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的身份，我們所有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雖然我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麽用了。隻希望你遵守約定。”耳邊還回想著那句話語，眼前仿佛還是那人，可是……“娘娘，該回宮了。”晚晴的回憶忽然被打斷，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已經是靜止的珠簾，恍如隔世。醉月樓。惜月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市集，小販們的吆喝聲，聲聲入耳，細看那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入目的全是陌生的麵孔，竟沒有一個自己所熟悉的麵孔。想到自己現在所在所處的境地，她不由得心生感慨，難道這世間就真的沒有自己的一個容身之地嗎？突然腦中閃現出了一個畫麵，多少年了，他早該忘記她了吧！就算他還記得，再一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樣，就有些自嘲，她還有退路可言嗎？這時，月娘扶著樓梯的把手，慢慢的走上樓，入目的便是這樣一個美人自憐自艾的背影，素白的衣袍加身，卻又將女子婀娜多姿的體態盡顯出來，一頭黑發上麵隻插了一根白玉簪子，絲絲縷縷，隨風飄蕩，蕩人心弦，月娘暗道，這樣一個背影就讓人讚歎不已了，就別說正麵如何了，她自認自己長得不錯的，在她麵前也覺得自己失色，也就不難怪那劉公子對她那般著迷，為她幾次三番的來這樓裏折騰。唉！隻可惜了是個浪蕩子弟。不然……不然怎麽樣呢……她想到這醉月樓的主人，那個冷冰冰的女子，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不過，月娘慢慢走近，隻見她依舊沒有發覺，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看到這樣自憐自艾的惜月，她在紅塵中幾番輪回，怎麽會不明其因，怎麽想到自己不免感歎，上天為何總要苦苦為難女人呢？一個兩個的全是這樣的。“月兒想什麽呢？這般入神，連我走近了這麽久都沒有發現？不過，咱們月兒是越來越美了呢？”月娘走近了和惜月一般倚著欄杆笑著打趣到。“媽媽，您就不要打趣我了，這樓中誰不知道咱們醉月樓數菱月姐姐和媽媽最美了！”惜月一聽到月娘的聲音，反應過來，側臉看著月娘開口。她見過她的真實麵容的，她也是真心覺得你這月娘是美的美，隻是故意掩藏了起來，讓自己沒了顏色罷了。而且她也感謝月娘在她最絕望的時候，願意收留她，為她醫病，給了她這麽一個容身之地，不管她開始救她時的起因如何，總歸是她救了她。若不是她願意收留她恐怕早就病死了吧！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她是懂的，所以她感恩，主動開口願意就在這裏幫她，當然，也許是幫她身後之人。也許還因為好像除了呆在這裏，她也已經無家可歸了。“呦！不得了了，這小妮子，皮癢了是不是，竟敢打趣我來了。”月娘看著惜月眼中的感激和附和，心中暗歎，真是個機靈的丫頭，也就樂得開始說笑了起來。“我就算了，老了老了，菱月那丫頭是美，不過你也不要謙虛，你們呀，一冷一熱，都是漂亮的丫頭，不然那劉公子怎麽……”“媽媽，”惜月搶先接口，那模樣很是懊惱。“好好，我不提這個，不提這個，你這丫頭啊，是個臉皮薄的。”月娘看著惜月有些惱羞成怒的架勢，順勢住口。想到主子的交代，又是一歎。“才不是，媽媽你就愛打趣月兒，”惜月見月娘不提了，就做起小女兒姿態來。看著甚是嬌憨可愛，與平時一副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模樣截然不同。若是讓那些世家子弟看見了，隻怕會吃驚不已，這還是她們所見的惜月冷美人嗎？月娘就有些不忍心將腹中話說出口。她其實是真將這惜月當自己的女兒看待了。“對了，媽媽過來是找我有什麽事啊？不會就是為了來打趣我吧！”惜月看著月娘看著她漸漸蹙起的眉頭，有些猶豫不決的模樣，心中有些了然，怕是關於自己的事了，就自己先開口問到。“怎麽，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這妮子啊！”聽到惜月的話，月娘有些強顏歡笑的回到。說罷，看著惜月的小臉就是一歎。惜月笑著耐心等待著說下文。隻見月娘有些鄭重的開口。“惜月你知道，其實我並不是這醉月樓的當家主人吧！”