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抉擇
李道士說著就推開了一扇門，秦思跟著走進去了。這是一間擺放著器物的房間，從空中垂下來四條黃符，上麵畫著秦思看不懂的符咒。
“你不要見怪，這都是我們吃飯的家夥。”李道士笑著解釋。
李道士正說著話，涼越和阿九突然出現在屋子裏，秦思嚇了一跳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李道士看到這兩個人的出現也不驚訝：“人在這裏了，現在應該怎麽辦？”
秦思認出了涼越就是昨天晚上救了她的人：“昨天晚上是你救了我，對不對？”
“也不算是救你，這是我應該做的。”涼越淡淡地說。
秦思感覺自己沒有辦法接涼越的話了，李道士見狀問道：“昨天被那個怨靈逃跑了，現在應該怎麽辦？”
阿九看向秦思：“解決的辦法在她身上。”
秦思看向阿九，她看著涼越和阿九，總是感覺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在我身上？”
“就像你之前聽到的故事一樣，那個怨靈就是來找你的。”涼越依舊是一張麵癱臉，“而且你昨天晚上應該也看到了你的身體中留著上一世的殘魂，那個殘魂如果再次遇到南落玄恐怕你又會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權。”
“為什麽我的身體裏會有殘魂？”秦思很不解。
“按道理來說，一個人死去之後喝下孟婆湯會徹底忘記前生的事情，這也代表著這個人和前生已經再無任何的牽連，除非是徹骨的誓言可以讓命運改變，讓他們在下一輩子繼續相遇。”涼越解釋道。
秦思聽了臉色微變：“難道我這一生還要和那個怨靈有所牽連嗎？”
涼越看著這樣的秦思，她的心中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舒服，現在的秦思已經忘記了上一世所有的事情，也就不會再想和上一世有任何的牽連。可是對於還擁有上一世記憶的南落玄來說，秦思就是穆離。原來，隻有一個人記得他們之間的曾經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
“你是秦思，已經跟上一世沒有任何的牽連的。但是你的身體中有穆離的殘魂沉睡著，殘魂會跟著你不斷地轉世投胎，一旦遇到南落玄就會蘇醒過來。”涼越淡淡地說道。
阿九在這時開口：“穆離之所以會留下殘魂是因為她上一世的執念太強，即使是喝下孟婆湯，都沒有讓她失去所有的記憶。秦思，不管怎麽樣，上一世的你就是穆離，如果穆離徹底消失那麽南落玄就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現在穆離並沒有完全消失，也就是說你秦思也是不完整的。”
秦思已經徹底懵了，李道士為秦思解釋：“也就是說上一世穆離和南落玄的緣分並沒有徹底斷，你現在的身體並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
“那我應該怎麽辦？”秦思也看出來了，真正能幫她的是涼越和阿九。
“我們需要強製喚醒穆離，然後通過穆離去了解上一世發生的事情。”涼越說到這裏皺了皺眉，“但是這件事對你會有危險，因為一旦我喚醒穆離，她極有可能會趁著這個機會搶占你的身體，而且南落玄也會感應到穆離的出現來找你。”
“那我應該怎麽辦？”秦思問道。
涼越看了看李道士，李道士立刻說道：“我會設下陣法為你們護法，但是我能做的很有限，穆離和你的身體之爭隻能靠你自己的意誌。”
“如果我們用這個方法化解南落玄的怨氣，可以一勞永逸，但是你會有危險。我也可以直接將南落玄打的魂飛魄散，你完全可以不用管這件事。”涼越不想騙秦思，她也想要借此考驗一下秦思。
秦思下定了決定：“我願意冒這個險。最壞的結果就是我被穆離占據了身體，然後死在南落玄的手中。如果我們贏了，可以救南落玄，還可以解決我體內的殘魂。”
涼越沒有再多說其他的，直接對李道士說：“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準備吧。”
李道士趕緊去準備需要的東西了，阿九手揮過桌麵，桌子上出現了一張古琴。
