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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火燭光草色青

  我想,我對他來說情願追隨,無怨無悔。


  秀玲篇(一)


  “你為何要來?”他雙目含淚,明知必死,為何赴死?


  我搖頭,“這裏天寒地凍,總要有人陪,我才放心。”


  “你若是肯替我除了趙緗,我可以放你一馬,讓你們一家,嗬!”張瑾笑語間藏了多少陰謀詭計,“鄭六,你若是肯為我兄長所用,尋得白起弱處,我也是可以放了你們。”


  “休想!”我與他異口同聲,相視一笑。


  “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她走出去,一股寒風進來,有幾分寒意。


  “夫君”我沙著嗓子喚了他一聲,“你放心,夏兒很好。”


  “秀玲,對不起。”他對我緩緩道出。


  我搖頭,“這事無關你我。”


  其實若是放在從前,我定是不敢這般的。敢孤身一人到邊境尋他,不怕惡人奪了性命。我差不多見證了公主和白起將軍的恩恩怨怨,知道我與阿六的生活來之不易。


  的確,我們除了這次,再沒有經曆什麽波瀾。怕是老天忽的就想起來了,給了我們這般的磨折。


  秀玲篇(二)


  我要嫁人了,說不出的喜悅。嫁做人婦,生兒育女,相夫教子。這樣的生活,應該是我想要的。是啊,我看夠了公主與白將軍之間微妙又尷尬的關係,明明是夫妻間,明明是芳心暗許,明明是心意清明,卻還有都個你死我活。


  公主說她很羨慕我,我將來的生活,沒有欺詐,沒有權利紛爭。其實我最知道,公主想要的生活,可惜,白將軍他給不了,公主也要不得。


  紅燭搖曳,他挑開了紅蓋頭,“娘子”輕聲喚道。


  我心生蕩漾,隻悶悶回了句,“郎君”


  他忽的就笑了,“你這般拘謹做什麽?我們本是相熟的,又不是尋常人家娶親,從未見過,自然拘謹的。”


  我瞪了他一眼,“我哪裏拘謹,不過是,不過是,緊張罷了。”


  “那便好,我以為你拘謹的不肯理我。”阿六笑道,“從前阿莫,阿林成了親,整日裏向我們顯擺,如今我也娶了親,還是個美嬌娘,可是要阿莫阿林他們羨慕死。”


  我忍不住一笑,“你娶我,竟是為了向旁的人顯擺?若隻是這般,其他女子也未嚐不可,若是這皮囊好些的,你隻管去尋,遍地都是俏麗的女子。”


  “娘子,你這是作甚,你夫君一時高興,說了糊塗話,娘子可不要往心裏去”阿六斟了杯酒,遞給我,“請娘子與為夫共飲一杯可好?”


  “也好,不過夫君可否能先飲上幾杯?”我故作矜持。


  “那好,應了娘子,那就自罰三杯可好?”阿六說著就牛飲了三杯。


  然後……


  然後,洞房花燭夜就都喝醉了……


  然後,一覺睡大天亮……


  “娘子,昨夜我們是不是……”他有些懊惱的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酒杯,酒壺。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目道,“喝大了”


  “春宵一夜值千金,我就拜拜毀了這千兩銀子。”他似喃喃自語道。


  我沒有聽得太清楚,隻是翻過身又睡著了。睡夢中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用腳踹走了什麽東西,又翻了個身,繼續睡……


  隻聽得一聲沉悶的哼聲。


  秀玲篇(二)


  他要去為國殺敵了,我知道終是有那麽一天的,我撫了撫肚子裏的孩子,“別擔心,阿爹會很快回來的……”他告訴我他要去攻打魏國,我知道,魏國一向和趙國交好,這樣一來,是不是削弱了趙國的勢力。心裏一陣發虛,公主一向對這些事敏感的很。


  公主經常來看我,我想問她和白將軍的關係如何了?可是沒有敢問出口。我知道就算我問了她也是不會告知我實情的,白將軍在走之前曾軟禁過公主一段時日,我聽阿六說,白將軍對公主還是用了心思的,隻是公主對他沒有那麽熱絡。可是公主本就是有些慢熱的人,性子有些冷淡。


  時間過得很快,阿六回來了,我們的孩子也出生了,是個男孩兒。


  孩子出生後,起名成了我們最大的大事。


  奇怪的是,白將軍和公主對這個孩子都是喜歡得緊,卻不肯起個名字。可我對卻是對這些一竅不通的,阿六也是隻會舞刀弄槍的,至於這些舞文弄墨的,著實是難得很。可公主卻說,孩子的名字,一定要父母親自起,這樣才好。


  索性不要那麽多好意頭,直接取名做鄭夏,夏日裏出生的嘛,這樣簡單得多。


  我覺著不錯,聽著就有精氣神,讀起來還郎朗上口。


  秀玲篇,尾聲


  我握了他有些冰涼的雙手,“你的傷口……”


  “秀玲,如果我們不能活著出去,你是否會後悔這般不顧一切的和我在一起?”他凝重道,“你若是後悔了,我能保你或者離開這裏。”


  我一聽,有些怒意,“阿六!你在說什麽胡話!白將軍待你不薄,你若是背叛了他,別說其他人,就是我也會看不起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不願你就這樣死在這裏。


  “我不後悔!絕不後悔!”我看著他,“其實世間有多少女子,希望和自己的夫君同生共死,我們雖做不到同生,卻也是共死了,我想也沒有什麽憾事了。”


  “秀玲你能這麽說,我真的很欣慰。”


  一個帶著麵具的侍衛走進來,“這酒,為你們送行。”


  “我們喝一杯交杯酒吧!”我提議道。


  “好啊!”他欣然答應。


  烈酒順著咽喉一路向下,灼燒一切。


  我躺在他懷裏,“你說是不是等到青草蔥蘢的時候,夏兒就會說話了?”


  “是啊!”他強忍著不斷上湧的鮮血。


  “你說他是先叫阿爹,還是先叫阿娘?”我問道,半晌沒人回答,我抬頭一看,他嘴角溢出了鮮血,我吐出一口血沫子,意識漸漸消散。


  屋外的草地上一些沒有被雪覆蓋的地方,長出了青青小草,隻是再抬頭,又飄起了雪花。


  螢火燭光草色青……


  秀玲篇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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