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蔡玉鳳的故事

  女子的話，無異於一個巨大的驚雷，浮雪好久都沒回過來神。從她進府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慕容鳳允是懷泰王妃嫡親的兒子。可是，現在，居然有一個女人自稱是鳳允的親娘。這其中又有著怎麽樣故事。


  女子的身體應當是非常虛弱，她說了一段時間以後，就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在她停停歇歇的講述中，浮雪漸漸明白了一個塵封多年的故事。


  很多年前，在江南的秀水池畔，懷泰王偶遇出遊的蔡姓女子，兩個人相許終身。蔡姓女子很快便有了王爺的孩子，也就是慕容鳳允。王爺本是皇家血脈，不可能娶一個民間女子為妃，先帝為他定下安西候之女左青蓮為王妃。


  懷泰王帶著蔡姓女子回到京城，將她安置在自己府中做了一個貼身的侍女。一個月後，奉皇命，迎娶安西侯之女左青蓮。


  懷泰王年輕的時候，也是一顆癡情的種子。雖然不能明媒正娶蔡玉鳳為王妃，但是對她一直體貼照顧有佳。而除了大婚的當日，他都沒有在進入過左青蓮的寢殿。


  懷泰王妃左青蓮也不是個傻子，王爺正直壯年，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那麽興趣一定在別的女人身上。她進府一個月以後，身邊的侍女就探知，蔡玉鳳懷有懷泰王爺的孩子，而且王爺鍾情於她，並沒有其他的女人。而看蔡玉鳳的肚子，孩子大概有三個月了。


  兩天後，懷泰王府傳出懷泰王妃懷有一個月身孕的消息，蔡玉鳳從王府中消失了。七個月以後，懷泰王妃早產生下一個男嬰，取名慕容懷泰。


  又一個月以後，懷泰王妃為了可以讓王爺的子孫興旺，給他娶了一名侍妾，名字叫蔡玉鳳。


  浮雪滿是疑問的問道：“那麽，既然王爺鍾情於你，你又為何會在這個牢獄之中？”


  “吧嗒。”不知道女子掰碎了什麽東西，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聲音極恨的說道：“男子大多是色衰而愛弛的。雖然我還沒有到年老色衰的時候，但是懷泰王妃既然能把我娶做王爺的侍妾，自然也可以頂著為了子嗣的原因，給王爺迎娶小妾。那個萬愛就是其中之一。”


  浮雪是見過萬愛的，這個女子雖然長的不是傾城之姿，但是頗有幾分妖豔的姿色。她的身上常年散發的淡淡的百合香，而她的寢殿更是有一種奇異的花香，讓人聞過之後就不想離開她的身邊。


  蔡玉鳳接著說道：“王爺年輕的時候，戍守邊疆。到了三十以後，才回到京中。在遇到我之前，王爺有一個王妃，她在生下安菀郡主的時候，不幸難產而死。我生下鳳允的那年，王爺才不過三十三歲。正是男人的大好年華。因為我生下鳳允，王爺並沒有薄待於我，可是因為有眾多的侍妾在身邊，王爺放在我身上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了。到時懷泰王妃，因為善於持家，寬仁待下，在府裏府外都得了一個賢良的好名聲。王爺對她多少也有了一些疼愛。”


  “四年前，王妃給王爺舉薦了一個術士，叫席木雲。那個術士推算的十分精準，王爺十分信服。幾乎王爺走到什麽地方，就帶著他到什麽地方。半個月後，席木雲掐算到，王爺命中有一紅顏知己，在距離京城五百裏的地方。此女命中注定，可以輔助王爺成就大事。王爺三次出京城五百裏，果然帶回一個角色女子，而那個女子，就是萬愛。


  開始我也相信席木雲的道術。可是一次王爺不在府中，我夜間無事，自己在湖邊散步。發現一個黑影從萬愛的屋子中躥了出來。我還以為是萬愛和附近的侍衛私通，就私底下跟著那個影子，走了很久，他最後轉到了席木雲的居所，借著屋子中的燈光， 我才看清那個人，他居然就是席木雲。


  我在府中的親信，查了很久，回來告訴我說，席木雲和萬愛在老家有過婚約，而且有一個女兒。我暗中命人把女孩接進府中，想等著王爺回來，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可是，這時候，萬愛居然懷孕了。我按照禮儀，給她送去了一個玉雕的鏤空香爐，可是還不到半個月，她就小產了，在我送她的香爐中，發現了白色不明的粉末。左青蓮把我關在這個地方。用鳳允的生命來威脅我，要我承認是我暗中下藥在香爐中，致使萬愛小產。”


  浮雪問道：“鳳允知道你是他的親娘嗎？懷泰王妃既然對外是鳳允的親娘，也正是因為有了鳳允，她在府中的地位才可以穩定，她怎麽會暗害鳳允？”


  蔡玉鳳的聲音幽幽的說道：“雖然鳳允從小在她的身邊長大，但是她畢竟不是鳳允的親娘。她表麵上裝的溫厚善良，背地裏也給我使了不少壞。作為一個母親，我不可能讓我的兒子受到一點點傷害，哪怕隻是可能。所以，當懷泰王回來親自審問我的時候，我承認是因為嫉妒萬愛而在暗中下藥。”


  “那我應該叫您一聲夫人的。”浮雪低聲問道，“他們打你了嗎？你的傷是不是很嚴重？”


  “嗬嗬，沒事。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蔡玉鳳低聲的說。


  雖然並未謀麵，但是些許的信任感從浮雪的心底泛出。


  “嘩啦啦。”牢獄正門的鎖鏈被打開的聲音，浮雪向外探頭，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牢門口。她聽到隔壁發出低低的呼喚聲：“鳳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