昏迷。不知過了多久，誅心陣的攻擊終於停下。
我虛脫地抬頭，一盆冰水旋即劈頭蓋臉地潑來，我被嗆了一口，也頓時冷得哆哆嗦嗦的。原來是天璣和天璿來了，明胤劍眉緊皺地站在他們身後，正神色複雜地打量著我。
“為什麽！你為什麽這樣做！”天璣又是失望又是難過地將手中的木盤扔掉，大聲質問道。
“天璣，事情並非你想的那般。”我勉強地緩了一口氣解釋。
“我也希望這是誤會！但是大哥已經開了天眼，你做過的事情已經昭然若揭！”天璣痛苦地一拳捶在牢房的木門上：“霄兒當你知己好友，你怎麽下得了手！”
“真的不是你們想那般……”
“那你在迷霧森林的時候為何畏罪潛逃！”
“我沒有，我是被傳送走的啊——”
“夠了。”天璿冷然地打斷我們，他施法打開牢門，咬牙切齒地走向我，“是與不是，待我一探便可知曉。”
“天璿，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但是你不能讀取我的過去和未來，否則幽都會招來橫禍！”我心中一凜，著急道。
“幽都從接納你的那一刻便招來橫禍！”天璿憤然地定住我。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一兮前輩你總歸相信吧，他知道我的事情，所以在信中叮囑我千萬不能被你讀取我的過去和未來，你不信可以看他留給我的信！”我暗自運功破解天璿的束縛，然而誅心陣消耗我太多的心神，我一時也無法掙脫。
“大哥，一兮長老確實留信給她。”天璣將信將疑地喚住天璿。
“那不過是她的緩兵之計，她在等天妖皇的援兵！”天璿劍眉緊皺，還是緩緩地伸出他的手。眼見天璿的手就要碰到我，我忙轉向明胤求助：“明胤！你真的一點也想不起我嗎，我們經曆了那麽多，你心裏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你說話啊！”
明胤別過臉，“我隻知道你要傷害小汐便是和我作對。”
“那你也覺得我是叛徒？”我又急又委屈，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滑落，“我若是真的要殺淩霄，那我得手的機會多的是，為何偏要在你們都知道消息的時候才動手？你們沒發現這些謠言散出的時間很巧嗎？而且我盜取聖果的時候你們都在場，但是你們都沒有發現警報，這不是奇怪嗎？我是女媧後裔不錯，但是我沒法控製聖樹啊！”
“……”天璿沒有說話，手卻停了下來。
“一兮前輩的信就在我的包包裏。”我忙趁機辯解，門外傳來一陣聲響，依稀可以分辨出有一兮前輩的聲音，幸好他回來了！
“璿公子，請停手！”一道金光閃過，一兮前輩護在我身前，我暗舒一口氣，再也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不知錯覺與否，我失去意識前看到明胤擔心地走向我。
原來一兮前輩離開幽都是去四海瀛洲尋找死魂草，因為被死魂附身之人喝下死魂草熬製的湯汁便會清醒過來。可惜時間倉促，他並沒有找到。他深知墨蓂的心性，擔心我會被她陷害便回來找天璿相助，這才及時穩住局勢。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個樸素的房間裏，身體仿佛快散架了一般，我支撐著坐起來，隻見一名年輕的姑娘捧著一碗湯藥進屋。
她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穿著淺綠的衣服，眉清目秀，看到我醒來，當即高興得連連大呼，“師父師父，無邪小姐醒來啦！”
不消片刻，一兮前輩來了，敢情這姑娘是他的徒弟。
“你感覺如何？”一兮前輩擔心地問。
“我沒事了，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我感激地抱拳答謝。
“誅心陣極其消耗心神，無邪小姐還是把這碗還神湯喝下吧。”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把湯藥端到我麵前。她料想一兮前輩有話要和我說，等我喝完藥便乖巧地退了出去。
“我已經知曉你的事情。不過我和天璣去聖樹裏麵找過淩霄，她不在。”一兮前輩歎了聲，“弑殺花神會被處以火刑，就算我為你證明，但是如果一直找不到淩霄，隻怕你和她都有危險。”
