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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詛咒

  風水不言語,擺著衣袖抖著小手慢吞吞又害怕的扯下在她麵前搖晃的手,她無暇顧及對方的疑惑,在他的手心開始一筆一劃描繪起來。


  蒙左凝望著那雙白嫩柔滑的小手,有些摸不著頭腦。風水寫完,並幫他合上手掌,低下頭悶聲道:“這是我的名字。”


  名字?蒙左攤開手掌,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字在哪裏,納悶道:“哪有什麽名字?”


  “你!”風水肚中升起一把火,她好不容易鼓起點勇氣告訴他她的名字,這木頭怎麽就不明白呢!

  風水泄氣的甩掉他的手,氣憤地轉過身坐回桌旁,自顧自的喝起茶來。


  蒙左還愣在原地,上下左右翻轉手掌,“沒有啊。”他的手心除了常年練劍產生的粗糙紋路,哪有“名字”兩個字?


  蒙左抬眼看向桌旁的人,瞥到她手上的茶杯,俊眉一凝,隻見室內一道黑影閃過,隨之傳來女子嚎哭之聲足以繞梁三日。


  “哇……”風水全身倒趴在牆根裏,她的手好痛,背好痛,腳好痛,哪裏都痛……


  “誰讓你碰的!”蒙左怒吼,他就猜到這個女子看起來沒心計,實則是個毒辣椒,原來她裝神弄鬼這麽久,就是打的這個主意!看她痛得不可奈何的模樣,又不似造假,他忍住滿腔的怒火,走到她的麵前蹲下,指著手中的茶杯,冷聲道:“你可知道,這是誰的茶杯?”


  風水搖頭,傷心不能自已,她哪知道那是誰的杯子,她在這鳳角樓吃喝用具都是桌上的,從來沒聽人說過什麽杯子歸誰的,連小姐都未曾給她提過。她委屈極了,哭得更加厲害:“我要告訴小姐,你欺負我……嗚嗚嗚”


  蒙左汗顏,他還想說這是主人的茶杯,再狠狠的訓她一番。如今看她這廝無害的模樣,他心肌梗塞手腳不靈犯起難來,不知該從何訓起,拿在手中的杯子仿佛成了燙手山芋,怎麽拿都不是。


  蒙左試圖拉她起來,怎奈手剛觸到女子身上的衣料就被人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讓他都吃了一驚:“死丫頭,有本事起來單挑,趴著不起還詛咒我,像話嗎!”


  風水趴在地上用淚水已經畫好了一幅水畫,畫不大,倒還算清晰。畫裏一人被一塊大石頭壓住,身體被壓得又扁又寬,怪異而滑稽……風水忽地咧嘴大笑:“哈哈哈”


  蒙左抓狂,一腳踩在水畫上,左右腳同時開弓,將畫毀了個稀巴爛,直到再也看不出畫中人被石頭壓成扁狀模樣為止。


  “哇……”蓄水池的開關說開就開,二樓一字號雅間再難平靜。


  雲霧閣。


  男性的氣息逼近,合著薄荷的清香,風希靈神經緊繃,難道他發現她是在假裝昏迷了?


  她很快否定,不可能!懸魂草的藥效起碼一周過後才會散去,在藥效這段時間裏她的脈象與重度昏迷無異,就算是師傅在這裏,也做不到在頃刻間看出端倪。


  若有若無的涼氣噴在她的臉頰上,她篤定而又忐忑,薄荷的清香愈來愈近,愈來愈濃。


  她突然害怕起來,當時她在霧島給離白傲采摘草藥時看見這味懸魂草就順手采了來,本是打著不願再忍受離白傲欺負的理由,才暗自服了這味草藥來嚇跑他,哪曾想……


  她追悔莫及,想不到藥效竟如此烈,讓人隻能聽不能看,隻能想不能動!

  一物掃過她的右邊臉頰,癢癢的,憑著她對物體材質的敏感,她推斷這定是男性的衣物。她緊張害怕的思緒砰地從心間流遍全身,能夠使用的感官一下子盡數封閉,她隻覺得任人宰割的時刻就要來臨。


  “希兒,我要走了。”


  正欲用性命與藥性抗衡的風希靈頓了下,走?走哪兒去?

  她第一個反應便是他要去哪裏,而不是想著他將衣物放在她的枕頭旁做什麽,她沒發覺,她對他已經變得不同尋常。


  離白傲將褪下的黑色外衣疊好放在風希靈的枕旁,他輕輕拾起她的雙手,將它們小心翼翼疊放在被上:“我還有事,所以不能待在這兒陪著你,等你醒過來了。我答應你,等我辦完事就立刻回來向你領罪。”


  他移開一隻手,指尖在枕邊上剛褪下的衣服上摩挲,嗤,一滴鮮血自他的指尖湧出滴在衣服上,轉瞬便被衣服吸收。


  離白傲輕抿薄唇,深邃的眸子在風希靈微闔的雙眸上流連,一瞬不瞬地,他繼續道:“這件衣服,作為我領罪的誠意,倘若我……不能按時回來領罪,你就將它放在水裏泡上一刻鍾,便可知道我在何處了。”


  說完他站起身,理了理單薄的裏衣,窗外立時跳入一個身背淺灰色包袱的黑衣人。


  楚景背靠牆壁,單手扇著臉上的細汗,嘴裏嘖嘖:“薄荷追蹤衣,肅王還真舍得。枉我吐幹了累積多年的唾沫星子你都不肯贈我,原來是要留著送給這個女人。真是重色輕友,重色輕友啊!”


