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都還是孩子

  因為所裏的一個同事病倒了，請了一周的假，秦卿十分不幸地被排到夜班，接連幾天，她都隻能撐著疲憊的眼皮，守著夜班。


  淩晨三點，秦卿打著哈欠，拉上所裏的門閘。昏昏沉沉地瞟了一眼另一個已經呼呼大睡的同事，拖著勞累的身子去茶水間把蘇阿姨煲的湯熱一熱。


  這時，一陣急促的拍閘聲突兀地闖進耳裏，秦卿遲鈍地怔了下，以為是不是自己值夜班太多幻聽了。然而，聲音依舊不斷，她木楞地往大廳看去，噪音已經把她熟睡的同事也吵醒了。奮力睜開迷糊的睡眼，滿臉的不耐煩。


  秦卿何曾不是這樣，因為她和同事是輪著休息，她小睡了三個小時，此時精神還算可以。她撥了撥頭發，緩緩走到門邊隔著門閘，“怎麽事了？”


  “警察姐姐，我……我女朋友她……懷孕了。”


  來人是個十分年輕瘦削的男人，穿著白色背心四角褲，慌張地按著門閘。


  秦卿愣愣地點了點頭，這個年輕男人她好像沒什麽印象，大概是她去G市時搬來的新住戶吧。看著男人又慌又喜的模樣，秦卿以為男人是知道妻子懷孕心情雀躍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是嘛，恭喜您。”


  就算妻子懷孕也不至於這麽激動，三更半夜跑出來吧。


  秦卿這種沒經驗的人並沒有發覺出什麽，她的同事勇哥起身聽著秦卿他們的對話，大概是了解是怎麽一回事。


  勇哥急忙走了過來，“哎呀小卿你真是……”


  秦卿懵懂地看著勇哥把門閘打開，走到男人麵前，“你女朋友怎麽了？”


  “她……她……她說肚子疼……說要生了，我……我”男人又慌又急，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秦卿聞言，也急了，“那你打120沒有？”


  男人慌亂地搖搖頭，一直“我我我”的驚慌失措。


  “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小卿你跟他先去看著孕婦，我打電話讓120過來。”勇哥焦急地說著。


  秦卿點點頭，都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被年輕的男人拉走了。


  男人是陌生麵孔，租了東街的一間出租房和女友一同居住。秦卿跟著男人上了二樓，一打開門就看見，不大的客裏，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坐在沙發上，渾身都是汗，十分難受的模樣。


  “好痛啊……啊……老公，痛死我了。”女人滿頭汗水，捂著巨大的肚子難受地呻吟著。


  秦卿急忙走到她身邊，看了一下她的臉，突地轉頭望向一臉畏怯站在門邊的男人。


  “你幾歲了？”


  男人縮著頭，小聲說道，“十……十七。”


  秦卿一聽，臉色染上慍色，她忍住怒意，轉頭指了下女人……不，可能是女孩。“她呢？”


  “十……十……十六，警察姐姐你快救救她!”


  秦卿簡直都要氣炸了，指著眼前尚未成年的男生，“你們兩個都還沒成年就這樣。”


  她慍怒地轉身看著滿臉猙獰的孕婦，頓時感覺 束手無策。她也沒生過孩子，怎麽知道要怎麽做啊。


  腦海中想起電視劇裏麵生孩子的橋段，“妹子，你聽我說的做啊，別著急，深呼吸……”


  “我肚子好痛啊，怎麽深呼吸啊……老公，我要我老公啊。”女孩難受地搖著頭。仿佛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女孩痛苦地尖叫著，就是不停地喊著疼，秦卿急了，揚手招來身後的男孩，“你快過來。”


  男孩看痛苦中的女孩，臉上露出一些畏懼。腳步遲緩，欲欲止步。


  女孩看著自己男友害怕得不敢上前，淚水猶如湧泉一般奪眶而出。“裴俊你這個沒良心的人……啊嗚嗚。”


  “妹妹，你別哭啊，你懷著寶寶哭的話會對寶寶不好的。”秦卿握著哭泣的女孩的手不斷安慰著。


  女孩聽到寶寶二字果然停止了哭泣，然而疼痛令她又再次尖叫起來。


  秦卿給勇哥打了個電話，120已經派救護車過來了。


  看著站在沙發邊不敢上前的男孩，秦卿此時也顧不上教訓他一頓。


  “妹妹，你如果想不疼，你就聽我話，深呼吸……”秦卿給女孩做著深呼吸的示範。


  女孩聽著秦卿的話，這是她的寶寶，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事，忍著疼痛慢慢跟著秦卿深呼吸。


  “對，慢慢來，吐氣……”


  秦卿說什麽，女孩就跟著做什麽。漸漸地，女孩臉上的痛苦減少了許多。


  男孩看到女孩再也沒有大聲尖叫，立即上前抱著女孩。“老婆，你還好嗎？”


  “你走開……你都不管我了，我不想看到你。”看到男孩上前，女孩頓時又哭泣了起來。


  秦卿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讓孕婦穩定下來，結果又哭了。


  “啊，怎麽都是水啊!”男孩突然尖叫起來。


  秦卿臉色大變，低頭一看，女孩腳下一進濡濕了一攤水跡。


  嗬，羊水破了。


  這時，勇哥帶著醫護人員匆匆上來。


  醫生一看，讓男生快點把女孩抱下樓。


  看著一群人下了樓，秦卿跟在身後，抹了一下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這倆人都還是個孩子就已經有了孩子。”


  “什麽意思？”勇哥問道。


  到了外麵，秦卿呼了一口新鮮空氣，叉著腰，“這兩個都還未成年，一個十六一個十七。”


  勇哥看著滿臉著急的男生，無語歎了一口氣，“現在的小年輕就是這樣，什麽都一時衝動，又不做好安全措施。”


  “小卿，你是女的，上救護車跟著過去。既然發生在我們的管轄範圍，應該要去了解一下。我待會也過去。”


  秦卿點點頭，小碎步跑了過去也上了救護車。


  女孩羊水破了，一到醫院就拉入產房。男生站在產房外，煩躁地不停原地徘徊 。


  秦卿剛過去，男生就哭著拉著她問女孩生會不會有事，口中不斷碎碎念著不應該凶女孩。


  說著說著，男生害怕得也哭了起來。看得出，男生雖然還未成年，但是還是挺愛女生。


  秦卿勸導了男生一輪，看著男生情緒平靜下來，她就開始詢問了他們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