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靈魂出竅和另一個祭台
舞馬膨脹的實在有些難受，好像有一股熱氣攢在肚子裏越鼓越大。
他難以自控，索性將灰霧一卷而出。
灰霧離了軀體，卻似乎仍牽著一條無形的線，與舞馬的精神相連。
一個念頭莫名在舞馬心中閃過——
“要是灰霧能變成一頭威猛的巨龍就好了。”
隨即，便覺得自家的意念脫離了腦殼，如一縷薄紗附在了灰霧之上。
有點溫潤的，帶著濕氣的觸感，又能嗅到化工廠夜間排汙的氣味。
頭暈目眩的。舞馬想嘔吐，但是沒有排泄的口子。
又過了一會兒，不適感漸漸減輕，舞馬發現自己的意念似乎和灰霧緊密融合在了一起。
整個世界仿佛換了一個頻道，一切都變得更加清晰明亮，舞馬甚至覺得，隻要自己再用力一點點，精神再集中一點點，就能看的見四周白霧中懸浮的細小水滴。
“那就，”
舞馬喃喃吟道：“變成龍吧。”
他在意念裏使勁兒勾勒龍的樣子。
便在意念的驅使下，像是無數隻細小的小手從裏到外布滿了灰霧的各個角落。
灰霧隨即隆隆而動，抖動著扭曲著起伏著。
過了不知多久，舞馬覺得精神有些疲憊了。
而他精心勾勒出的，是一條灰色的，手指頭粗細的小蛇——這和他期待的略微有點差別。
“就當它是一頭剛出生的小龍吧。”
舞馬無奈地想著。
灰龍成型之後，舞馬用灰霧凝結成的身子也不見了。原來他自己變成了灰龍。
似乎是有什麽地方出岔子了——舞馬其實是想請一個妖怪來幫自己，而不是把自己變成妖怪。
算了，隻要能活下來，變成妖怪也無所謂。他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舞馬試著馭使灰龍在畫卷第一格的熊猿虛影上繞來繞去，鑽來鑽去，虛影卻毫無反應。
看起來在圖鑒裏麵短時間內找不到突破口的，倒不如出去看看。
心念轉動間，舞馬馭著灰龍向茫茫白霧中鑽去。一觸白霧，灰龍的速度便如光如電，忽地遊光一晃，四周一亮緊接著又一暗，灰龍來到一間靜室之中。
他以灰龍之眼四下凝望，此室大概三四十平米左右的樣子，四壁淨空，沒有窗戶。
近處似乎有一張黑乎乎的石台。
台上放著一盞孤獨的油燈。
昏黃的燈光映在石台上，隱隱可見上麵還放著一個修長之物。
舞馬稍稍凝聚心神，視線瞬間便清晰了很多。
很快他發現那個修長之物正是自己的軀體。
“靈魂出竅了？”
舞馬馭著灰龍往自己的麵龐瞧去。
可以肯定的是，穿越似乎是穿越了，肉軀卻還是原來的。
臉還是原來那一張。
英俊，帥氣，瀟灑，放蕩不羈。
眉毛筆直的像一把劍。
上大學的時候，有個女生曾說過舞馬的眉毛肯定每天都要修理的，不然不能這麽齊整。
再看舞馬的眼睛，此時雖然緊閉著，但隻看眼眶的輪廓和狹長的眼縫便可以想象這雙眼睛一旦睜開，必然目光深邃、氣質迷人。
山嶽般高聳的鼻梁，棱線清晰分明的嘴，讓舞馬真的很難從這張臉上挑出瑕疵。
接著往下看，舞馬幾乎赤光著身軀，隻用一小塊黑布遮住了下麵。
他的身體經過了末世的重重考驗，經過與屍怪沒完沒了的戰鬥，練就的魁梧結實，散發著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當然，如果再仔細瞧一瞧，比起穿越之前，這副身體多少瘦削了一些。
他的臉色也比從前更蒼白，嘴唇略微有點發紫，身上血跡斑斑的，顯然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把視線從身體上挪開，觀察石台，上麵亦是布滿了許多血跡。
血跡順著石台上複雜的紋路延展，繪製成一幅隱約有點熊的模樣的圖案。
“石台就是祭台吧。”
舞馬很快想明白了。
很好，你們就是這樣招待穿越友人的。
沒有掌聲，沒有鮮花，沒有接風宴。
隻有兩個祭台。
沒錯，舞馬祭台的旁邊，還有另一個祭台。
那祭台上麵空空蕩蕩，卻擦拭的一塵不染，與舞馬這邊鮮血淋漓、髒兮兮的狀態形成了鮮明對比。
舞馬的祭台自然是要獻祭舞馬。
那另一個祭台有什麽用。
會不會是當初建祭台的時候富裕了不少材料，就多建了一個。
或者，它是舞馬祭台的女朋友。
要不然為什麽把它打扮的這麽幹淨。
舞馬不想放過任何可以求生的機會，便馭使灰龍向另一個祭台遊去，沿著祭台外殼溜了一圈，仍是一無所獲，隻得反向自己的身體遊去。
舞馬張開龍口，試圖咬醒陷入沉睡的身體。可尖銳的牙齒方碰到肉軀，才發現隻能一穿而過。
約莫在一炷香的時間裏，舞馬嚐試了唱搖滾樂、意念發功、靈魂鄙視等各種方法，卻始終沒有觸發身體的任何反應。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要不然就去外麵瞧一瞧。”
舞馬便馭著灰龍朝密室門口遊去，不料靠近門板的時候，上麵亮起一道藤條模樣的古怪圖案，當間射出一道血光，端正擊中了灰蛇。
一瞬間，舞馬有種被雷劈中的錯覺，萎到地上哆嗦不止。
“誰？”
門外傳來一個男子聲音，“誰在裏麵？”
緊接著，門被推開了。