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特殊方案
皓月公子來了？還是南葉國九皇子？鳳角樓的樓主現身了？
一連珠疑問爭先恐後湧入眾人的腦海，今天讓人驚異的事情太多了。
思緒翻飛，兩強大人物的眼神空中對決，讓人們的注意力轉移了方位，名門世家皇族顯貴天馬行空的將墨天、皓月公子獨孤明朗、南葉國九皇子離白傲以及那神秘的鳳角樓樓主四人連在一起進行討論，有的人甚至起了拉攏之心，而墨天與鳳角樓樓主，毫不例外被納入優先考慮範圍。
大廳之中混亂一片，人們交頭接耳各持己見，今日的主角仿佛被變了戲法般，拍賣會成了四大奇人的討論會！
雲霧閣，風陽從門外走進來，在風希靈身邊耳語幾句便又退身離去。
風希靈鳳眼一眯，雙眸掃過三樓二字號，而後又定格在二樓一字號雅間，幽深的神色間閃過複雜，會是他麽？
拍賣會競爭激烈，價格幾下就升到了兩千萬兩……黃金！
在這樣的情況下，永遠最不缺的，就是大眾的議論聲，唏噓聲。
“看東齊國公主已經扛不下去的樣子，你看她臉都綠了。”路人甲暗自慶幸，不落入東齊國，那這寶物還有近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在明汐國。
“但是剩下三位看起來來勢洶洶，互不相讓啊。”路人乙看得興奮，好似從沒見過這樣激烈的場麵。
“主子，目前看來，三方，南葉國九皇子與墨教主最具勁頭，歐陽將軍也不容小覷。”風陽不知何時又站在風希靈身邊，雙眼看著下方神色冷清的開口道。
“不完全對。”風希靈手中拿著幾張信紙，指腹在信箋邊緣磨挲。
風陽凝目，不完全對，為什麽？瞥到主子手中還拿著那份信箋，信箋抬頭赫然幾字“密探消息”，往下是“南葉國九皇子，離白傲。”
主子自從出關後一直在打聽關於南葉國九皇子的消息，不知所為何事。看著主子堅強的背影，風陽眼裏黯然，主子對他還不是完全信任。
風希靈玉手一收，信箋全數化作灰燼。右手挑起桌上那杯滲出茶水的茶杯，左手拿起旁邊一個空茶杯，將那盛滿茶水的杯口對準另一個空杯，茶水沿著杯壁緩緩倒入空茶杯中，清涓的水聲合著女子悅耳的銀鈴聲，有種無縫的完美。
“占別人的位置，終究是要被換掉的，就像……它一樣。”
她抬起纖手輕搖手中剛盛滿茶水的茶杯，殷紅的櫻唇翹起一個幅度，跟她玩捉迷藏，她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喝下一口已經半涼的清茶，風希靈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可千萬，不要讓她失望嗬。
節奏規律的敲門聲響起，風希靈放下茶杯，沉聲道：“進來。”
“主子”站在門前的風月得到回答，輕手輕腳打開門，再輕輕關上。腳上銀鈴清脆悅耳叮鈴作響，風月幾步上前，單膝跪地。動作幹練利落，哪裏還是那個在眾人麵前盈盈作態的風塵女子，簡直判若兩人。琉璃眼珠轉向身旁，顯然，主子已經打開了擴界暗門，大廳中的情況一目了然，轉過頭，雙手抱在身前：“請示主子，現在是否是可以啟動第二方案。”
風月語氣中帶著些著急，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狀況，心中忐忑，他們個中都是強中之強，高手中的高手，而且來頭不小，希望，不要對鳳角樓做出不利之事。
“嗯。”風希靈不可置否的微微頷首。
“屬下這就去安排。”主子認可，那麽現在就去辦！
“風月”
“主子？”風月疑惑，主子還有何事？
“啟動特殊方案。”風希靈啜了一口翠絕丁，茶水入口清涼，沁人心脾。
風月雙眼擴大，主子居然……特殊方案？！她的心跳因為興奮而加速，那是鳳角樓隻對待頂尖強者的方案，時隔一年，終於可以全局目睹一次了麽。
纖影飄出閣外，風月腳步微快，麵上莫名期待，很想看看他們會怎麽做。
三更接近尾聲，街頭巷道間，除了時不時走出一隊巡邏的士兵，萬籟俱寂，月風過處，唯聞鷹叫鳥鳴，城中的更夫興許都睡了吧。