  風希靈額間一跳,他說什麽?她枕邊這衣服,竟是薄荷追蹤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找了這麽久的東西竟然在離白傲的手中。她有些激動,風陽一直想要的東西找到了,他知道了定會高興吧。


  等等!風希靈頭腦快速運轉,這衣服是從離白傲身上換下來的,她剛才還聞到了清淡的血腥味,難道薄荷追蹤衣被離白傲占為己有了?

  風希靈心底一沉,額間兩行黑線若有若無,那這麽說,縱然她得到這件衣服也是徒勞,風陽數年以來的夙願也不能實現了。


  她好不容易積攢的平靜心間頓時像被倒了墨般黑壓壓,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奸詐狡猾的人?明明是要送給人家的東西,明明說好的誠意,理應有點“新”的樣子,卻非要貼上他自己的標記。還說要她拿這找他?風希靈在心裏咬牙,鬼才去!


  她想好了,離白傲若是在她醒來那天不準時來負荊請罪,她定將他摧毀薄荷追蹤衣的罪責一齊扣在他的頭上。具體懲治他的方式她還沒想好,但她有十足的把握,在他到來之時,她定不會叫他失望!

  離白淡淡掃了眼楚景:“最多十日,希兒若是還未醒過來,你便再無見到本王的機會。”


  楚景下巴瞬間拉出兩米長,又是拿這個威脅他!他嘴巴下彎,露出千分的不情願和萬分的無可奈何“狗腿”樣跑上前,邊跑邊將背上的包袱取下,手腳麻利的快速從中攫取一件質地上好的黑色錦衣為離白傲套上,穿戴完畢,他信心十足一拍胸脯:“有楚景在,王爺且就放心吧!”


  離白傲狐疑的瞟了眼殷勤的楚景,再看向床上躺著的人兒。乃見床上女子的容貌是世間鮮有的清麗,氣質更是脫俗不似凡人。


  他又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舉止乖戾的人,突然覺得讓楚景來醫治希兒的這個決定甚為不妥!思想蓋過行動,他閃身擋住楚景火熱的視線,掌風一出,就將楚景劈倒退去好遠。


  “哎喲!我的臉起火了,我的屁股起火了!”楚景又叫又跳,在屋子裏兜起圈子來,一連撞倒幾張紫木椅,隨之桌子被掀翻,茶杯茶壺盡數落地,哐當哐當—— 瓷器破碎的聲音接二連三,不知道的,還以為雲霧閣遭人搶劫了。


  離白傲看著被搗得亂七八糟的房間,緊張地側頭看向床上靜躺的人,不悅的皺眉:“楚景,把聲音再弄大點試試。”


  不停轉圈的楚景眼中閃過促狹,瞅準挨在牆邊一個精致而巨大的花瓶,一頭撞上去,咕嚕嚕,花瓶滾向床的方向,具體來說,是離白傲的方向。


  離白傲眉頭皺得更深,他拳心輕握,彎曲的指節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看也不看那物體,飛鏟起一腳踢開滾過來的花瓶。


  破——


  這一聲震耳欲聾,是剛才楚景製造噪音的幾十上百倍。正在鳳角樓大廳的客人,無一不立刻放下筷子。


  “是地動的預兆嗎?”一個壯漢滿臉冒汗,飯菜才被小二呈上,都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就要這麽拜別了嗎?這可是他一天的工錢啊。


  “去!管他什麽地動不地動的,就算是地動來了,也要做個飽死鬼。”坐在壯漢對麵的瘦子麵色萎黃,模樣正是在上次拍賣會中與張老三打賭的王麻子,不過此時的臉色比起原先,更顯消瘦了,像是即將枯萎的樹,唯有少許不甚活絡的樹根強撐。


  “說的也是。”壯漢想想也是,吃飯不就為了活著,活著也是為了找口飯吃。他端起碗來,大口大口的扒飯,還勸說王麻子:“快吃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離白傲慍怒的看著楚景,室內的溫度降至零度以下。


  楚景訕訕的瑟縮身體,一點一點爬牆,挪動身體準備上房梁。


  砰!

  龐然大物從牆上如期掉下來,地板震一震。楚景痛得呲牙咧嘴,揉揉再次開花的屁股:“這關我的事麽,分明是王爺你自己踢的花瓶。”


  離白傲一把揪起楚景的衣領:“從現在開始,你,給我立馬消失!”


  楚景兩眼迷糊,不是他讓他來救人的嗎?這會子讓他離開,難道是找到比他還厲害的醫者來了?他才不信。如果找到了,何必讓蒙左押他前來。


  楚景發勁的扒開被離白傲拽住的衣領,目光在屋裏無意識轉溜一圈,最後定在床上的女子身上,他爬起來,低頭之際,眼裏閃過一絲狡猾。他雙手環胸,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哼!消失就消失,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要沉眠一輩子的人又不是我。”


  “你說什麽?”離白傲單手扼住楚景的喉嚨,薄唇嗜血,眸射寒箭,人見則膽裂,物近則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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