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入鄉隨俗
“萊伊城正式宣布加入新環聯盟。至此，新環聯盟的總人口已達到驚人的兩千三百萬人。”
“據悉，聯盟正在開工建造最新的要塞都市，據新環聯盟發言人麥倫所述，這將是人類距離廢墟最近的大型都市，也是設施最完善的——新世代定居地。”
主持人的語氣還是毫無波動，夾雜著收音機的白噪音，“同時，也是人類征服廢墟的開始。”
約瑟夫踩著油門，視線一動不動的盯著正前方。
“雷恩市宣布新一代外骨骼裝甲開始招標。”
“S級響應者薩蒂於昨日下午宣布對四號廢墟紅區進行探索。”
“不錯，真不錯。”約瑟夫說到。
“新的六級風暴已經生成，預計移動軌跡為.……”
……
車隊留下的痕跡非常明顯，約瑟夫帶著足足一車的自爆無人機走在大路上，向掠奪者的聚集地前進。
這破車的引擎時不時傳來一陣怪叫，讓約瑟夫根本不敢狠踩油門，這玩意要是半路趴窩剩下的幾十公裏路程可不好受。
用五十公裏的時速走了足足三個小時，直到遠處的山脈已經觸及到太陽的邊緣，他才發現一道飄起的炊煙。
沒有關卡、沒有明哨暗哨、首先出現在視野裏的是個無人看管的攤位。
攤位上沒人在，隻有隨意擺在木板上的各種簡陋麵具，還有幾身長袍，一塊木牌上用油漆描繪出特別調查員卡片的模樣，打上大大的紅叉。
把車倒回到遠處較為隱蔽的地方。
約瑟夫下了車，披起長袍，選了一個沒有任何表情的藍色麵具——這麵具掉漆有點厲害，內裏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大概是劣質油漆。
掠奪者也有自己的規矩，而且比文羅四奉行的荒野法則更直白。
長袍掩蓋身體，麵具遮擋臉龐，掠奪者對外來人很警惕，但不是與世隔絕的原始部落，這份免費的禮物已經挑明了很多事情。
群峰拱衛太陽，約瑟夫遙望遠方，橫穿樓宇的遮雨布在微風中搖晃。
這沒有堅固的城牆和噴吐火焰的炮台，很難想象掠奪者就任由自己這樣暴露在廢墟麵前，興許明早一起這小地方就被發瘋的失控機械推成平地了。
但是，車輪的痕跡還在延伸，這是他目前唯一可選的目的地。
……
戴麵具的“外地人”和不戴麵具的“本地人”的差不多對半分，槍械可以出現在身體的各個部位上，但是紋身文化並不常見，也沒有袒露肌肉的壯漢來找茬。
這裏的響應者數量明顯多於文羅四，但是目前為止他見到的實力都和之前參加葬禮的兩位差不多。
約瑟夫走在人跡稀疏的街道上，雖然不至於成為眾人的焦點，但還是吸引到了不少視線。
他刻意放慢步伐，也讓自己的目光四處遊移，這樣看起來不會有太強的目的性。畢竟暴力討債可是低端手法，想要連本帶利的吃回來得徐徐圖之。
不一會兒，一個小男孩兒來到約瑟夫麵前，用略帶膽怯的目光看著那副麵具，“先生，請問您想去哪裏？”
男孩兒衣衫襤褸，麵色發黃，但是那雙眼睛裏還是清澈無比。
不遠處還有幾位衣著相似的孩子，都用好奇和畏懼的目光打量著約瑟夫這位新客人。
“我的ID是6245178。”男孩兒不安的掐著衣角說到，“名字的話.……”
“你支持電子支付嗎？”約瑟夫問到，麵具下的聲音稍微有些沉悶。
男孩兒眼睛一亮，立刻從衣服兜裏拿出一張滿是褶皺的紙來，“掃這個就好。”
約瑟夫向著遠處看了一眼，簡易的移動通訊基站上還有幾個工人聊天打屁。
手機掃碼，收款方是一串星號。
“你是給其他人打工的？”
“這個.……”男孩兒目光躲閃，卻又有著些許不甘。
約瑟夫俯下身，把麵具摘了下來，輕聲說到，“我給你兩份，給我講講你知道的，如何？”
男孩兒抿嘴，注視著約瑟夫那雙金色的眼眸，他想起了那個小教堂裏的神父。
神父很窮，窮的需要他們這些小孩子接濟，但是他從沒放下過手中的經書。
那裏麵的故事，他想永遠的聽下去，成為其中的一員.……隻能在夢裏。
“請……請不要告訴其他人。”男孩兒又走進了幾分。
“當然，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
手機掃碼，約瑟夫利索的刷出去五千法爾——這實際上是二點五倍價格。
兩人來到附近的小巷子裏，約瑟夫確保附近沒有第三雙耳朵。
“你叫什麽？”
“尼爾.……先生。”男孩而背靠牆壁，單薄的身體很快就被涼氣穿了個通透。
他打了個冷顫。
“尼爾，你知道長棍是誰嗎？”約瑟夫的聲音很低，但是尼爾聽的一清二楚。
“他是新來的行商，經常來定居點裏找古董.……不少人說他是騙子。”
“他賣什麽？”
“一種.……綠色的東西？”貧瘠的詞匯不足以讓尼爾用語言描繪出那個東西的模樣。
“吃的還是用的？有什麽功效？”
“吃了會讓人力氣變得很大。”尼爾揮舞著小拳頭，“會非常大，而且大家都會笑的很開心，非常開心的那種。”
多半是違禁藥物，來到這種地方傾銷也是為了避開都市的監視，約瑟夫暗自思忖。
不過，如果他上頭真的是布雷德利，即將參加競選的人會無視這種出格的作為嗎？倒賣違禁藥物可是一大汙點。
再進一步，這個定居點的管理，掠奪者們的頭頭會允許這種的違禁藥泛濫？
“這的管理者是誰？”
“埃爾格爺爺……”話到這裏，尼爾的眼光突然灰暗了起來，“他病得很重，不停的吃藥，卻怎麽也不見好。”
不用再問現在是誰管事了，和長棍站在一起的人在約瑟夫眼裏沒區別。
埃爾格隻是名義上的領導者，這件事應該也和一位臥病在床的老人無關，掠奪者內部派係林立，眼紅違禁藥利益的大有人在。
“長棍是升佳商團的領導人之一？”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他是響應者。”
是否身為響應者比名字更容被記住。
約瑟夫看著男孩兒說到，“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絕對不要再告訴其他人，好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