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死罪
陽光暖暖的照了過來,浮雪慵懶的躺在自己的閨房中。窗外傳來娘指揮小丫鬟的聲音:“這邊好好擦幹淨。哪邊的粉色菊花換成紅色的。夫人從小就不喜歡過於嬌嫩的顏色。”
“是娘?”浮雪顧不得穿鞋,翻身從床上下來,踏在鬆軟的地毯上,跑到床邊。
浮雪的手,輕輕的放在床邊,卻沒有勇氣推開。
原來,原來自己這些的天的遭遇,隻是一個噩夢。原來家中不曾衰敗,原來娘還在自己的身邊。
浮雪的手顫抖的推開了窗子,她滿眼期待的看著窗外。
冷風猛然從窗外吹了進來,暖暖的陽光忽然消失了。大朵的烏雲布滿了天空,豆大的雨點急促的從天空掉落。
滿院子荒蕪的野草叢生,哪裏還有娘的身影。這裏好像已經很多年沒有住過人了。
“娘,娘。”浮雪焦急的喊道。
她四處張望,尋找娘的身影。可是野草叢生的院子中,哪裏有人的蹤影。
浮雪猛然睜開眼睛。雖然蠟燭已經熄滅,但是大紅色的喜字還是已經可以辨別出來。
原來一切都不是夢。浮雪渾身疼的難忍。她咬著牙支起自己的身體。穿好床上的衣服,坐在床邊,正準備穿鞋的時候,她嚇的驚叫起來。
床邊的地上,杜阿牛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的看著浮雪。烏青的眼圈周周圍滿是血跡。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撕裂,露出被抓的血肉模糊的胸口?????。
浮雪顧不得穿鞋,她慌忙的打開房門,向著院子外麵跑去。她滿腦子空白,什麽都知道,她隻是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浮雪才打開房門。衙門的捕快就已經等候在門口。他們什麽都沒有說,上前拿住浮雪。
衣衫不整,黑發披散的浮雪,被按到在地上。浮雪用力的掙紮,大聲的喊著:“死人了,死人了。”
一雙鑲嵌著珍珠的繡花鞋停在了浮雪的麵前,浮雪停止了喊叫,她呆呆的看著地上的鞋,慢慢抬起頭,低聲的說道:“死人了,死人了。”
安莞帶著得意的微笑說道:“是的。我知道,死人了。是你下藥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因為他總是打你。而他打你的原因,是因為你是一個不貞潔的女人。”
安莞看著狼狽而肮髒的浮雪得意的笑了起來。
跟在身邊那個仗勢欺人的小婢女也得意地笑了起來。
浮雪被捕快帶走了,一起從這個房子中帶走的,還有杜阿牛那致死都沒有閉上眼睛的屍體。
陰暗潮濕的牢房,浮雪不是第一次進來。她被推到在發黴的草墊子上,伴隨著鎖鏈的嘩啦聲,整個牢房就剩下浮雪一個人。
“我什麽都沒有做,他不是我殺死的。是他要殺死我。”浮雪反複的念叨著。
牢房裏靜的怕人,隻能聽到浮雪小聲的嘀咕聲。
“叭”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石子打在了浮雪的頭上。浮雪捂住腦袋,順著石頭飛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正站在自己對麵的牢房中。
“我問你,你有錢嗎?”女人問浮雪到。
浮雪呆呆的搖了搖頭。
“你有家人為你申冤嗎?”女人繼續大聲的問道。
浮雪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家人了。當她聽到家人兩個字的時候,眼淚潤濕了她的眼睛。
“你什麽都沒有,你喊什麽不是你殺的。這個沒錢沒權沒人的地方,說是你殺的人,就是你殺的人。你給我閉嘴,我還要休息一會。”女人訓斥完浮雪,轉身回到自己牢房的草上躺著。
浮雪呆呆的看著女人的方向說道:“我沒有錢,他有。可是他被殺死了,不是我幹的。”
女人沒有起身,大聲的喊道:“你就是一個替死鬼。馬上就要死了,你還是安靜的休息一會吧。黃泉路上無客棧,想休息都休息不了哪。”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聽了她的話,浮雪麻木的重複著。
“死”想到這個字,浮雪腦海中出現那個被毒死的杜阿牛的眼睛,裏麵滿是驚恐和疑問。
“不能死,我不要死。”浮雪輕聲的說道。
她跪倒在門邊,緊緊的抓住牢門的柱子回憶起了婚禮中發生的所有事情。
自己被安莞無端指婚給了一個看門的男人。婚房中放著一隻精致的酒壺,裏麵裝有本來準備藥死自己的毒酒。可是,最後死的不是自己,卻是那個收到銀子的杜阿牛。
他本來應該是受人的雇傭,他應該知道酒中有毒,可是為什麽,他卻毒死了自己。浮雪把心中的疑問,輕聲的說了出來。
“嘩啦“牢門的鎖鏈被打開,兩個獄卒對著浮雪喊道:“李浮雪,上堂。”
浮雪被獄卒押著跪到了堂上。衙役們威武的喊聲,讓本就受到驚嚇的浮雪緊張的縮成了一團。
伴隨著殺威棒觸地的聲音,浮雪聽到文書大聲的念到:“杜阿牛,於新婚之夜,因妻子不貞,而對妻子施以暴打。而妻子杜李氏,因為布滿,而心生惡意,於當夜將其毒殺。故杜李氏將於本年歲末,處死。”
浮雪聽到對自己的宣判,大聲的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死阿牛。”
衙役上來堵住了浮雪的嘴,拖拉的把她押回了牢房。
打開牢門,把浮雪 推到在地上。
轉身離去。
浮雪瘋了一樣,抓住被鎖住的牢門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沒有殺人,為什麽不讓我說話?為什麽?”
