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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被耍了

  如果是葛尊皇……風希靈雙目熠熠生輝,知道了!


  手中幻術凝結,正欲出手,手上突然一頓,據她所知,這個大陸除了她,再加上尚在確定中的葛尊皇,應該無人再會幻術,那剛才樹葉上那點腳印之人是怎麽進去的?

  好奇心更強了一分,手掌不再對準大樹細縫,而是隔空反向一擊,隻聽破的一聲,細縫裂開,從裏麵折射出耀眼光芒。


  風希靈眯眼,果然是牽牛陣,如果剛才還存有一絲懷疑,那麽現在是完全的確信,幻朝最尊貴的殿下葛尊皇,真的來到了這裏!


  想到今天龍座上那位的舉動,風希靈眼裏深邃,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亦或是……思緒纏繞間,風希靈眼角突然突突狂跳,皓齒緊咬,該死,她又被耍了!


  一步一花草,三步一大樹。明明是茂密的森林,此刻卻覺得分外寬闊,這種暴露在外的感覺就像沒穿衣服,像被監視,像被放大鏡。


  憑著自己的經驗,她對這種氣息再熟悉不過,風希靈頓覺不妙,轉身就要逃離這是非之地。


  高空中突然傳來陳年破瓷般粗啞的聲音,卻是帶著上位者的威嚴:“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


  一道銀光從空中襲向風希靈,風希靈一個翻身,堪堪避過。


  隱在袖中的柔荑反手一掌,破—— 紫銀兩光團對碰一擊,震得周圍一圈樹木都斷了半截,哢嚓哢嚓倒落一地,地麵的厚度頓時在原先的基礎上翻了幾番。


  風希靈站定在大樹下,身下是原先那根有著可疑縫隙的大樹樹根,細縫受到幻術的攻擊開得愈加大了些,耀眼的銀光襯得逆光的她恍如謫仙。


  “是你?”


  空中那人落地,站在風希靈對麵一棵高大樹梢上,一身黑色夜行裝從頭裹到腳,頭戴黑帽,嗜血鷹眼在黑夜裏透著血腥的味道,粗野的聲音像呼嘯的海水,起伏的樹椏像礁石,海水碰撞礁石,掀起陣陣波濤。


  半晌沒聽到風希靈的回音,破瓷的聲音再次響起,自信而肯定:“又不是你。”


  風希靈頭微抬,眼裏寒冷,反問道:“那你呢?”


  隻聽樹梢上傳來輕微的歎息聲:“朕,我是誰,並不重要!”


  “那我是誰,亦與你無關!”樹下女子無聲冷笑,銀綾奪袖而出,似箭,比箭更快;似繩,卻比繩更紮穩。


  烈皇一派閑適,好似完全不把麵前濃烈的殺氣當回事,手中氣流凝結,“斬銀碎劍!”


  風希靈手執銀綾,兩條銀綾雖是天蠶絲所造,對碰幻術卻不占優勢,低斥一聲,這人的幻術等級明顯比她高太多!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對手出手太快,根本不給她分神的機會。


  該死!


  她的眼裏一狠,葛尊皇,獨孤烈,一個欺騙了她,一個封殺她在江湖的勢力,不管哪一個才是真的你,她風希靈一個都不會放過!


  謔—— 銀綾在空中打了個轉,轉成一個巨大銀圈,手指結印,滾滾紫光以迅雷之勢流進圈內,將銀圈團團圍住,紫銀交加,在黑暗中耀人眼球,這一方天地,仿佛都被穿上了新裝,瑰麗而妖嬈。


  烈皇眼底讚賞,沒想到她竟能在南華大陸條件限製的情況下尋找他法,與他的天賦有得一拚。


  “我原並不想傷害你,也不想無辜之人卷入是非之中。”烈皇語氣誠懇,隻是破瓷般的聲音裏依舊難掩滄桑。


  “是麽。那你派人封殺我司空閣作何解釋?是占了你的地盤,是我司空閣濫殺無辜,還是我這個人在這兒也礙了你的眼?葛尊皇,不要再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我風希靈不吃這套!”朱唇染血,額前發絲翻飛,風希靈眯著眼,她可沒有漏掉葛尊皇身上閃逝的狠厲和決絕,“紫因——銀月彈!”