“嗯！月兒心中猜測過，但並不敢肯定。怎麽了？媽媽！”惜月有些疑惑的點點頭接口，外界也有傳言有個神秘的主子，其實看到這醉月樓這麽快的發展，她心中確實有過猜測的，不，是肯定，畢竟月娘的能力她還是知道的，但是，月娘怎麽會突然跟她說起這個，她有些疑惑。“其實，這醉月樓確實還有一個主子，而且還是一個女子。惜月你知道嗎？她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啊！”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月娘有些感歎的絮叨這。“女子？”惜月有些驚異的重複。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她可是親眼見到這醉月樓怎麽發展的。這女子的能力也太強悍了些。她好佩服。真的佩服。“嗯！是個女子，別這麽看我，是真的，不過我也沒有見過她的真實麵貌！”月娘看著惜月頓時有些崇拜的眼神，心中有些暗笑，想當初自己見到那人一步一步將這醉月樓發展成這聖都第一樓的時候不也是，這般驚異崇拜的嗎？那人也確實有讓人為之折服的本領。“可是，媽媽，你怎麽會突然告訴我這個呢？”惜月緩了一會兒，就反應過來看著一臉沉思的月娘突然問到。這難道不應該是機密什麽的嘛！怎麽會告訴她呢？不怕她泄密什麽的嗎？這聖都可是有很多人對這醉人樓突然成為第一樓不滿了，若是知道樓主其實是個女子，那還得了嗎？她不敢想象。“月兒，媽媽還不相信你嗎！更何況這些事你們早晚都要知道的，”月娘有些信任的看著惜月。“媽媽！”惜月被月娘有些銳利的眼神看的心

  中一驚。“昨天，主子來過了！”月娘看了惜月一眼，就側頭看向樓下依舊熙熙攘攘的人群。“主子知道那侍郎劉大人之子對你很是執著，她說希望你能夠穩住他，將來這人會對主子大有用處。”“媽媽，月兒明白了。”惜月一聽到這話，臉上本沒有多少的笑意，也沉了下去。原來如此嗎？想到月娘對她的恩情，她終究要走上這樣一條路嗎？想到在她心中深處藏著的人，就有些心酸。“你這丫頭想到那裏去了，早知道我就不該告訴你這些！”月娘看著惜月心如死灰一般的絕望臉色，有些苦笑不得。這丫頭怎麽這般決絕，搞的她跟個惡人似的，也不想想，她有那麽狠心嗎？“媽媽不是說要我穩住他嗎？不就是……”惜月有些希冀的看向月娘。“要把你送給他是吧！你這傻丫頭，這樓中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怎麽可能會讓你例外？”月娘有些無奈了，這死心眼兒的丫頭。“那媽媽的意思是？”惜月心中有些確定了，但還是疑惑的將話問出口。“隻要你不似先前那樣對那劉公子不理不睬，時不時的應答下，吊住他的胃口，穩住他就行了，這還用我來教你嗎？”月娘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惜月。“月兒知道了，月兒還以為媽媽不要月兒了呢？”惜月得到確定的回答，有些開心的笑了笑。恢複了先前模樣。“你啊！你這丫頭心裏是怎麽想的，我還不知道嗎？我是那般的人嗎？”“剛剛您確實是這樣說得啊！讓我穩住他不就是……”惜月反駁到。“你這丫頭，還有理了不成，不過你也一定要記住，萬不可太過大意了，這些世家子弟們啊！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的。我不該把你拉進這深淵的。”月娘拉著惜月的手有些感慨的說。“媽媽，我懂地，惜月不怨何況媽媽救了惜月，是月兒自己願意的，沒有您我還不知在哪裏呢？也許更可悲。”惜月看著有些後悔的月娘說到，不管她是不是真心這麽想，她不得不承認，內心那一刻的感動是真的。哪怕這世間的人情冷暖，她早就已經看透了。就算是偽裝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對你說出關心的言語的。“傻孩子，相信我，隻要一年，一年之後，我們就離開這是非之地，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去過簡簡單單的生活。”月娘拍拍惜月的手，細聲安慰到。“一年，真的嗎？那個，主子會同意您走嗎？”惜月一聽這話想到以後的生活有些心奮的確認到。“是真的，主子親口答應過我的，怎麽可能有假，到那時我就認你當我的幹女兒好不好，我這一輩子無兒無女的。”月娘也開始幻想起來。她真心喜歡這個與她一般命運的姑娘，看到她就像看到當年的自己一般，難免心傷，想要對她好一點，就像為自己當年的無依孤苦造上一個夢一般。他希望這個女孩不要走她的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