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神奇的預兆

  嘉樂往前走著，一步三回頭，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麽事情一樣，又希望自己的直覺是錯誤。一旦直覺成立，那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又是災難了。


  這時，天空中突然刮起了一陣狂風，沒有帶傘的嘉樂閉著眼睛貼在牆壁上行走，有一些吃力。風越來越大了，街旁的小樹都被吹得前俯後仰。抬頭望了望天空，剛才不還是晴空萬裏，怎麽一到這個時候，就狂風大作了？


  真是奇怪。


  嘉樂潛意識是信命的，更信某些預兆。現在的他已經有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個時候他還是得像一棵樹一樣成長，不單單要自己成長得高大，而且也要成為兩個女人的精神支柱。這一步一步走過來，雖然艱難，但是他心裏很踏實。


  這天氣不正像是他家裏的家庭情況嗎？各種千奇百怪的狀況，一時間讓人不知道如何去應付。


  嘉樂歎了口氣，隻得拿“這就是生活吧”來安慰自己了。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風小了一些，轉過頭一看，一個男人開著車子，慢慢得在他旁邊行駛。車子開得很慢很慢，新城市的風沙有一點刮眼睛，他睜不開眼睛，看不見車子裏麵的人。


  但是，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他走得慢的時候，車子也走得慢，他走得快的時候，車子也行駛的快。大大的車子像一個巨大的怪獸一樣緊隨著他。


  嘉樂加緊了腳步，前麵就是一個小路口。他準備從小路口逃走，這個車子不至於有飛天的功夫，能橫貫小巷子吧？


  奇了怪了，平時他走了千千萬萬遍的小路，居然今天給走錯了。前麵並沒有小路。走到盡頭居然是一個教堂，門大開著，有幾個教士拿著十字架在嘰嘰咕咕念些什麽。


  正是早上，嘉樂站在門口，居然教堂裏有人在禱告，有人在歌唱，有人在懺悔。


  怎麽走到這裏來了？莫非風沙太大，阻擋了自己的眼睛。讓他看不清楚去學校的方向了。不至於自己路癡成這個樣子啊。從來沒發生過的蠢事，今天是咋啦？腦袋裏灌水啦？

  教堂裏傳來綿綿不絕的禱告聲，正值清早，讓人聽了有些瘮得慌。難道這也是個什麽預兆？咦，不想了不想了，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七尺男兒怎麽能瞎編些鬼故事自己嚇自己呢？

  氣氛有些微妙的恐怖。嘉樂往後退了一步。此地不宜久留。


  可是後麵那個車子的車主是誰？


  是誰會清早跟蹤他一個學生娃？


  難道和母親的腿打傷有什麽關係？

  不然事情也不會這麽巧合？


  管他的。先賭一把再說，雖然賭了不一定會贏，但是不賭肯定會輸。


  他屏住呼吸，用了吃奶的勇氣轉過頭一看，居然沒人了？車子也不在了？是不是自己眼睛看花了？嘉樂用手擦了擦眼睛，繼續盯著後方一片空地看。確實是沒人啊？風沙裏麵隻有風沙。吹得他眼睛睜都睜不開。


  “到底是什麽人？快出來！”嘉樂把聲音放大一方麵是為自己打氣，一方麵也是為了試探對方。


  “我知道你在跟蹤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誰？”


  “英雄好漢、牛鬼蛇神快快現身吧！”嘉樂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來的勇氣，大聲吼出來了。他心裏迫不及待得想知道那個神秘的人是誰？那個傷害他母親的人是誰？那個處處都跟自己家裏作對的人是誰？

  於是就收起了所有的懦弱，鼓起了所有的勇氣，一直這麽懦弱可不行，如果永遠不發聲，永遠就要被人踩在腳底下。


  空蕩的院子裏還是沒有任何回聲。隻有幾股風聲呼呼得吹過來。嘉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抱起雙臂，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什麽風吹草動。難不成？那人給躲起來了？


  不，應該不至於吧。


  教堂突然走出來一個教士，教士看起來很高，披著黑色的頭巾，胸上還帶著一根十字架，嘰嘰咕咕嘴巴裏還在念叨什麽。


  他走路走到嘉樂麵前，一臉嚴肅：“出來吧，你需要贖罪。”


  嘉樂一時半會兒沒看懂教士的行為，一臉懵逼：“大叔您叫誰出來呢？”


  “周圍不就是隻有我們倆嗎？難道還有其他人？”嘉樂環視了周圍，確實沒有看到其他人啊。


  教士不說話，作沉默態：“出來吧，孩子，上帝會保佑你的。”


  “大叔，你別嚇我啊？”嘉樂覺得後脊梁一陣雞皮疙瘩。


  突然一陣腳步聲逐漸離他越來越近，嘉樂不敢轉過頭去看，隻覺得頭皮發麻。一陣酥感。


  “快過來，孩子，今天是你贖罪的最佳時期。”教士一派仙風道骨。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嘉樂感受到了那人的呼吸聲就在耳旁，一陣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嘉樂。”那人先開口。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此人高高大大，帶著遮住了半個腦袋的漁夫帽，側著臉對著他，嘉樂幾乎看不到他長什麽樣樣子。


  “一切有因就有果，世道輪回，冤冤相報，就看你今天的造化了。”教士對著男人說道。


  看來這個教士應該知道知道很多事情，聽他的口氣，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和我們家裏結下了什麽仇的那個，母親也應該是被他迫害的。


  沒有忍住心中的憤怒，嘉樂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領：“你說，我媽媽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你為什要害我們家？你說啊！”


  嘉樂看到男人張了張口，嘴巴動了動，也許是風太大了。男人的聲音逐漸被壓了下去。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嘉樂吼道。


  男人的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有什麽聲音。


  “你他媽的是逗我玩吧？”


  “草木和人心各有不同，各自有各自的真雄。陳明，難道你不準備解釋一點什麽嗎？這些年來你不是一直想要懺悔嗎？怎麽？到了節骨眼上就不行了？”


  什麽？陳明？你是陳明？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的時候，嘉樂覺得心裏那一塊空缺的位置突然之間變大了。看著男人低下的頭顱，他怒吼了一聲跑走了。


  他邊走邊哭，難道這就是他今天上午的預兆嗎？難道這就是他十幾年前一直把自己一直把他當成一棵大樹當成英雄的父親嗎？千千萬萬個夜裏想念又憎恨的人啊。多年之前，若不是因為他，他和母親也不會過上這種生活，若不是因為他，他的母親今天想必也不會遭人毒手。在少年時，賴以依賴的精神支柱啊，在夢裏總是會出現的寬闊肩膀啊，十幾年了，十幾年了。


  跑著跑著，風沙一直往嘉樂的鼻腔裏鑽，他幾乎都不能呼吸了。蹲下身子來，抱頭痛哭。


  他心裏是不敢麵對他的，但是又十分想弄清楚陳明的當時的想法，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想問陳明他當初為何要拋棄他和母親，他到底有沒有想過找回他嘉樂？他到底想過這個兒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