  銀紫色球體在風的帶動下轟隆作響,如流星般在幽暗的大樹上踏塵而去,與迎麵而來的銀色氣流狠狠撞在一起。


  破破破——


  樹木的倒下如泥石流,轟地一聲去了大片。


  森林間,空氣中,瘴氣繚繞,濃煙滾滾。


  風希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飛,胸口突如其來一股窒悶感,讓她喘不過氣睜不開眼,纖細的身子被高高拋起後降落,粗大的大樹與她擦肩而過,哢嚓—— 一塊上好的布料滯留在粗大的樹枝上,脫離了整體的那塊布,無神空洞的遙望著烏黑的蒼天。


  尖利的樹杈撕破了灰薄的衣料,風希靈一個蹌踉,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麵紗早已不見蹤影,突然猛地一咳,一抹鮮血染紅了素白的手指。


  黑夜茫茫,天空烏雲層起層落。不遠處的烏鴉在啼叫,帶著悲傷的哀鳴。


  風希靈手撐著地麵,艱難的爬起一點,又重重地倒了下去。


  耳朵微動,遠處傳來細小的動靜,轉瞬變成難以抑製的嘶吼,像鷹,像猛獸。


  不好!風希靈緊咬著牙,使勁全力彈地而起。


  她快,那發了瘋的生物更快!


  袖中的銀綾甩向身旁巨大的樹幹,風希靈咬住嘴皮,眼睛看著她原先倒下的那個地方,出現了無數密密麻麻的物體,一隻,兩隻,三隻……腦袋瞬間兩個大,怎麽會有那麽多食人白鼠!黑壓壓如螞蟻,說是成千上萬也不為過,難道來時的那些都是障眼法而已?!

  食人白鼠盯著風希靈,就像是盯著最美味的食物,突出的大齙牙難以掩蓋那滴著長長粘液的黑色舌頭,三角眼在黑夜裏放著星光。


  風希靈秀眉深蹙,好你個獨孤烈,不,是葛尊皇!本姑娘手下留情,你倒是要趕盡殺絕,她的存在在他的眼中就是如此礙眼麽?!

  食人白鼠揮舞著麵前尖銳的小爪子,望著站在樹枝上的風希靈,吱著牙,見食物還沒掉下來,急的在原地打轉,咕嘰咕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聒噪。


  蕭瑟的風涼氣嗖嗖,站在樹梢上的人兒衣帶飄揚,冷酷的氣息無聲擴散,即便是黑色作為背景,也難掩絕代風華。


  樹下花草扶搖,靜謐中風雨欲來。


  謔呼,淩冽的聲音,不是風,卻是風!


  風希靈撩起銀綾就地一翻,腳邊涼風陣陣,比踩在雪地裏還要寒冷刺骨,蹙著的秀眉剛拓寬點領域,現在又是緊緊拚湊一起。


  跳過這棵大樹,死亡風刀攔腰折斷,跳到另一棵大樹,死亡風刀跟著來,形影不離,追得風希靈安身之所呆不下片刻。


  本來與獨孤烈的打鬥就已經消耗太多,現在還遇到這樣的情況,風希靈哭笑不得。


  “下輩子本小姐投胎做風!”


  風希靈低聲咒罵,化成風與你周旋到底!世世代代,讓你知道什麽才叫無止無休!什麽才叫永無寧日!

  黑夜下,半空中,深諳的森林間,一道速度詭異呈型刀狀的風追著一個隱約折射著光芒的纖細身影,一晃這塊地,一晃那塊地。


  嗖而,風希靈停住腳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最後一點體力消耗掉,那就隻能活生生葬身在死亡風刀的鋒芒下。


  這樣,豈不便宜了獨孤烈?

