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這樣做的原因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特別是在我們16、7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小小的、不成熟的世界觀。心裏所想，或者自己本身所做，都是任憑著這一份不太成熟的世界觀和不成熟的人生觀導致。


  所以說啊，人呐。很多時候，做著一件事情的時候，都是有慣性的。


  人的行為有慣性，人的想法有慣性，有時候就連我們的自卑和自尊心也有慣性，當一個人自卑形成習慣了的時候，很多時候連自己都有一點點奇怪的感覺，當然，這一份慣性連自己都不知道。


  此時的嘉樂捂著胸口，一陣說不出的窒息之感直直得衝入心底。他說連自己都不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他感到無助，感到寂寞，在這個冬天度過去的時候，他算了算時光，這是雪子離開後的第二年了。


  明明才過兩年而已啊，怎麽感覺像活了幾十歲似的。


  嘉樂抬頭看了看窗邊的合歡樹，開得依然茂盛，這樣的景色應該會很好，若是你也在場，雪子。


  平心而論，要說導致嘉樂最大改變的地方，可能就是當嘉樂直到自己有一個擔任董事長的父親和有一個比他過的好幾百倍的兄弟開始吧，從那個時候，他的心裏逐漸就有了偏差。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感覺，當自己得不到的愛在別人那裏唾手可得的時候，那種來自童年的貧困、自卑和父愛的缺乏像一塊黑色的布跟隨著他。


  可是他缺乏的東西卻能在另一個人身上找尋得滴滴點點都不會漏下，不管是父愛，財富，還是自信心，他不論什麽都是比不過嘉宇的，可是那個，嘉宇唯獨可以擁有著嘉樂所沒有的一切。


  可能，這個世界上，不愛才是最最殘酷的東西吧。比恨還要讓人痛一千遍。　　而關於父愛的幻想一旦破滅，就如同一道電閃雷鳴，能實實在在把一個人的精神世界劈得粉碎。這比任何語言都要殘酷。人的絕望，也許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形成的，往往在一瞬之間。


  嘉樂沒有的東西，嘉宇幾乎都有。


  原本嘉樂以為隻是物質上麵的東西，可是時間越是往後，他逐漸發現連雪子——和他相比起來，唯一可能會勝利的籌碼，到了最後也是偏向嘉宇那邊，他徹底不淡定了。


  他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惡心的感覺，內心的狂熱和痛恨的平庸，以及對自己的極端不自信，還有這麽多年來一直小心翼翼建立起來的自尊心，都如同一座沙城一樣，風一吹就撒散開了。


  這一股狂風巨浪，硬是把嘉樂的魂都吹得三葷五素。


  他能感覺到內心隱隱的報複和嫉妒，不，隨之升華起來應該叫——痛恨！他痛恨這樣的生活，痛恨這樣的狀態，也痛恨自己，痛恨每個人，他感到身邊每個人都是在用著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不管是班上的同學，還是雪子班上的同學，或者是老師，甚至到了這個時候，他把懷疑的目光轉移到了雪子身上，他甚至覺得雪子的腳步也逐漸漸行漸遠。所有那些他夢想的美好的生活，所有那些有關於愛的溫暖的未來，好像都在漸漸得離他遠去。


  當時的嘉樂並沒有想到，雪子一直在用自己的矜持和嘉宇故意保持著一段距離，她故意逃離嘉宇的好。


  為了維護嘉樂小心翼翼的自尊心，她甚至和嘉宇斷絕了來往。


  可是嘉宇偏偏不是一個遇到困難就放棄的主兒，他認準的東西，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礙他的腳步，當然，對於雪子的感情。他也從未退縮過。


  嘉宇是翩翩君子類型的少年，一舉一動都溫潤如玉。


  那幾日雪子的確是累得不能每天一下課都趴在課桌上，一扒著就睡著了。這個時候，總會出現一件衣服緩緩地搭在雪子的身上，溫暖的衣裳為雪子鑄造了一個溫暖的城堡。


  他什麽都不做，隻是在一旁，微笑著看著雪子安睡的模樣，感受著眼前女孩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睫毛，他就覺得溫柔至極。眼前的女孩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白白的皮膚，軟軟的頭發，風一吹就像是蘆葦一樣飄散。嘉宇突然之間就很想保住眼前的女孩子，就像是擁抱春天一樣，牢牢得抱緊她，不鬆手，任憑她是他手中的一片羽毛或者是一片樹葉。


  少女敏感的心隔著眼睛似乎總能感覺周圍的異樣，於是張開了眼。


  “你醒了？嘉宇的溫柔就像春天的清風一樣如期而至。


  難能可貴的溫柔啊。


  在那一瞬間，雪子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仿佛聽到了嘉樂的聲音，那樣溫柔，那樣充滿了綿綿情意。


  正麵對著她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張酷似嘉樂臉的臉。


  就那一瞬間，她似乎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是嘉樂而哪一個又是嘉宇了。


  “這是誰的衣服？”雪子拿著衣服問道：“這是你的衣服嗎？”雪子又望了望嘉宇露著半隻手的短袖。


  “還給你！”雪子轉個身把衣服疊好，遞給了嘉樂。


  “你的衣服怎麽在我這兒呢？”


  “外麵風很大，我拍你著涼了。”嘉宇繼續以他溫柔的目光望著雪子。


  “謝謝你。”雪子把輕輕地點了點頭。


  “今天還是有改進。”嘉宇微笑得、滿意的點了點頭。


  “什麽啊？”


  “今天你對我的態度有一點點改觀，不似以前那麽惡劣了，說明你就在進步。”


  “你想多了吧。我隻是在謝謝你的衣服而已。”


  “真的嗎？”嘉宇繼續用他深邃的眼光盯著雪子看，目光溫柔而又灼人，熱烈而又親切。


  雪子故意逃避這種眼神。


  嘉宇先開口：“沒關係的，其實，我知道一時間讓你適應我或許很難，但是隻要每天都有進步，我都會感到很開心。”


  “你瞧，前幾天你不是對我還各種凶神惡煞的嗎？才短短幾天而已，你不是對我的態度就有了一種質的變化嗎？”


  雪子：“……”


  “嘉宇少爺，我覺得你真的是想多了。”


  “想多想少，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彼此，一步一步熟悉彼此，這樣就夠了嘛。來日方長對不對。我也沒有想過會一口氣吃一個大胖子，這樣的感情也是虛妄的，好的感情都是慢慢來比較快，總而言之，一切都來日方長。”


  “你知道為什麽嗎？”嘉宇繼續望著雪子。嘉宇設了一個很微妙的反問句。


  “因為，因為，一切都來日方長嘛，所以一切都不必著急。”


  “嘉宇少爺，你其實不必的”


  “總之，我喜歡就好。”嘉宇沒能抑製住自己對眼前女孩的喜歡，忍不住伸出右手摸了摸女孩子的頭發，溫柔的撫慰著女孩子的頭發。


  雪子下意識得往後麵退後了幾步。一來保持關係，二來嘉宇真的很容易讓雪子想起嘉樂。


  她做不出來任何事對不起嘉樂的，也不能做出任何事情對不住他的。


  “好女孩。”嘉宇還是掛著溫柔的笑容。


  “記得我說過的話哦，一切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