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氣運
下午，竹蘭回府沒將兒媳婦都叫來，而是單獨找的，一起叫過來，她怕幾個兒媳婦為難，尤其是前麵的三兒媳婦，手裏的銀錢沒縣主多。
竹蘭單獨找，從老大開始，“事情就是這樣，娘手裏沒有那麽多的銀錢，所以想從你們幾房借用一下，等兩個月後還你們。”
李氏想了許多，就是沒想到婆婆會借銀子，大房手裏沒有多少銀錢，現在有的銀錢，還是點心鋪子的分紅，“娘，大房跟著娘買了鋪子，手裏現在還能有八百兩，娘，這銀錢算是大房的孝心，隻是大房手裏銀錢不多，幫不上什麽大忙。”
竹蘭也沒期待大房有多少銀子，大房的銀子去處她心裏有數，她知道大房沒多少銀子，還和李氏開口，並不是為了試探孝心，她隻是希望幾房更團結，都出力，不管多少是心意。
她也希望女兒知道，日後能對幾個哥哥多幫襯，她這個娘當的比親娘都用心。
竹蘭笑著，“你們的孝心，娘都知道，娘說是借的就是借的。”
李氏這麽多年，也了解婆婆，婆婆的主意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竹蘭送走了李氏，趙氏過來，讓竹蘭沒想到的是，趙氏聽了緣由，直接交了二房的底，“娘，相公走的時候拿了一些銀錢，兒媳婦又給玉霜買了首飾，現在手裏還有二千多兩，兒媳現在回去都拿過來，娘，別說啥借不借的，您說過我們都一家人，爹娘為一家子操心，這些銀錢，我二房孝順爹娘的。”
竹蘭看著趙氏的眼睛，她知道趙氏變了，以前趙氏的眼裏怎麽都掩藏不住憂愁，現在眼裏是平和，趙氏說的話是真心的，“你們的心意，娘領了，娘手裏銀錢隻是一時周轉不過來。”
隨後是董氏，董氏的話也差不多，不過，這三房底子薄，手裏有銀錢就會置辦家底，手上的現銀真沒多少，最後是蘇萱拿的大頭。
竹蘭銀子夠了，讓王管家交給鄧秀才，這莊子早過戶，她心裏早些踏實。
城東茶樓，三皇子和四皇子相對而坐，誰也沒吭聲，二人都在等消息，太子進宮了，還帶著周大人，據宮內傳出來的消息，手裏拿著賬冊。
三皇子有些心慌，都進宮幾個時辰，太子和周大人還沒出宮。
四皇子心裏也發沉，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父皇不稀罕太子了，可別讓太子發現什麽，太子翻身，他們想蹦躂都要謹慎。
皇宮內，周書仁木著臉畫著圖，為了更清晰直觀顯示，走勢圖是最合適的，他是真不想一個一個數字的對，看的頭疼。
周書仁心裏直罵鹽運司，也想扇自己一耳光，提什麽人口，現在好了，他要核對人口給皇上匯報，真是坑。
柳公公從小太監手裏接過茶水，“周大人半天沒喝水，喝口茶。”
周書仁可不敢柳公公伺候，這是專門伺候皇上的人，現在皇上最多疑，他可要謹慎，忙接過來，“勞煩公公了。”
柳公公其實也是帶著任務來的，看著桌子上的圖紙，愣住了，這是什麽東西？
周書仁喝過茶，繼續忙，他馬上要忙完，終於可以出宮。
皇上和太子在看折子忙，太子不在宮內，這些都是皇上的活，這些日子擠壓不少折子，二人一直忙碌著。
皇上揉著脖子，“周書仁可核算完？”
柳公公，“皇上，周大人還沒核算完。”
皇上嗯了一聲，繼續看著折子，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周書仁帶著兩張圖紙過來，也沒廢話的直接展開，“皇上這是臣畫的走勢圖，紅色的線是死亡，黑色的是人口增長，因為消戶籍有紕漏，死亡人數不太準，不過，這些已經夠了，能夠看清楚這幾年的人口變化。”
皇上走到幾個小太監撐著的圖紙前，這走勢圖比數字直觀，何況在走線上還標有數字，皇上看的清晰明了，不像以前，皇上每次看心裏都要記數字，數字多了，他也記不住，皇上感慨道：“愛卿真是大才。”
周書仁心道，這真不是大才，這種方便的走勢圖，現代隨處可見。
太子覺得周大人就像寶藏一樣，時不時會讓你驚喜萬分，心裏想著，回戶部一定要養好周大人的身子。
皇上覺得，這莊子沒白賞賜，想著周書仁的才能，最後歎氣，還是留在戶部吧，戶部也很需要人，蕭清在戶部待的時間太久，以前是沒人，又信任蕭清，蕭清才一直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
晚上，周書仁帶著皇上賞賜的點心回家，竹蘭幫周書仁換官服，“你的意思，你一直在宮內現在才出來？”
周書仁心累，他以為匯報完能走，結果，皇上讓太子請教他，他又當了一把老師，一直到現在才出宮，“今晚邱大人是睡不著覺了。”
竹蘭輕笑著，“我看，今晚許多人都睡不著了。”
周書仁壓低聲音，“這江淮一帶根子藏的深，皇上雖然沒明說，可我瞧著，要有大動作。”
竹蘭問，“可是出了什麽事？”
周書仁將自己的發現說了，竹蘭拍了拍周書仁的肩膀，這人還做夢想早致仕呢，這個願望是不能實現了。
周書仁，“”
他感覺到，娘子不是在安慰他！
竹蘭皺著眉頭道，“趙渤突然向咱們借銀子，你還記得吧，他沒說緣由，一定是出事了，就像你說的，江淮一帶一直有問題，這趙渤升官後就出了事，我怎麽覺得，趙渤進了賊窩呢！”
周書仁小聲的道：“我一直明白，關於鹽稅貪是一定的，可沒想到，十多年，愣是沒找到根子，以前不覺得，今日發現後背有些發涼，趙渤的確是進了賊窩，不過，他既然借銀子，我估計是有人給他下套了，如果真的同流合汙，趙渤不必借銀子，妥協就擺平了。”
竹蘭擰著眉頭，“希望他別被牽連進去。”
周書仁也是這麽希望的，趙渤是他第一個在古代的朋友，也是一直保持聯係的朋友。
周書仁繼續道：“這江淮一帶勢力一直複雜的很，京城內許多家族在江淮一帶都有些勢力，盤根錯節不比京城差，想找到根子不容易，不過，這次發現很重要，這賬目做的這麽多年沒怎麽變化，順著也能摸到一些脈。”
竹蘭聽著聽著，表情古怪的看著周書仁，周書仁被看的不自在，“娘子，你怎麽這麽看我？”
竹蘭噗呲笑了，“你發沒發現，你這一路走來，幫皇上發現不少隱患，津州，江淮，都是隱藏多年的，我怎麽覺得，你一直在增加皇室的氣運。”
她都能想象到，如果沒有周書仁的發現，哪怕皇上贏了，也會傷了元氣，朝政受到影響，直接影響到百姓，萬一發生亂局，哪怕恢複，也需要不少年。
周書仁摸著胡子，“好像還真是。”
竹蘭笑著，“我覺得這樣挺好，朝堂安穩，百姓才安居，你也積福了。”
周書仁扯了扯嘴角，“所以一座莊子太少，皇上怎麽也該賞兩座才對，或是與賞賜太子的莊子換一換。”
竹蘭頓住了，“什麽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