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麵館風波
“聽說咱們班上轉來了一個天才少女呢，我聽我媽說，跟我們上年紀那個校草嘉樂是一個級別的，都是初中保送過來的。這些人的潛力可真可怕。”
說完抵了一下另外一個胖女孩子的手肘：“你上次不是說你看到過嘉樂，快跟我們講講唄，他到底有多帥！”
另外一個女孩子呈花癡狀：“此貌隻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呐。特別是微微一笑的時候，我的整個魂兒啊，都被勾走了。對了，他打籃球也超級好的。每次一打球周圍女生的那個呼聲可真的是震耳欲聾呢！”
“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還偏偏這麽有才華！你說這種人的存在讓我們這種人怎麽活下去呢？”胖女孩用手指繞著頭發，滿臉哀歎得說道。
“對了，你們說啊，咱們年級來的另一個女學霸到底長什麽樣啊？”
“是不是像我這樣傾國傾城，貌美如花呢？”胖女孩雙手捧著臉，自戀地說道。
講此話的人叫陳朵朵，是一個有著迷之自信又十分善妒的胖妞。看到別人有苗條的身材，就鬧著要減肥，卻仍然孜孜不倦的為零食行業貢獻著力量；看見別人有嬌嫩的肌膚，就鬧著要養膚，卻仍然毫不疲憊得通宵通宵熬夜。
“如花？哈哈哈我看你長得還是蠻如花的呢。隻不過是周星馳電影裏麵的如花。”有幾個長相較好的女同學沒有忍住，講出了心裏的真話。
其他女孩子跟著一起附和，隨之傳來一陣哈哈哈的大笑聲。
胖女孩感覺自己的肺正在膨脹，這種膨脹感上升到胃裏，變成了一股怒氣燃在臉上，可是卻啞口無言，眉裏眼間盡是尷尬。
聽到聲音，對麵桌上的於童出於好奇抬起頭，晃眼瞟了一眼胖女孩，又把目光鎖定雪子。眼睛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亮了起來：
“你說你吧，長得也不醜嘛。幹嘛把自己打扮得這麽土氣，穿的都是我奶奶那一輩穿的衣服。”於童雙手撐著下巴，打量著雪子。
雪子低著頭望著自己有些發白的褪色了的毛衣，一條穿了很久都不舍得丟掉的牛仔褲，很有年代感，可是或許就是因為時光的催促讓牛仔褲變得更緊了，展示出了雪子瘦削的身材。她沒說話，繼續呼呼大吃。
“不過，也比總比那些妖豔賤貨來得強。自己生平最討厭醜的人還作怪。”於童又漂眼望了旁桌的那幾個女孩，聲音故意放大。
就在於童話說完時，陳朵朵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眼神像利劍一樣刺了過來。牢牢地定在於童身上，短短的頭發，可是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巨大的氣場，能夠把所有的人淹沒了，這樣的氣場的人，她還是很少見。可是是她先傷人在先，那也罷： “喂！那個假小子！你說誰妖豔賤貨啊？”
“你聽到說的是誰就是誰啊。”於童頭也不抬得說道。
“你你再說一遍”。胖女孩的心都要炸開了，可是為了顯示在同伴人中的權威故意做出一副“我是老大，他們都不敢惹我”的氣場。
她的手又換了個姿勢，惡狠狠得指著於童。
“你知道嗎？你看起來就像一個滿臉劣質濃妝的肥豬，oh不，還散發著劣質香水的味道。”於童放大眼睛地對著胖女孩說道。
“於童！”雪子拉了拉於童的衣服：“你快別說了。他們聽到了之後會生氣的。”
“人長著耳朵就是用來聽的，讓他們聽起好了，我隻管說我的。”
陳朵朵的心像炸彈一樣“嘭——”的一裂開。清晰得連她自己都聽得見，她被氣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呼呼的喘著大氣。
“你，你這個假小子有什麽不得了的，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我爸可是這條街的街霸，想要在學校繼續混下去不討好討好我，我非得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還沒等於童開口。
啪啪啪——的一陣聲音傳入耳朵。
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鼓掌？
而且是以這種方式？
所有的人都望向掌聲的發源地———一個坐在最角落的那個男孩。
“哇，他好帥啊——”幾個犯花癡的女生立馬做起了花癡狀的憧憬。
“我聽說過校霸，級霸，樓霸。今兒居然大開了眼界，連街霸都出來了。”男孩微笑的時候，有一種自帶主角光環的自信，似乎全世界所有的聚光燈都照向了他。
胖女孩一看是個帥哥，眼睛立即發光了：“不瞞你說小帥哥，我爸爸是市裏環保局的，別說是咱們華中附師這一條街了，半個海城市都是我爸爸規劃的呢。”
像說完獲獎感言一般，自豪地挺了挺她碩大無比的胸部。
“哦？原來是環保局的千金啊？”少年陽光的笑臉上露出了陽光燦爛的笑容。
“這個人是何方神聖啊？到底是來搗亂的還是助陣的啊？”於童小聲嘀咕道。
