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雪子的秘密
第二天放學後，於童拉上雪子，單著手勾住雪子的臉：“小樣兒，你看你膚白嫩肉的，難怪程川這麽喜歡你，我要是個男的，我也會喜歡你這一款的。”
雪子的臉一紅:“你說程川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他隻是想證實一下他的個人魅力。我可不太想成為他的試驗品。”
於童：“你看你，思考問題的方式太單一了，現在都什麽時代了，大家都會為了提高自己的個人魅力去提高自己的人生價值的，這樣一來，自然而然就吸引到異性的注意了啊，這可是一種很奇妙的交流方式。能讓人熱血沸騰呢。再說，和人交往，哪個不是先千方百計讓自己魅力十足，然後讓對方出乎意料得著迷啊.”
“對了，我這有張卡放在這兒一直沒用呢。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今兒個正好趕上時間了，咱們去美容院吧。我保證那些阿姨的按摩更夠讓你的小臉蛋更加容光煥發。”於童從包包裏抽出一張金藍色的卡片。繞在指尖上，臉上說不出的妖嬈。
“我想，我應該我不太適合那些場合吧。我還是在寢室複習好了，明天就要考中期了。”雪子說
“不行，你別那麽掃興啊，你必須的去，就當是這幾天咱們吵架後的意外犒勞。”
“那好吧，那下不為例。”雪子也怕一直跟於童糾纏下去，去就去唄。
“耶！開心！”於童像個小孩子一樣抱住了雪子。
隨即悄悄的跟程川發了條短信：我們馬上去美美美容店
程川回道：好的。有什麽消息立即告訴我。
兩人來到了美美美容店。
“歡迎光臨！”伴隨著一陣整齊劃一的女聲，於童和雪子來到了美美美容店。
“叫劉阿姨來，就是你們這兒的那個催眠大師”於童對著女服務員說道。
“咦？於童不是說第一次來嘛。怎麽還認識什麽劉阿姨，還專門為我點的。怎麽回事兒？”
“哦哦哦……那個劉阿姨以前和我們認識，喊習慣了。你是第一次來嘛，當然要讓你 見識一下劉阿姨的厲害之處。”於童飛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三分鍾過後，一位身著白衣服的女醫生從門外進來。短短的頭發，高高的鼻梁處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眼神犀利有神。顯露了幾分精英氣質。
見到於童，笑容一下子綻開了：“你這孩子，幾年不見都成大姑娘了。”
“您也是一樣，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麽漂亮。”
“你看這孩子，嘴巴像抹了蜜一樣甜。怎麽？今天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
於童指了指窗邊的雪子，小聲的說：“不瞞您說，今兒就是為了我那朋友來的。她的行為精神太奇怪了，我們都懷疑她有輕微的抑鬱症，所以就帶過來讓您給看看。”
“好，我先給她催眠，看看有什麽難以排解的心結沒有，然後再可以判別她到底有沒有抑鬱症。”
“好，那麻煩您了。”於童轉身離開，輕輕地關上門。
劉醫生招手叫雪子過來：“小姑娘，過來吧。”
雪子內心一陣唏噓，房間燈光突然變得很柔和。牆壁也總是投射出忽明忽暗的陰影。劉醫生示意她坐下。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放鬆，放鬆，想象自己在一片大草原裏。你的身體正在逐漸逐漸變得輕便，變得輕盈。”
雪子按照劉醫生的做法，她感到眼皮越來越重，重到整個大腦都支撐不起了。
“好的，你完成得很好。你今年8歲，你告訴我，你家住在哪兒，你的爸爸媽媽，你喜歡什麽東西？”劉醫生的語氣很溫和，她一步一步將她帶進自己的夢境，循序漸進得讓她進入狀態。
“我叫雪子，我家住在一個小城市裏，我的爸爸媽媽關係很好，他們很愛我，今天我生日，他們去給我買蛋糕了，我和爺爺在家裏。天氣好冷，一月份的冬天，我總是感冒。”雪子迷迷糊糊得說著。
“好的，雪子真乖，雪子平時喜歡幹些什麽呢？”劉醫生繼續提問道。
“我今天生日，爸爸媽媽給我買禮物去了。我很聽話的，我在家等他們回家，我有寫日記的習慣。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名作家。”雪子的語氣是平和溫潤的
可突然之間，躺在床上的雪子突然緊抓住身邊的被子，攢的緊緊的，就像在擰水一樣，臉上都是豆子般大小的汗珠，從臉頰四周劃過。浸濕了她耳邊的頭發。
不好！她有點不對勁兒
雪子在床上翻來翻去，伴隨著一聲尖叫：爸爸媽媽，你們快點兒回來。不！你們快醒醒！都怪我，不該讓你們去買蛋糕，這樣就不會發生車禍了！你們快醒醒啊!
