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知法犯法
除了陳子傑和盧楊之外，其他人聽了葉君奕的話都不由得臉色大變，很是驚訝地看著有些怔愣的陳子傑，對葉君奕所說的事情難以置信。
“陳警官這裏是G市不是你們S市，如今你都自身難保了，就不要老是妄想著可以對楚大哥如何了。我還有事，失陪了。”葉君奕臉上嘲諷地笑著瞟了眼陳子傑，剛走了幾步，他倏地轉過頭，“當然了，若是陳警官還想待在G市，我自然會盡一番地主之禮。”
秦卿神色凝重，眉頭自從聽到楚靈陽和葉君奕的話之後就一直沒有放下來過，而且最後更是從葉君奕的口中聽到一些令人震驚的事情，臉色越發沉重。
她看著盧楊悄悄關上房門，陳子傑恍若受到了極大打擊一般整個人變得十分消沉，呆滯著仍舊站在原地。其他師兄紛紛朝陳子傑投去困惑以及懷疑的眼神，顯然也是對葉君奕剛才的話若有所思。
秦卿悄悄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來，望著他們。
包房內的氣氛仿佛像僵硬凝固一般，空氣中飄蕩著一觸即發的緊繃。秦卿出來的時候，已是感覺呼吸困難，氛圍緊張比方才她拒絕陳子傑求婚時的氣氛還要嚴重。
他們瞧見秦卿出來，隻是淡淡地用眼角掃了眼，暫時不去理會秦卿的事。
屋中並未有一人敢出聲，沉默了許久，空氣中越發壓抑，幾欲要將人壓得透不過氣來。
“頭兒，剛才葉君奕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那張拘留證明明就是你去找上頭簽名蓋章的，為什麽他會說沒有通過審核？”李嘉偉沉不住氣，首先開了口。
他一說完，其他人臉上表情微微變動，顯然他們同樣有著這個疑問。
陳子傑微微雙手握緊拳頭，忽然被手中的絨盒吸引住，他雙眼失落抬眸望了眼秦卿，看到秦卿眼中的惑色，他失落地垂下眼眸，滿臉黯然。
“對不起。”
盧楊聽見陳子傑道歉，心知陳子傑準備坦白，他立即臉色一慌，急忙阻止他。“子傑，不可以說。”
秦卿奇怪地看著盧楊，不明他的意圖。
陳子傑輕輕搖搖頭，整個人沒有了昔日英勇幹探的風姿，整個人看起來很是低落。“兄弟們，我陳子傑對不起你們。抓捕楚靈陽這件事上我一直向上頭申請，上頭一直拖著始終不肯給個回複。昨夜正是抓捕他的好機會，我不想浪費這個好機會所以在上麵再一次拒絕我的時候，我私自進了局長的辦公室，私自在拘留證上簽字蓋章。”
“什麽？”
李嘉偉瞠大雙眼，內心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他向來把陳子傑當做自己的偶像，可是陳子傑卻在這件事上違反規定。“你知道你這是在知法違法嗎？你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很抱歉，我令你們失望了。”
盧楊擰起眉頭，“嘉偉，這件事上你不能全怪頭兒，這事我也知道，是我沒有及時阻止他。當所有人都以為這次一定可以指證楚靈陽，所以我和頭兒都不想錯過這個寶貴的機會。所以才想著先把楚靈陽捉回來再向上麵坦白。可我們怎麽知道這次反而掉進楚靈陽設的局裏麵。”
一群男人頓時都沉默了，的確，若是楚靈陽沒有設局的話，昨夜的確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將近幾年的部署以及行動，他們都能體會到陳子傑這麽多年的艱辛。自從幾年前陳紫苓出事了，陳子傑就一直陷入追查楚靈陽的事件之中，以工作麻痹內心之痛。這麽多年，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這次反被楚靈陽耍了一頓，同時也賠上了陳子傑的大好前程。盡管不知處罰如何，但是作為陳子傑他們的搭檔都不希望陳子傑有事。
不希望陳子傑有事的人又何止他們，還有秦卿。
秦卿聽完陳子傑和盧楊的話後，心中仿佛重重地被砸下一顆大石，震得渾身僵硬，不知所措。她驚愕地後退一步，雙眼木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這件事她到底該如何對待，她也不知道。於公，陳子傑警察卻執法違法她理應舉報他；於私陳子傑是她的師兄她的朋友，她不該把他交給上麵。