城外十裏的幽暗山，一黑衣男子長身而立，銀色的麵具在月光下隱隱發光，地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風蕭蕭呼嘯在深澗，山頂之上格外淒冷。
高處不勝寒，何以論季節。
一隻巨鷹在空中嗚咽一聲，而後如鷹般速度直奔男子方向，麵具男伸出手臂，不消一會兒，巨鷹穩落在男子的手臂之上。
“冥見”麵具男聲音嘶啞難聽，就像被打磨的陳年老樹皮。
話音剛落，遠處樹枝上憑空躍出一名全身素裹的黑衣男子，來人恭敬的跪在麵具人身前。
“讓春宓和歐陽連停手吧”麵具男道。
“屬下明白！” 冥見正欲退下，想到什麽，又向麵具人拱手道，“殿下，狼牙宮已經采取行動了。”他不知道殿下為何要他這麽做，讓他將墨天遲到明汐國的消息傳達給謝莊，這擺明了是在暴露他就是潛藏在狼牙宮中的奸細。如果沒有殿下這一出，他還能繼續在狼牙宮打探肅王的下落，因為蒙左謝莊那兩個木頭腦袋想要發現他的真麵目絕對不可能。現在肅王逃脫，以後再想抓住機會就難了。
“他早就發現了。”麵具人的聲音裏暗含譏諷。
早就發現？冥見驚訝的抬起頭看向麵具人，不解道，“怎麽會？屬下在狼牙宮的日子未曾見到肅王出現，他不可能認得我。而且屬下在狼牙宮深得管事謝莊的信任，他們從未懷疑過我，肅王怎會一口斷定是我所為？莫非”，他額間霎時烏雲遍布，臉色煞白，“教裏有肅王的眼線？”
冥見震驚得小退一步，這麽說，肅王能夠在破月森林逃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教裏都是忠心耿耿為殿下赴湯蹈火的人，何時出了奸細？
他抖著手中的劍，心裏隱隱不安，到底是誰？是誰出賣了他？狼牙宮此番舉刀前來，就是因他而起，想到肅王離白傲的狠，他嚇出一身冷汗。
“與你的情況無二，看來他已經謀劃了數年。”麵具人枯潭般的雙目閃爍火焰，夾雜著殺意，冷哼一聲，“離白傲，不得不說你是個對手。”他暗自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痕跡，不錯，他承認離白傲是不可多得的對手，但也不過爾爾，終究隻是猜到了他一半的心思，而已。
他眯起雙眼，眼球中兩團火苗滋滋響，看來想徹底搗碎狼牙宮，還得從長計議。
冥見領命退下。此時山頂上隻剩他一個人，有種淒涼的孤獨感。而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還是那樣寂靜，風聲過處一絲都掛在耳邊。麵具男側身，慢慢揭下頭上的銀色麵具……
月光大盛，山頂之上愈加明亮，恍若白晝。
隨著麵具的漸漸下移，那是怎樣一張臉……眉如新月，目若朗星，鼻梁高挺，薄唇在月光下微有些泛白，眼神空曠無邊無際，在月色裏深邃猶如幽潭，似劍似空靈，有穿透力又柔似棉花，麵如冠玉，比之明月有得一拚。
“皓月，又能如何？”
獨孤明朗一把扔掉手中的麵具，仿佛對那張麵懷有萬分的嫌棄。
咣當——銀色麵具墜入山澗，巧與石壁相撞，發出一聲脆響。
獨孤明朗嘴角扯出一抹難言的苦澀，目光居高臨下看向遠方那平日裏繁華的帝都樓宇，幹澀的喉嚨吐出幾字，卻不是剛才的嘶啞，伴著沙啞的男聲磁性好聽。
“這就是你一心想要的天下？那我便成全你！”
隻是磁性好聽過後，留下了一地的冰冷。
鳳角樓。
“咚——”一聲銅鍾聲，敲響了沉睡中的人們，路人甲歪著的頭猛的一正，身體也蹦出桌麵的三分之一，驚道：“什麽時辰了？誰贏了？”
微不足激起波紋的聲音，四周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不知是大家在那樣強者威壓之下變得疲憊沒有精力去叫喊，還是這死寂沉悶透不過氣的氣氛讓他們沒有勇氣去抵抗了。
總之，這樣的情況，對風希靈來說，倒是得了幾分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