劉醫生望著眼前掙紮的少女，頓時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她想盡早結束這場催眠，也盡早結束這場對她無休止的折磨。
“雪子，不怕，你現在已經非常厲害了。你堅強獨立，你勇敢自主。你這麽優秀，你天上的爸爸媽媽非常自豪有你這樣一位女兒。柚子柚子快開花，少女少女快長大”
“我感到無法和周圍的人交流，我渴望找到一個真正能夠懂我的人。”
雪子慢慢恢複平靜。劉醫生陷入一陣沉默
她輕輕地關上了門，於童迎麵而來。
“於童，我實在不忍心繼續給她催眠下去了。雪子其實是個孤兒，8歲時，父母因車禍雙亡，因此她長期以來缺少愛與關懷，從心裏上的無依無靠變成身體上的無依無靠，她會長期感到孤獨和害怕，特別是怕黑，因為小姑娘的爸爸媽媽是在晚上出的事。”
於童默默地流了眼淚，她一言不發。這個女孩兒到底發生了什麽殘酷的事情？她到底是憑借著怎樣的毅力活下去的？她那麽瘦弱的身軀如何生存下來的？
“還有，她有輕微的抑鬱症。一開始發作的時候，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昏昏搖搖，沒有什麽特別值得期待的事情，也沒有什麽特別盼望的事情，精神上很多次都發生過激烈的鬥爭。是自殺還是活下去？這一切都來源於心理上的壓力，如若心理上的壓力沒有減弱的話，那麽這種抑鬱情況會一直跟隨著雪子，所以我們建議你們多陪陪她，讓她感受到生命的快樂和意義。”
於童望著雪子沉睡的臉，若有所思，她終於明白了她總是做些違背常理的事情，她似乎明白了雪子閃爍其詞的眼睛，明白了雪子與生俱來的孤獨。
雪子，不要怕，我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我會幫助你逐漸走出陰影的。
於童在心裏默默念道
她給程川發了短信：雪子有輕微抑鬱症
電話那頭一直沉默著，久久才發出一句話：“還有呢?”