  染血的素手揚起,紫色與銀色在空中形成巨大的球體,明亮的雙眼打量著四周,看到什麽,眼底閃爍星芒。


  死亡風刀來勢凶猛,卷起地上枯朽腥臭的樹葉花草,還有不少已經糜爛的食人白鼠屍體,在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惡寒,直撞風希靈門麵。


  “紫因——銀月彈!”風希靈咬著牙狠狠一推,腳下生風,硬著頭皮,朝著一棵被摧殘的大樹飛奔而去,紗衣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一張小臉被風刮得生疼,長及腰部的發絲繃得筆直。


  風希靈睜大雙眼,薄唇緊抿,隻能,賭一把了!


  “哐——碰——破——”


  紫銀球破碎,死亡風刀感覺到生命氣息移動,也就一秒的遲疑,急速掉轉方向,緊追那狼狽逃荒的人兒。


  近了,近了,再加把力!


  風希靈掉頭看了眼緊追其後的風刀,隻有一厘隻差,瞬間頭皮發麻,叮—— 銀綾勾上縫口一根樹根,用力一扯,人立時站立在大樹巨大的樹根上。


  泛著刺眼銀光的縫口在慢慢愈合,風希靈幾乎想也不想,縱身一跳,愈合的銀光瞬間便將冰藍的身影吞沒。


  “咻……滋滋……”縫口外死亡風刀頓住,與銀光相撞。


  在風希靈跳入縫口瞬間,死亡風刀正巧撞在樹根上,觸到銀光的死亡風刀卻瞬間沒了威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消融,最後劃為一灘爛泥。


  四周殘敗的景象在慢慢移動,不一會兒,竟恢複到原先她原先進來時的模樣。


  黑夜裏,一雙如鷹的血眸看著銀光與藍影的重合直至消逝,才收回打開的衣袖,縱身跳下大樹,踏風飛向一處昏暗不明的宮殿,那個方向,是皇後的寢宮。


  不大的室內,是冰與雪的天地,室內中央,是一鋪巨大的冰床。


  隻見冰床上安靜躺著一個冰藍色的纖影,可容十來人的大床,顯得那鼓起的小包多麽的瘦小。


  躺在床上的女子容顏絕美,微閉著眼,嘴唇上是米粒大的雪花。再往邊上移,臉上,身上,全身都是大小不一的雪花。


  轟隆聲在空曠的室內顯得有些突兀,是石門打開了。


  石門下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男子一襲黑衣,麵覆黑色絲巾,墨發垂在身後,腰間別一把金色寶劍,手中拿著一個瓷瓶,一雙星眸似無底洞,無波的看著冰床上躺著的人。


  “冷,冷”


  寂靜的室內傳來空靈般的聲音,本應該是完美無瑕疵的天籟,此時卻是夾雜著一絲幹燥沙啞。


  女子雙手環胸,在光滑的冰石上瑟瑟縮縮,薄唇抿了又張,張了又抿。


  墨天閃身到冰床邊,將瓷瓶放在一頭,修長的手指伸向那潔白無瑕的柔荑。


  剛觸到女子的手臂,墨天的手突然一頓,手指在胸前摸索,解下披風搭在女子的身上。


  修長的手拉過女子一隻皓腕,他的目光在那隻繁紋手鐲上久久難移,伸手拿起瓷瓶,小心抹在女子傷痕累累的手臂上。


  “希靈,你不該知道太多。”


  看著女子絕美的容顏,墨天無波的眼浮上星點,修長的手指輕輕彈掉覆在她臉上的幾許雪花。


  “有些東西,如果阻止不了,就隻能扼殺在搖籃裏。而這,就是他的原則!”


  想到那個人,他隱在袖中的另一隻手曲起,眼底閃爍濃濃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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