“不能讓天璿讀取淩汐的過去和未來證明我的清白嗎？”我著急地問。
“說來慚愧，墨蓂曾是我的親傳徒弟，我教過她如何防止被讀心，她若有意防範，縱然是璿公子，也隻有在她變弱的時候才能讀出她的過去和未來。”一兮前輩內疚道，“何況淩汐如今成為新任花神，所有的輿論都偏向她，而你從冥界帶回來的彼岸花已毀，要證明她被墨蓂附身談何容易。”
“我眉心的彼岸花也可以——”
“丫頭，不到萬不可以，千萬別動這個念頭。”一兮前輩打斷我，“你的故人也告訴你，逆天行事會付出代價。你若以那印記的力量攝取墨蓂的冤魂，你的魂魄隻怕也會被帶進冥界。”
“……”看來我終究逃不過宿命，或許正如天璿說的，百川東到海，就算過程不一樣，結局卻早已注定。
“你興許覺得這是你的命。”一兮前輩站起來，難掩唏噓地補充道：“但是墨蓂一旦離開淩汐的身體，她施加在明胤仙人身上的法術便會消散，屆時你又因此犧牲，他該如何是好？”
“前輩，你一定有辦法封住明胤的記憶吧？”我緊緊地扣著掌心，“你也知道，你後來幫他回去……”
“你要知道，他是仙人，我的法術最多隻能將他的記憶封印一百年罷了。”一兮前輩傷感道。
“無妨，一百年足夠讓他死心塌地地愛上白芷。”我勉強一笑，視線卻忍不住模糊了，“我看到他們的未來，他們很幸福。”
“……”
“一兮前輩，明胤和白芷那邊拜托你了。”我抱拳懇求：“如果我不在了，希望前輩幫忙封印明胤的記憶，我隻希望他可以幸福地活著，希望我的兒女有愛他們的爹爹和娘親。”
“老頭子都答應你。不過你也別一心求死，隻要找到死魂草，此事還有一線轉機。”一兮前輩搖搖頭，不過他也知道結局也許無法更改，便先答應了下來。
……
我解除了後顧之憂，倒也無所畏懼。一兮前輩繼續尋找死魂草，而天妖皇自迷霧森林一別後便悄無聲息。不過墨蓂現在最為忌憚我，自然不會讓我好過。
好在她愛明胤，隻要我不過分威脅到他們的關係，她應該不會傷害他。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找到淩霄。 一兮前輩在幽都的地位很高，他以一人之力保住了我的性命。但是幽都的人還是堅信我殺害了淩霄，嘴上雖沒多說，卻紛紛遠離我，就連賣糖串果的大叔也不願意再賣糖串果給我。
一兮前輩的徒弟也幫忙查找淩霄的下落，但是結果差強人意。接連數天過去，我們沒找到死魂草，也沒找到半分和淩霄相關的消息。
我深知時間拖得越長，淩霄生還的機會就越低，心裏不由得焦躁起來。我嚐試找冥王幫忙，可是他始終不肯現身。我把幽都每一個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天璣來了。
“你真的沒殺霄兒麽？”天璣心情複雜地問道。
“我還是那句話，我和淩霄單獨相處的時間不少，我要殺她的話機會多的很，絕對不會選擇在一個不利於我的時間點動手。”我無力地解釋，我以為天璣會反駁一番，不過他頓了頓竟向我道歉。
“……”其實現在的我就如同過街老鼠人人人喊打，天璣的一句對不起頓時把我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霄兒的母親生下她們姐妹倆便帶著小汐離開幽都，是一兮前輩把霄兒當做親孫女帶大的。”天璣黯然抬頭，“他都那麽護你，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才不敢讓大哥讀取你的過去和未來。”
“天璣，謝謝你……”我感觸道。
“你身體如何？還有沒有大礙？”天璣將一瓶丹藥遞給我。我的視線飛快地模糊了，眼淚不爭氣地湧上眼眶。我攥緊天璣給我的藥，明胤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你說我們關係匪淺，我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飛快地揚手抹去眼淚回頭，隻見明胤穿著仙劍派的服飾，神色黯然地看著我，“為何我看到你受傷、看到你流淚的時候會心痛。”
“因為，因為我是你的師妹啊。”我後退一步道。
“為何你和小汐到現在也不肯說真話。”明胤走近我，再次引動五靈鐲的力量，“如果我隻是你的師兄，為何我可以引動你的法寶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