隔壁女子冷笑著說道:“你在喊什麽?讓你說話?為什麽讓你說話。讓你說話了,這個案子怎麽了解?”
浮雪滿心怨氣的喊道:“可是,我沒有殺人,為什麽要把我處死?”
女子冷哼著看著浮雪說道:“你是不是傻?我說的不明白嗎?你就是一個替死鬼。”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浮雪搖晃著牢門大聲的喊道,可是回答她的隻有滿屋子的回聲。
監牢的夜晚陰冷,浮雪也曾經在監牢中度過幾個難挨的夜晚。可那是的心裏是那麽的溫暖。就算所有人不都相信自己沒有毒殺太子,可是鳳允相信。而今,浮雪在此入獄,哪個人可以出來解救自己?
浮雪的眼淚順著麵頰輕輕的滑落。
“嘩啦”隔壁的牢門被打開了。
“春三娘,今天又是你的好日子。”獄卒帶著調戲的語氣,大聲的喊道。
浮雪抬頭看到,隔壁牢房,走出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穿著輕薄的紗裙,用紅紗遮住了半張容顏,搖曳的向門外走去。
這個簡陋的牢房,都是用柱子隔開,這裏怎麽會有這麽樣一個女子?對麵隻有那個說話冷冰冰的女子,難道是她?
這麽晚了,她去哪裏?她去幹嘛?
“呸,婊子。”另一個牢房中,一個女人用的吐了一口痰大聲說道。
身穿薄紗的女子慢慢轉身,看了一眼那個女子,大聲笑著離開了。
女子離開以後,牢房又恢複了安靜。浮雪抱著胳膊坐在窗邊。她心中本不抱著希望,卻又希望鳳允或是慶宣可以來搭救自己。目前,他們是唯一有能力救自己性命的人。可是,當初浮雪不曾出閣,他們心生仰慕。可是,如果的浮雪已經成為人妻,並且成了殺人犯,他們還不會不會對自己心存戀愛?自己又怎麽通知他們來解救自己?
隔壁女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挪到了浮雪的牢房邊,大聲的喊道:“哎,那個小女孩,不犯了什麽罪?你怎麽在這裏?”
聽到有人向自己問話,浮雪滿心的委屈又用上心頭。她走到牢房邊,慢慢的坐在地上。被阿牛咬傷的身體尚未完全愈合。浮雪輕輕捂著胸口的傷口說道:“我是被冤枉的。他們說我謀殺親夫。我將要在落雪的時候,被處死了。可是,我沒有,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浮雪委屈的眼淚,低落下來。
女子似乎對浮雪的經曆並不驚奇,她笑著說:“哦,又是一個被冤枉的女人。唉,我在這裏十多年了,你這間牢房就是不吉利。進來的女人不論是不是冤枉的,最後都被處死了。要不你來我這裏,我這間牢房住了十多年,一直沒有被處死。嗬嗬嗬。”女子笑著說道。
浮雪滿臉淚痕的看著女子悲憤的說:“人命關天,你就不能對我心生稍許可憐。陪我傷悲一下也好啊。”
女子不屑的哼了一聲以後說道:“我這裏看到多少人來了,被拉出去,死了。我傷感的過來嗎?我陪你傷感有什麽用?你不如想想,自己有什麽未了的心願,也許可以讓剛才出去的那個女人幫你辦了?想吃什麽,喝什麽告訴她就可以。這是我唯一能提醒你的。”
“剛才出去的女子,她是誰?她為什麽可以離開這個監牢?她會幫我嗎?”浮雪緊張的問道。
女子滿眼鄙夷的說道:“她就是一個賤人,不過還有些許俠義之心,你自己想想,應該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