“過會兒我們會奏響《入夢》，那樣子會喚醒穆離，我們會趁機進入穆離的記憶中去看一看上一世的發生的事情。但是那樣子我們將無法保護你，穆離也會想要趁這個機會奪取你的身體。在外麵李道士會設陣阻止南落玄，但是應該撐不了多長時間，隻能靠你自己了。”涼越仔細地叮囑著。
秦思鄭重地點了點頭：“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覺得你們不像是道士。”
涼越想到阿九之前說的話，如果秦思真的可以渡過這一關，那麽自己以後會需要秦思的幫助：“如果這件事可以順利解決，那我可以告訴你。”
其實秦思也知道，進入穆離的記憶中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們也會遇到險境，但是涼越和阿九卻沒有說過什麽：“謝謝你們。”
“我們還什麽都沒有做。”涼越陳述事實。
秦思笑了笑：“我隻是提前說，萬一以後沒有機會呢。”
秦思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落寞，涼越沒有再說話，阿九順勢握住了涼越的手，涼越有些驚訝地看著阿九，她頓時就明白了阿九的意思。
阿九在說，我會陪著你……
涼越和阿九選擇在正午的時候開始，正午時陰靈的怨氣最弱，這是最好的機會。
李道士在庭院中擺設了陣法，他用雞血畫了一個大圈，在圈裏用黃符紙鋪了一張床。在床邊，放著一張矮桌，桌子上放著一張古琴，琴的旁邊放著一個香爐。
李道士在圈外放了一張供桌，上麵擺放著各種法器。李道士站在桌子後麵，神情嚴肅，在李道士的身後懸掛著三條畫著符咒的黃布。
涼越、阿九和秦思走到庭院中，李道士示意秦思躺在圈子裏的床上，秦思沒有任何猶豫地躺了上去，然後閉上了眼睛。
涼越和阿九在琴後坐下，阿九手中突然出現了三炷香，他直接將三炷香插在了香爐中，香在這時自己點燃了。
“準備好了嗎？”李道士問道。
涼越和阿九同時點了點頭，李道士用桃木劍挑起桌子上的黃符紙扔到空中，符紙在空中燃燒起來。
涼越伸出右手，阿九則是使用左手，兩個人一起奏響來了《入夢》，琴聲悠揚。
秦思聽著琴聲，原本清醒的神誌慢慢變得模糊，但是她的耳邊突然響起了涼越的聲音：“你必須保持清醒，不然你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奪去了身體。”
秦思渾身汗毛豎起，她一個激靈重新清醒了過來。
而這時，涼越和阿九兩個人的身影逐漸變淡，琴聲也慢慢地緩慢，當他們兩個人徹底消失的時候，琴聲也停止了。
涼越和阿九出現在一片森林中，他們聽到了踏馬的聲音，不遠處南落玄騎馬帶著一堆人過來，他搭箭上弓，毫不猶豫地射出一箭，射中了一隻野兔。
“看來我們看到的是南落玄和穆離初遇的場景。”涼越說道，她和阿九並不屬於這裏，所以沒有人可以看到他們。
南落玄突然看到了一隻漂亮的白狐，他一個人騎馬離開去追那隻白狐。白狐往森林深處跑去，涼越看到了在小木屋前等著白狐的穆離，穆離抱起跑過來的白狐，不無寵溺地說道：“你終於回來了。”
一路跟隨白狐而來的南落玄自然是看到了穆離，一眼就愛上了眼前的這個女子。
穆離聽到動靜，有些詫異地看向南落玄：“你、是誰？”
南落玄突然拈弓搭箭，然後對著穆離射出了一箭，穆離嚇得不敢動，但是箭隻是貼著她的臉頰飛過，然後射在了她身後的地麵上。
穆離回過身就看到那支箭正好射在一條毒蛇的七寸上，她心中一驚，這片森林中一直都有毒蛇出沒，隻是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也就沒有注意，如果不是這個人眼尖恐怕她已經被毒蛇咬死了。
南落玄下馬，他慢慢地走到了抱著白狐的穆離麵前：“我是南落玄，你願意跟我離開嗎？”
涼越見到麵前的這一幕，她腹誹：“如果有一個人素不相識的陌生男人突然讓我跟他離開，我肯定會一巴掌扇上去。”
但是穆離顯然沒有涼越的想法，她已經沉浸在南落玄的美色和英勇之中：“我願意。”
涼越歎了一口氣，這個穆離一看就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這麽簡單就被南落玄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