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學，你的照片掉了
“雪子大師，我現在真的挺佩服你的，不管是刮風下雨，你總是每天雷打不動去學習。整天整夜都泡在學習裏麵，真的要趕上鐵人王進喜了”於童說道。
“哎。想找個陪我出去high的人都沒有。”
雪子完全沒有聽到於童的講話，她隻顧低著頭，趴在桌子上，一遍一遍得演算老師發的練習題。
晚風拂過了幾座城，蛐蛐鳴叫了幾陣聲，月亮掩住了幾層雲。
一個晚上過去了，雪子望著最終的答案，滿意的笑了。
麵前已經稿紙如山。
空曠的大教室，長長的黑板，老師臉板著的臉跟黑包公似的。他坐在講台上一遍一遍得翻著嘉樂和雪子的作業。好像看不夠，還要多看幾遍。
他修長的手指在作業本上不斷得圈圈點點，每一個動作都牽引著雪子的心。短短兩道題，她看見陳老師又是抓頭發又是撓臉。
她轉過頭看著嘉樂，他好像永遠都是那樣，不認真的時候就會眼神失焦。這一次，也不例外，他背著雪子，望著窗外。
過了一個小時後，陳老師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嘉樂和雪子：“這道題是我們高中組一道很難的題，至今都沒幾個學生做出來，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都做出來了。而且是用得不一樣的方法。真的是史無前例！”
嘉樂和雪子互相對視一眼，像是互相鼓勵，也像是彼此欣賞。
終於看清楚他的臉了，看起來毫無精神，可還是擠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嘉樂的思維嚴謹理性，雪子的思維生動有趣。
陳老師嚴肅得對著兩位同學說：“其實以你們的水平可以不用老師了，隻要記得在比賽前多做幾道題練練手。”
不用來的意思是，以後就不能和嘉樂在一個教室，一張桌子上上課了嗎？
走出教室之後，兩人並排向前走了很久，夕陽西下，彩霞萬丈。樹影浪漫得搖曳著。兩人都不開口，好像沉默是最溫柔的離別似的。
誰說中國人缺乏聯想力，這個世界很奇怪，對男孩女孩單獨在一起總是有著深信不疑的臆測——他們談戀愛了
“這不是學校校草嘉樂嗎？”
“那不是那個高一的全年級第一雪子嗎？”
“對啊，他們怎麽在一起的？”
“看起來郎有情妾有意的。”
雪子把頭沉得很低，嘉樂突然握住雪子的手：“別怕。穿過他們就好了。”
雪子的心咯咚了一聲，眼前的夕陽映在她的眼前，她覺得自己好像失明了。
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拉著雪子的手淡然得穿過人群。就好像事情與他並沒有什麽關係。
朵朵在旁邊咬著牙齒，她望著眼前這個女孩，不僅討得了程川的喜歡，就連他？她也不放過嗎？
兩人走到校門口，人群才漸漸疏散。
突然遠方一陣聲音傳過來：“那個女同學，你的東西掉了。”
雪子翻了翻手上的便利袋。卷子、筆袋、資料什麽都都在啊。
那掉的東西是什麽？
雪子迅速的打開手中的筆記本！沒有了！天！它好久掉出來的！
她迅速得回過頭，可不料同學已經走到了她麵前，她拿著一張照片，正麵朝上，是一個完美的精致的側臉。
撿東西的同學望了望照片，又望了望嘉樂
“同學，男朋友的照片要好好保存哦”
嘉樂盯著照片，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掠過他的眼睛。
“其實他他不是”
咦？嘉樂呢？糟糕，他肯定是嫌棄我了！我可真丟臉
雪子的臉燒的火辣辣的燙，夕陽似乎故意從中作梗一樣。一個恍惚，嘉樂不見了。
雪子心裏暗暗地埋怨自己真丟三落四，怎麽把照片這種東西帶到身上，而且還從筆記本裏麵丟出來了，如果不是因為昨天熬夜做奧數題，默默把嘉樂當成動力。她才不會把照片壓在筆記本裏呢，現在照片應該還好好得躺在寢室書桌上吧。
前方少年已經走到了食堂前的一棵樹下，猛然發現女孩不見了：“傻瓜，還站在這幹嘛呢？”
他在衝我笑！笑就說明他沒有生氣！沒有生氣說明
“好的，我馬上就來！”
雪子一步作兩步，快速地走到嘉樂麵前。
“你為什麽收藏我的照片？”嘉樂突然一本正經得說道。
“哪有我我隻是”
沒等雪子說完，嘉樂一把打斷。
“伸出手來。”
“你幹什麽？”雪子慌張地說道。
嘉樂從書包裏拿出另外一張照片：“這張比較好看一點。”
雪子看著眼前的嘉樂，麵龐清秀，輪廓周邊散發的光美得似乎不那麽真實。
夏天的陽光也真是熱，一層一層的汗珠就好像呼吸的小泡泡，嘟噥嘟噥在眨著眼睛，夕陽美得跟一塊綢緞一樣，空氣中熱氣潮潮，人們走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裏，就好像是在海裏穿梭，地上的熱氣也是層出不窮，每個人擠在在一個小小的過道上，實在是很艱難。很多調皮的男生故意在後麵推推搡搡，有些嬌氣的女生也罵個不停。街道上還有一些不停叫賣的小販，有新鮮的水果，也有鮮美的蔬菜。