陳朵朵一聽到程川這麽說，像受到了鼓舞一樣，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一看他們那寒酸相，就知道不像是見過大世麵的，我爸爸長期教育我說叫我以德待人，可我覺得啊對待這種人啊，一定要壓製壓製他們心中的火焰氣，不然的話，以為麻雀就可以飛上天啦？”
還沒等於童開口。
“說得好！” 程川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掌聲。
“謬讚了！”陳朵朵又一次挺起了她碩大無比的胸部。仿佛是帶著飄揚的紅領巾。仿佛是靈魂受到了升華。
“很好，不錯嘛。你一個環保局公務員的女兒都敢用這麽大的口氣說話，那我告訴你海城市的所有房子都是我爸爸修的，那你豈不是要叫我一聲姑爺爺？”少年的臉色驟然一變。立即嚴峻了起來。
於童沒忍住，嗤笑了出來：“看來，這個人不賴嘛。”
麵館裏要爆炸了，沒想到小小的麵館裏居然有這麽一條大肥魚。對於海城市普通的孩子來說，這樣的家庭無非就是在街上碰到了明星。
“天啦，程氏集團？不是咱們海城市最有錢的房地產公司嗎？”
“我早就聽說程氏集團的公子放任不羈愛自由，今天可算見識了一回！”
“對啊，這就有眼福了！”
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嘰嘰喳喳得吵鬧著，似乎這是一場與他們無關的腥風血雨。
陳朵朵臉紅得像映出了血一樣，從臉紅到脖子，但她立馬鎮定下來。氣場立即軟了下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你就是程氏集團的公子，幸會幸會。”
說完窘迫得伸出一隻手，大有一番雙方領導人友好合作的架勢。
“誰要跟你幸會啊？”程川斜著一隻眼，蔑視著她。
“那……你要……怎麽樣嘛？”陳朵朵的氣場終於繃不住了，連音帶都在顫抖。
“做錯事當然就要道歉！”程川斬釘截鐵得說道。
陳朵朵彎著腰：“對不起。”
“跟我道歉有個屁用，你得跟那兩位小姐姐道歉。”程川用眼神指了指雪子跟於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們身上。
雪子難為情的低下頭，於童雲淡風輕得說了句：“這麽快就投降，可真差勁。”
“要不這樣吧，我看那位小姐姐形容你還是蠻合適的。隻要你大喊你是‘我是一個畫著劣質濃妝噴著劣質香水的味道的肥豬’我們就原諒你。”程川微笑的看著胖女孩。
吃瓜群眾也隨眾大喊道：“喊呐，快喊呐！”其中也包括了先和她一起討論的女幾個女孩，分分鍾秒變路人。
胖女孩不知所措，被逼得流下了眼淚，眼睛凶狠得望著雪子。似乎雪子才是這場鬥爭的導火線。
雪子也似乎在她的眼神中感知到了信號。她突然之間站出來：“夠了，最開始緣由是因為我，現在我來結束這個話題。”
麵館又沸騰了。
“我認識你！這不是那個學霸——雪子嗎？”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說道。
“嗯，對。是我，你們這麽稱呼我很高興——”雪子臉又紅了。
“原來她就是傳說中高一的那個和嘉樂一樣牛逼的學霸——雪子”大家又是嘰嘰喳喳，吃瓜群眾迅速燃起了八卦的火苗。
“沒想到長得這麽漂亮。”大家對雪子本人的長相簡直讚不絕口。特別是幾個男生，眼巴巴得望著雪子，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你不要為難她了。她也是無心說說，不必糾纏著不放。”雪子麵向程川，誠懇得說道。
程川緊緊盯著雪子的眼睛，像在審視什麽似的，雪子也不敢示弱，一樣的頂了回去，大概過了10秒。程川收回目光，流露出滿意的微笑：
“好，你說好就好，我聽學霸的。”
“你走吧”說完揮動著手臂，似乎在慶祝什麽勝利。
胖女孩狠狠地瞪了雪子一眼，像個打了敗仗的士兵一下子跑開了。
“要你多管閑事，你救了一白眼狼。”於童不屑得說道。
熱鬧散盡，麵館也逐漸恢複平靜。
“小姐姐可真的是出口不凡呢。”程川湊上身。
“啊？”雪子驚愕的望著他。
“有魄力！我喜歡！”說完大笑道走開了。
“啊？”
此時麵館裏另外一個人，默默地吃著麵，麵色冷漠：“嗬嗬，有錢人就是這樣欺負人的嗎？”
“老板結賬！”
“一共10塊錢。”
“不是一直都是4塊錢的嗎？”
“同學，你說的是素小麵吧。”
“你看看，你吃的是牛肉麵。有幹貨的。”老板用筷子和了和湯裏的水。
少年從口袋裏拿出10塊錢，不情願地給了老板。
老板注意到少年粗糙的手，心一軟：“孩子，你手是怎麽了？”
“沒怎麽沒怎麽。”嘉樂有些慌張得握緊雙手。
憑借著老板多年的幹貨經驗，應該是長期做重活導致的：“哎呀，你說我腦袋怎麽這麽糊塗。經常把客人點的餐弄混淆，孩子你吃的是4塊錢的素小米，不是10塊錢的牛肉麵，我把這剩餘的6塊錢還給你。”
少年的眼光一下子變得淩厲了：“我明明吃的10快得就是牛肉麵，不是4塊的素小麵。”
老板不僅被孩子的眼光給嚇到，被這孩子的敏銳的觀察力也嚇到了。
少年說完跑開，手伸進口袋，緊緊地攥緊身上僅剩的5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