當她知道這次其實是楚靈陽的局，她也被驚嚇到了，更震撼的還是陳子傑因為這次而賠上自己的前途。讓上麵的領導知道，陳子傑是一定要接受內部調查的，之後的結果會不會嚴重至革職再也不能考取警察，這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師兄，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陳子傑消沉地睨著秦卿，失落一笑，把手裏的絨盒往口袋一塞。自己緩緩走到沙發上坐著，雙手捂著臉，滿臉倦意。
他們看到這樣的陳子傑，內心也很是難過。
“小卿，師兄一定讓你很失望吧，我竟然做出這種知法犯法的事情。”陳子傑身子微微顫動著，雙手仍舊擋著臉上，隻是聲音似乎多了一絲哽咽。
“我很想抓住楚靈陽，他害死了紫苓，我不能讓他給紫苓陪葬，所以更想把他懲治於法，可是我沒想到連我也栽進去了。”
陳子傑悲痛地說著，雙手隱隱滲出了濕意。秦卿知道陳子傑很傷心，為了他口中的紫苓傷心。她不知道她口中的紫苓是誰，但是她猜想紫苓在陳子傑心中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可是這個人卻被楚靈陽害死了，所以他才會這麽憎恨楚靈陽。
“師兄，你不要再這樣了。你還是我心中的好師兄，是我一直視作親哥哥的人。”秦卿紅著眼坐到陳子傑身邊安慰他。
陳子傑低頭嘴角劃過一絲苦澀的微笑，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秦卿隻不過當他哥哥罷了。
瞧見陳子傑這般模樣，眾人紛紛麵露哀意。
“頭兒，你快點離開吧。”
“是啊，頭兒……”
秦卿驚訝地抬起頭，她看見一向粗魯慣的陳子傑的手下此時也紅了眼，慫恿著陳子傑離開。李嘉偉快速地打開門探了下外麵的動靜，隨後又回過頭，“頭兒，現在外麵沒有人，你快點離開吧。”
“不可以！”
秦卿挺了挺身子，嚴肅地瞪著李嘉偉，犀利如箭的目光仿佛在控訴李嘉偉的衝動。
“師兄，這個時候你絕對不可以逃走，你已經做錯了就必須回去受到處罰。”秦卿義正言辭道。“不管你怎麽樣，你在我心中都是我最敬愛的師兄。”
“對，小卿說的沒錯。”盧楊附聲道。
陳子傑緩緩放下手，此時的他雙眼通紅不知不覺匯滿了濕潤。映入眼簾的正是秦卿堅定的眼神，她的話恍若安定劑隱隱地令他平靜下來。
秦卿的話的確在理，眾人聽後不禁微微點點頭讚同秦卿所說的話。沒錯，在場的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一名堂堂正正的警察，自己身為一名執法者實在是不能知法犯法。
他們尊敬自己的職業，尊敬自己的信仰，所以更加不應該做出違反自己誓言的事情。
“小卿說的對，我不可以逃走，我必須回去承認我自己的錯誤。”陳子傑目光如炬。“我現在就會回局裏自首，接受調查。”
陳子傑起身，看著臉上又喜又哀的秦卿，他和秦卿認識多年，自然是明白秦卿此時心中的感受。“小卿，別擔心了。我要走了，你好好地照顧自己。”
秦卿驟然起身，“師兄，你一定會沒事的。”
陳子傑笑了，從口袋再次掏出那個絨盒放在秦卿手上。
“這…我不能……”秦卿瞧著手上的絨盒，宛若燙手山芋一般，手微抖。
陳子傑注意到秦卿這一點小反應，眼裏閃過一絲失望，轉逝而消。他伸手輕輕放在秦卿頭上，溫柔地揉了揉。
“師兄……”
“剛才我知道是我衝動了，當你說一直把我看作是哥哥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他望著秦卿臉上的愕然，輕聲又道，“你既然喊我一聲師兄，我就把你當做妹妹了。這個就當是我這個做哥哥的送給妹妹的禮物吧。”
秦卿怔愣地不知該說什麽是好，視線環繞看了眼其他師兄，幾乎每個人都好似陷入深沉一般，朝她使著眼色，好似告訴讓她收下。
她看了眼手上的絨盒，這本該是陳子傑向自己求婚的戒指，如今竟然變成兄妹之間的禮物。秦卿握緊它，充滿憂愁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謝謝師兄。”
“笑得真難看。”陳子傑調侃著，捏了捏秦卿的小臉。
陳子傑要走了，李嘉偉還有他的手下紛紛表述自己要陪著陳子傑回局裏。向局長說明實情，爭取從輕處理。
就在打開門的那刹那，門外佇立著三個身穿藍色警服的警察。
詢問一番才知原來這幾位都是來帶陳子傑回去內部調查的，隻是陳子傑剛準備回去自首怎麽警察怎麽快就來了。盧楊一問，她才知道有人向內部調查科舉報陳子傑在這裏。
看著陳子傑被帶走，盧楊最後悄悄問了下，原來舉報的人姓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