所有的各種各樣的物品，叫的出來名字的，叫不出來名字的。都擺滿了這個小小的街道。嘉樂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得護在雪子周圍。
雪子看見嘉樂臉上的汗水，無意間皺起的眉頭。突然心裏就像蕩起了一個秋千。搖啊搖，晃啊晃。她看見一個籃子裏裝的紅紅的水蜜桃，她想，此刻她的內心也許就是這個顏色吧。
怎麽辦？她覺得自己再多跟他在一起一秒鍾，就覺得自己就多喜歡他一秒鍾。多在一起一分鍾，她就會多喜歡他一分鍾。
她額頭的頭發隨著心裏的慌張也肆意漂浮，可麵孔上還是掛著微微的淺笑。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她強忍住了想笑的衝動，她一笑會不會讓嘉樂覺得自己很不矜持呢？還是不要笑好了。
因為是路邊小吃攤的關係，兩個人坐在小小的板凳上，挨得很久，仿佛對方的一點細小的微妙的動作都能感覺到，小小的板凳，小小的桌子，兩人把身體俯下，就像兩個小朋友一樣。
就算平時冷靜得像個大人的嘉樂這時候也突然秒變小孩子，而且還是那種小傻子。坐在這種小凳子上，感覺更加強烈了。雪子突然之間很想笑。可還是忍住了。
小吃店老板出來招呼，看見嘉樂，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就像看見自己老熟人似的：
“小夥子幾天沒來，居然帶女朋友過來了？”
說完用眼睛環視了雪子一眼：“你小子豔福不淺，是個美女呢！”
“別別別大叔，別開玩笑了！”他想表現得很決絕的樣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聲音聽起來居然軟軟的，有一點甜蜜的味道。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突然要淡淡一笑吧，平時的他不是很果斷，很決絕的嗎？他能在最快的時間裏斬斷和別人的情分。這也是為什麽別人叫他冷麵王子的原因吧。
“你們的牛肉麵要香菜嗎？”老板拿著本子又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要！”雪子轉過頭來，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可這一轉就正好和嘉樂的臉碰了個正著，就像開車的時候，沒忍住刹不住車一樣。兩人的臉就這麽僵僵地碰在一塊兒。兩人能同時感受到對方有些溫熱的臉的氣息不斷不斷一波一波得傳遞過來。
雪子感覺到一大朵一大朵的紅花在她的臉上綻放。再僵持一會兒自己就會變成個小紅人。
嘉樂隻感覺整個天空鋪天蓋地全部都是雪子的味道，溫柔的，暖暖的，細細的，緊緊的將他包圍。
嘉樂突然之間像著魔了似的，嘴巴先前湊去，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
一個瞬間，一個光影，一個節拍。
雪子覺得她什麽都聽不見了，什麽都看不到了。那一秒鍾，她好像變得透明了，又好像擁有了另外一種天賦。
於童看見雪子，臉上的紅花一片一片的，就連眼神也是充滿了愛意與美妙。這姑娘全身都散發著一股桃花的味道。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
“雪子！快說！你臉上的紅是怎麽回事！”還沒等雪子反應過來，於童先發製人。
“我羞死人了。”雪子把臉捂到被子裏去。
“快說！你到底發生了什麽！別想騙我！”於童大聲地說道。
“很難為情的。於童！”雪子臉更紅了。
“你說接吻是什麽感覺?”雪子的臉紅到脖子根了。
“哈哈哈哈，接吻嘛，就是兩片嘴唇碰到一起啊。哦，我知道了！你接吻了！快說！是和誰！”
“是和嘉樂不過是不小心碰到一起了。”雪子繼續說道。
“你不是頂喜歡那個嘉樂嗎？和自己喜歡的人接吻！你是什麽感覺？”
“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全世界都是他的臉，可是我卻忘記他長得什麽樣”
“看來，你是真的愛了。”於童打了個嗬欠：“不過，我得提醒你啊，那個嘉樂好像給我一種不太靠譜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感覺到的。”
“反正你自己不要吃虧就好了。”於童補充道。
“嗯，知道了。”雪子摸了摸臉上的緋紅。
夜晚悄悄降臨，夜涼如水，一小片月白輕輕地掃進寢室窗前，就好像一塊碧白色的翡翠。雪子想起下午的夕陽，想起下午的慌亂，想起傻乎乎的嘉樂。一閉眼，好像那股暖流又繼續竄上心頭，嘉樂的臉仿佛就在身旁。
她突然覺得自己生命完整了，好像沒有以前那麽害怕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