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路遙的擔憂

  路遙的語速突然放慢了：“還有一點我最擔心的地方，雪子我們家的情況也不像其他家一樣，和睦的家庭、穩定的事業、溫馨的氛圍。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我跟嘉樂相依為命。以前我沒病的時候還好，還能夠撐起半個家，可是該死的腿，也不知道為何不聽使喚了，就這麽病了，醫生也說這是一種奇怪的病。找了幾個老中醫都說，我的腿他們都沒見到這種情況後來索性就放棄了，拿著這幾年的血汗錢去找那些費力不討好的西醫，還在身上插一些瓶瓶罐罐。我最終把這筆錢拿給嘉樂作為他升入華師的學費。我想的時候投資點知識總比沒有回報的好”路遙望了望包在被子裏的腿：“也不知道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惡每次看到嘉樂一個人小小的肩膀承擔著家裏所有重擔的時候，我的心裏就充滿了無限的愧疚。”


  “媽——您別說了。”嘉樂站在一旁，眼淚已經在眼睛上蒙了一層霧：“您放心吧，隻要我有一點能力，一點力量，我都會加倍努力，努力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治好你的腳您的腳一定會好的。”


  路遙遲遲地望著嘉樂沒說話，哽咽了一聲，用袖角擦去眼角星星點點的眼淚：“我一定是太久沒說話了，姑娘，你不討厭我這個老太婆嘮叨吧。”


  “阿姨阿姨，你不要這麽說，我也是沒有媽媽的人，聽你講話，我就像看到了我的媽媽一樣。”雪子安慰到路遙。


  “所以，姑娘，我把我們家的情況也跟你說的差不多了。嘉樂跟你在一起可能不像其他男孩子一樣，做你們年輕人該追求的浪漫、自由，或者是愛情。嘉樂身上還承擔著責任正如你所看見的，我們家所有的家產就是外麵的那一些花花草草了。今生攤到我這個老媽也真的是苦了嘉樂了，在這個本應該享樂的年紀，他身上的擔子像一座小山一樣，所以作為姑娘，作為他的女朋友，你應該知道你今後將會麵對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吧，就算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你還是願意跟我們住在一起嗎？”


  雪子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不知道怎麽表達心中的語言，她隻是很想哭，她特別想哭，她心疼著這一對母子，不光是嘉樂，連路遙的命運和路遙的生活也突然之間闖入了雪子的內心，那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讓她感到一種強烈的、濃鬱的親情。


  雪子睜著大大的眼睛，她知道她的這些言語意味著什麽，她也知道路遙在擔心著什麽，她是一個孤兒啊，她怎麽可能不了解路遙所說的那種擔心和焦慮。不過正是因為她是個孤兒啊，她吃的苦比嘉樂還多呢，她一個人兀自在世界上生活裏十幾年，從來沒有體會到親人的感覺，從來也沒有想去為一個人付出的感覺。可是當她看見路遙的眼睛的時候，她身上散發出的那一股獨特的氣質就像磁鐵一樣將雪子吸引了，那股力量有一部分的惺惺相惜，還有一部分的親情的味道。


  雪子小聲得對路遙說：“阿姨，沒有什麽受苦不受苦的。感謝你們給我一個家。”


  “你真的這麽想？”路遙不可思議得問道，不過雪子的答案也算是路遙的預料之內。


  “從我一進來這個房子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願意為之付出心血和努力。阿姨，你放心吧，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好姑娘，不嫌棄就好，不嫌棄就好\"路遙破涕為笑。


  沒能控製心裏的高興和感動，一把將雪子摟入懷中：“好姑娘，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了。”


  雪子征了一下，自爸爸媽媽死去之後，自己真的很害怕聽到別人講起這兩個字，可是當路遙抱著雪子的身體的時候，雪子的心裏為之一顫，路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肥皂味，淡淡的，很親切。


  “我以後真的能叫你媽媽嘛？”雪子不可置信得問道。


  “當然了，傻孩子。我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你是我們的家人，我們也是你的家人。”路遙的笑容更燦爛了，眼角的皺紋都吐露出一種慈祥的味道。那是雪子好久好久好久都沒有感受到的味道啊。


  雪子又想哭了，這麽多年，自己終於有家人了。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自己還有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