“雪子的父母在她三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她，她很害怕黑暗。”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一陣緘默，他呼吸變得沉重，有一陣說不出的窒息：原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是個孤兒。
可那又怎麽樣？程川內心變的愈發堅定，他很少有這種感覺，一種真真正正想要為一個人去改變去付出的感覺。
“那怎麽才能緩解她的這種病呢？”
“你要盡量讓她感受到生活的美麗，減少精神上的壓力。她現在內心幾乎都是死亡的，沒有生命力的。隻是空有著一幅軀殼。隻有多陪陪她，多關懷她，切記不要讓她覺得自卑。最好是，讓她得到某方麵我的認同感，說白了，就是找到和他同病相憐的人。然後重建信心，重新活過一遍。”
“同病相憐的人”於童若有所思。
難怪她會對嘉樂那麽感興趣。原來這就是原因。
一切都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不過你放心吧雪子?，我一定會好好陪著你的。幫你重建信心，讓你活出一個新的自己。”於童緊緊抓著雪子的手。
一個小時後，催眠過後的雪子緩緩醒過來，她張開惺忪的眼睛，於童坐好了在邊邊上等著她。
“醒了啊，雪子。”
“腦袋好昏啊，就好像在一場戰爭中戰敗一樣。”
“我喜歡你這個比喻！有意思！雪子我覺得你真的很適合當作家，因為身上有著一種女作家的氣質。”
“什麽氣質啊？”
“就是一種搖搖欲墜的溫柔”
“哈哈哈;你這麽說我真的很不好意思”雪子笑得更燦爛了，雪白的肌膚映襯下，微紅的麵龐是相當動人的。
“好久沒看到你這麽笑了，你以後要多笑笑才好呢。雪子笑起來最美麗了”
“好的，我答應你。”雪子回於童一個美麗的微笑，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就像冬天裏的一棵勁鬆一樣——堅挺、有力。
人很多時候會因為一件事情改變對一個人的看法，就連於童這種人，會慢慢發生改變，變得有人情味，變得更加溫暖善良，想必真的離不開雪子的熏陶吧。於童得知雪子的身世之後。人真的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會長期給父母打電話，常常
做一些很暖心的小事。對人也不像以前那樣刁鑽野蠻了。
那天的寢室靜的出神，空氣裏的塵埃好像都慢慢沉澱下來。天氣特別好，晴朗的就好像玻璃珠子發出的叮叮咚咚聲。
“雪子，其實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光輝燦爛，我的家庭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完美無缺。”於童緩緩說道。
“其實，我甚至覺得我活得有一點窩囊，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見識了人性的醜陋之處。已導致我現在真的不敢隨意去相信別人。我的心裏其實一直都住著一片黑暗的沼澤。”
“我爸是個鑽石王老五，前幾年，因為做生意跟著幾個大老板，好好的賺了幾筆，那可把那些窮人給坑慘了。他壓榨他們的工資，就算別人窮的叮當響，我爸也全當沒看到。因為我爸的肆意妄為，一個工人準備去告我爸，被我爸知曉後，居然被弄瞎了雙眼。後來有一次偶爾在街上看到他破舊的房子和才滿月的兒子，我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我第一次發現人對另一個人的傷害居然可以是這樣致命的，甚至，可以說是，徹底得讓他前途無光。”於童從包包裏，找到打火機，點燃一根煙，叼在嘴裏。
“他真的很喜歡幹這種事情。好幾次我都做夢夢到那個滿臉是血的男人。”於童的表情開始有了一點變化。
“我媽也是各種放縱，她對我爸的事向來不管，隻要能給她錢給她買東西。不管我父親犯得什麽錯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當然。”於童吐了一口煙圈。
“我媽骨子裏也是個不省油的燈，她拿著我爸爸給她的錢帶其他的男人來我家明目張膽得偷情。”於童望著雪子。
“那場麵，到現在還栩栩如生呢。”於童冷笑了一下。
“對我吧。基本上可以是不管不顧，從來沒有想到過在冷的時候給我一件衣服，在餓的時候給我一份食物。小時候作業家長簽字那一欄，我向來都是自己拿著水筆一筆一劃得模仿著他們的字跡，才勉勉強強得在老師們麵前蒙混過關。”
“這種傷害就好像給你一次生命然後又用各種方法來了結你的生命一樣，如果他們多給我一點愛，哪怕僅僅隻有一次就好，可他們想的永遠都是自己，永遠不會把焦點放在自己的小孩身上。我想如果那樣的話，我現在我現在肯定會大不同。”於童熄滅了煙頭。
“所以，雪子。”於童很認真得凝視著雪子：“你的回憶裏，至少還有父母親那麽真切的愛，可這樣的愛，我到現在一次都沒有享受過。”
雪子的眼睛裏已經沾了幾滴淚水，她突然想到小時候的房屋，想到喜歡去的遊樂場，想到爸爸的西裝，想到媽媽的笑容。終於壓抑了這麽多年的情感一下子噴薄而出，雪子大哭：“爸爸媽媽，我是真的想你們了！你們聽得到嗎？女兒真的想你們了！”
“叔叔阿姨一定會很欣慰的，因為有你這麽好一個女兒。”於童抱著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